「這麽多年,他至今下落不明,可現在,爺爺卻有了他的蹤影。」


    風靈聯想到葉繁星身上的蠱毒「是他做的?」


    老頭兒沉重點頭「對,他果然還是選擇了自取滅亡,他非苗疆血脈,自然掌控不了那隻母蠱,可他既然能操控母蠱壞事做盡,想來,他是以身為引,孕育著母蠱。」


    「可這般行徑,便是報了同歸於盡,必死的決心了。」


    風靈知道,自家爺爺讓他來此,不可能隻是告知自己,自家父親和母親那不堪迴首的往事。


    風靈直言「爺爺想要我做什麽?」


    老頭兒沉默半晌開口「爺爺要你隨著華國陛下去趟華國,一則,他總歸是你父親,華國陛下答應了爺爺,會給他留個全屍,你……你便去見他最後一麵吧,免得留下遺憾。」


    風靈不急不緩地詢問「那第二件事是?」


    老頭兒鄭重其事地交待「第二件事便是,爺爺要你毫髮無損地將母蠱帶迴。」


    風靈堅定開口「爺爺放心,我定不負爺爺所託。」


    老頭兒神情柔和地看向風靈,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好孩子,爺爺自然是相信你的。」


    風靈凝神看向風善,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你人之將死,我勸你老實將母蠱交出來。」


    風善聞言苦澀一笑「原來,你是為了那母蠱。」


    風善帶著絲絲期待和幻想看向風靈「如果……如果不是因為那母蠱,你是不是,都不準備見見我這個父親?」


    風靈坦然承認「是。」


    風善也沒再糾結,他本就時日無多,如今,他還能為女兒做最後一件事,也算是彌補了心底的一絲愧疚。


    風善低語「好,我答應你。」


    風善盤腿而坐,運行著內力,不過一炷香時間,他的麵色肉眼可見變得蒼白無血色。


    下一瞬,風善猛地口吐鮮血,他卻並不在意地抹去唇瓣的血漬。


    風善朝風靈伸手「借匕首一用?」


    風靈將腰間隨身攜帶的匕首扔給了風善。


    風善接過後毫不猶豫地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而那母蠱一剎那從他體內跳出,它感受到風靈的存在,熱切地往風靈的方向爬去。


    風靈從懷裏掏出錦盒,小心翼翼將其放置在內……


    第180章 風善身死


    風靈最後冷淡地看了風善一眼,隨後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風善匆忙喊道:「等一等。」


    風靈頓住步伐,卻並未轉身。


    風善懷著期冀開口「你……你可否喊我一聲,爹爹?」


    風靈朱唇囁嚅,卻什麽都未說出口。


    風善心下明了,釋懷一笑「也罷,你走吧。」


    風靈抬腳,卻覺雙腿有千斤重,臨出門前,她最終還是低聲喊了一句「父親。」


    風善聞言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便欣喜若狂起來「欸。」


    風靈不知道的是,便在她離開未有一炷香的時間,風善身體便爆破而亡。


    他以自身為引孕育母蠱,如今母蠱離體,他遭反噬,最終自取滅亡……


    風靈出來時,顧茳正負手而立眺望天空,聽見風靈略顯沉重的步伐,他平靜開口「可處理妥當了?」


    風靈看向顧茳的背影,有些微怔,畢竟,她才知曉自己的身世,還有些恍然。


    顧茳緩緩轉身垂眸看向風靈「你該喚朕一聲皇叔。」


    風靈低眉乖順道:「皇叔。」


    顧茳薄唇挑起淺淺的弧度「既如此,你便不可再惦記你的皇嬸。」


    風靈聞言嘴角微抽,她在心底暗暗吐槽「自己這個剛相認的皇叔真的很記仇,這都多久遠的事了,他竟然還記在心裏。」


    況且,風靈並非喜歡葉繁星,而是覺得葉繁星合適自己而已。


    風靈收了收心神,語氣越發恭敬「皇叔請放心,侄女自然是萬分尊敬皇嬸的。」


    顧茳對於風靈的識時務很是滿意,他微微點頭「如此便好。」


    顧茳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我們也該迴去了。」


    「是。」


    顧茳和風靈一齊出了門,徐達見這尊大佛總算能送走了,麵上笑意盈盈歡送二人。


    顧茳正要上馬車,徐達討好笑著「陛下慢走。」


    可下一瞬,僕人從裏頭焦急跑出「大人,大人。」


    徐達麵容微沉「如此莽撞放肆,小心驚擾聖駕。」


    僕人聞言很是慌張跪地「陛下恕罪。」


    顧茳抬眸看了看徐達,眉頭不耐地皺了皺,像是對他暴露自己身份的不悅。


    徐達瞬間心領神會,顧茳來此本就是微服出行,他卻不小心說漏了嘴。


    徐達急忙告罪道:「臣該死。」


    顧茳沉聲詢問:「行了,出什麽事了?」


    下人連忙開口:「迴陛下,大人,犯人……犯人死在牢內了。」


    顧茳擰眉「死了?」


    他看向風靈,眼底露出一絲懷疑。


    風靈聞言眼底劃過詫異之色,難得溫聲解釋「我離開前,他還好好的。」


    顧茳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即便現在不死,三日後也是必死無疑。


    「朕既答應了你爺爺,留他一具全屍,君無戲言,他的屍體,便由你自行處置。」


    風靈頷首「多謝皇叔。」


    徐達感覺腦子嗡嗡的,他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心底暗想「皇,皇叔?我沒聽錯吧,這姑娘喊陛下皇叔?我這是不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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