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叮囑他們要煮差不多兩到三分鍾,結果剛過一分半鍾,周圍一個個人登時起身化身成了豺狼虎豹開啟激烈的搶肉大戰。


    駱其清看蒙了,他的筷子甚至找不到空隙伸進鍋裏。


    「臥槽你們這群餓狼給我留點!」


    段譽和唐明海一手端碗一手拿筷,不甘示弱地加入了這場混戰。


    「誰在夾我筷子?」


    「我靠你們這群人到底餓了幾天?!」


    「誰偷了我碗裏的肉!!」


    「......」


    幾輪下來,眼看著桌上的存貨逐漸清空,駱其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戰果——


    三朵漏網蘑菇。


    他很認真地思考三朵蘑菇怎麽送完一碗白米飯。


    就在這時,一盤還在冒熱氣的麻辣小酥肉被推到了他麵前。


    小酥肉色澤金黃,辣味鮮香,光是聞著味都有點讓人想流口水。


    駱其清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已經餓出幻覺了。


    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來人是周棘。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駱其清先夾幾塊。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駱其清有些沒反應過來。


    周棘見他愣在那半天沒反應,又看了眼還在為鍋裏羊肉拚命的隊友們,然後打趣道:


    「快點,被他們看見可就要沒了。」


    最後駱其清還是靠著「東拚西湊」填飽了肚子,隻不過奇怪的是,他總感覺頭似乎又變得昏昏沉沉的。


    可是今天也沒喝酒啊。


    他感覺口渴,可是杯子裏的葡萄汁已經見了底,於是他隻好問唐明海:「剛剛倒的那個果汁還有嗎?」


    「什麽果汁?」唐明海正對著鍋裏沒熟的肉蓄勢待發,想了半天才終於知道他指的是什麽,「你說那個葡萄酒?已經被喝完了。」


    葡萄酒?


    酒不都是苦的嗎,他剛剛喝的那個明明是甜的。


    駱其清迷迷糊糊地想,既然喝起來都沒嚐出什麽酒味,那應該也不會醉吧。


    不過很快事實就向他證明,凡事都沒有絕對。


    周棘一直坐在不遠處盯著他。


    這人醉起酒來和別人不太一樣。


    要是換成唐明海或者段譽,那鐵定要站起來吹兩句牛逼。


    但是駱其清表麵看起來就跟沒事人一樣。


    如果他筷子沒有拿成一正一反的話。


    其他人還正吃到興頭上,剛剛又讓老闆加了幾道菜。


    周棘等了會才起身:「我有點困,就先迴去了。」


    「這就不吃了?」


    「飽了。」


    他把外套拎著手裏,繞過推車往外走。


    直到路過駱其清旁邊的時候,他才停下,問:「要不要跟我走?」


    駱其清遲鈍地轉過頭。


    在看清是問他的人是周棘後,他靜止了幾秒,然後慢吞吞地點了下頭。


    ......


    昏黃的路燈下,幾隻飛蛾迎著光亮在煽動著翅膀,人行道上安然靜謐,隻有一長一短兩個影子在向前行。


    駱其清雖然喝醉了酒,但是走起來步子依舊輕快。


    這條道上的鋪路磚統共有三種顏色,他就像是起了玩心的孩童,專挑著紅色的磚塊踩。


    所以他每走一步都要思考接下來應該踩在哪裏。


    周棘慢騰騰地跟在後麵,確保這人不會撞上什麽東西。


    鄧有為之前說過,這段路人少很適合出來夜跑,但他現在覺得散步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涼風習習,吹動人行道旁的樹枝沙沙作響。


    雖然駱其清走在前麵,但他還是會偶爾迴頭看周棘一眼。


    周棘失笑:「你老看我幹什麽?」


    可眼看著駱其清很快就要退到一排石墩跟前,他還是忍不住提醒:「喂,迴頭看路。」


    駱其清很聽話地迴了頭。


    忽然,駱其清眼裏閃過狡黠的光,然後朝周棘招了招手。


    「做什麽?」


    「給你表演一個雜技。」


    然後周棘就看見駱其清腳一抬,竟是直接站到了石墩上麵。


    「你摔下來我可要看你笑話的。」


    但他嘴上雖然是這麽說,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站了過去,以防隨時扶住他。


    「放心吧。」


    誰知道駱其清剛說完,就像是腳下沒踩穩似的,身子忽然開始變得搖搖晃晃。


    眼看著就要從上麵摔下來。


    周棘心中一緊,忙伸出手就要去接住他。


    「駱其清,你...」


    結果話說到一半就全都卡在了喉間。


    就連護在他兩側的手都直接僵在了半空。


    「騙你的。」


    話音落下——


    夜色中的路燈映出樹的枝椏,照亮了兩個相擁的影子。


    車道上途徑幾輛老式越野,卻隻是留下引擎聲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一個男生站在石墩上,他俯下身、笨拙地,輕輕貼上了另個男生的臉頰。


    第21章 碳酸氣泡


    周棘感覺自己腦袋快要炸開了。


    他甚至都忘記自己最後是怎麽把駱其清送迴的宿舍,隻知道這個始作俑者現在已經半闔著眼安然躺在床上,而他還感覺心情久久沒辦法平復。


    那個吻的觸感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人在喝醉之後做出的任何舉動都是來源於酒精的幹擾,不能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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