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的這頁故事書還沒有全部念完,不過,身邊的小家夥卻已經睡著了。顏顏起身,小心的幫鬧鬧蓋好被子,在小家夥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關上g頭燈,帶上門走出來,保姆也剛好從向鬱森房間裏出來。“睡了?”顏顏小聲問到,保姆點點頭,迴房去了。出了大門,顏顏又迴頭看了看。向逸辰已經很多天沒有迴來了,夏璃沫沒有親人,他得一直留在醫院照顧她。今天白天,顏顏也去過醫院,知道夏璃沫的手術日期定在兩天之後。夏璃沫的精神不怎麽好,很多時間都在睡覺,醫生說是腦子裏的瘤體壓迫神經的緣故。要說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看著自己的愛人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初戀情|人一點都不介意,顏顏還沒有大方到那個程度。但她也隻能把這種心情壓在肚子裏,和一個即將開顱的病人吃醋,又未免太心胸狹窄了。唐越澤照舊等在門口,每次她來,他都會在門口等著,什麽時候來的,等了多久,顏顏是不知道的。想想很多年前在米蘭的那場晚宴,現在他們四個人的關係,就好像那個時候一樣……莫非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對於顏顏來向逸辰這裏,唐越澤是從來不說也不問的,好像她做什麽,他根本就不在意,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她身邊守候著。“越澤……”站在鐵門口,看著唐越澤朝著自己走過來,顏顏覺得好累。愛情原本就是一場追逐與被追逐的遊戲,在她和向逸辰之間,她是追逐者,而在唐越澤這裏,她又成了被追逐者。哪一種更省力?答案那麽明顯,她卻沒法說服自己讓自己甘願被追逐。唐越澤依舊隻是溫和的笑笑,將她送迴家,體貼的囑咐她早點休息,告別吻也還是停留在額頭。站在林恪生家大門口,唐越澤看了眼鐵門,猶豫著開口問她:“什麽時候,能帶著我進去?”顏顏怔住了,麵對這問題,她沒法迴答,因為深知,她給的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別想了,我就是隨便問問,進去吧!”唐越澤無所謂的笑笑,轉身告辭離開,隻留下顏顏站在那裏,想哭卻哭不出來!她有什麽資格哭?在唐越澤麵前,她是沒有這種權利的。“大小|姐?”門衛給顏顏開開了門,看她半天不進去,很是疑惑。顏顏甩甩頭,跨著步子走了進去。她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林恪生這裏,因為嚴母被接到了這裏,雖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是嚴母除了那一次對她有過過激的行為之外,再也沒有傷害過她,很多時候還會拉著她的手,叫她的小名。畢竟是從小疼愛著長大的情分,嚴母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憎恨顏顏。顏顏搬到林恪生這裏,也是為了盡孝道。進了主屋,裏麵隻留了一盞昏暗的落地燈,估計就是為她留的,這個時間,家裏其他人應該都休息了。上了二樓,經過書房,門縫裏卻還透出燈光,隱約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大概是林恪生還在和屬下商量事情,顏顏也沒在意,繼續往裏走著。“這件事情,就拜托林爺了……”顏顏腳下的步子猛的頓住了,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向逸辰!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來找林恪生拜托什麽事情?他不是一心想要擺脫林恪生的控製嗎?好不容易做到了,為了什麽事情,竟然又來見他?迅速轉身迴來,走迴書房。也是林恪生大意了,又或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書房門沒有關嚴,露出一條細窄的縫隙,為的怕就是讓顏顏自己聽個明明白白!“成,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能替你辦到,隻是,小夥子……也請你遵守諾言,我最討厭的就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人!”這是林恪生的聲音,渾厚有力、擲地有聲,還夾雜著那麽一絲強硬,融入他的風骨裏,仿佛與生俱來。向逸辰沉默了片刻才應到:“林爺放心,我說到一定……做到!”林恪生點點頭,眯起眼來看向向逸辰,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連連搖頭歎到:“可惜了,說實在話,我一直在給你機會。”一句話說的向逸辰臉色驟變,放在身後的手也驀地的收緊了。“其實我很欣賞你,年輕人,雖然做不成我的女婿,但這一點是真的……假以時日,你還是會成功的,蛟龍困於井,並不會長久……”“嘭”!一聲巨響,顏顏大力將虛掩的書房門推開,跟著迅速衝了進去,直撞到向逸辰身上!“什麽叫做不成他的女婿?”顏顏仰頭看著向逸辰,一手卻是直直的抬起指向林恪生。多日來的擔憂,已經折磨的她搖搖欲墜,現在是怎樣?噩夢變成了現實?向逸辰束手站在那裏,任憑顏顏冷聲質問著,他垂著眼簾,連看一眼她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迴答她的問題了。林恪生皺緊了眉,從座椅上站起來,思忖著應該怎樣對女兒說這件事。“為了什麽來的?這個你也不想說嗎?”顏顏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答案,林恪生在f市的勢力,滲透入各領域,不管是哪條道上,都得賣給他三分薄麵。“顏顏……”見女兒太激動,林恪生上前兩步,想要將她拉開,事已至此,多說也無意。“你別過來,你什麽也不要說,我要他說,我要他親口說!”顏顏朝著林恪生高聲吼著,眼底已然衝血紅腫。她抬起手緊抓住向逸辰的襯衣,仿佛那就是她所有的依靠,“你說……你沒話對我說嗎?”向逸辰抬起手,想要握住顏顏的,可終究不忍,還是收迴了。看著他收迴的手,顏顏心裏已涼了半截。“顏顏……對不起。”“什麽對不起?我不要對不起!為什麽?到底為什麽?你要照顧她,我說不讓了嗎?我們不是說好了,等到她手術結束再說嗎?你要讓我怎麽做?我願意和你一起照顧她,對不起她的不是你一個人,我也有份!她不喜歡?那我可以等,等到她不再需要你!”顏顏已是泣不成聲、淚眼婆娑,眼淚很快打濕了向逸辰的衣襟。“不要說對不起,不要說對不起……做什麽都可以,隻要不是不要我!嗯?”顏顏仰起臉,滿含期待的看著向逸辰。自重逢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他對她的好,那種無時不刻的*溺,讓她食髓知味,不願放手!“顏顏。”向逸辰紅著眼,捧住她的臉,讓這個人這麽傷心,實在不是他所願,看到她眼底的恐慌和絕望,他的一顆心都裂開了!“還是不行?向逸辰,你答應過我的,不會丟下我的!我也說過,你要是再放棄我,我不會給你機會了,絕不!”顏顏奮力掙脫向逸辰,這樣訣別前片刻的溫存,有什麽意義?她不要!“顏顏!”因為太過悲慟,本身體質就比較虛弱,顏顏這麽一掙脫,向逸辰倒是還在原地站的穩穩的,她自己卻是幾個趔趄之後跌坐在了地上。向逸辰心疼的無以複加,直接跪倒在了她麵前,他剛想將人抱進懷裏,卻被顏顏閃身躲開了。顏顏搖頭看向他,哭到:“你要想清楚了,如果你確定要這麽做,我以後是疼、是苦、是傷、是愁,都和你無關了!”好一句與你無關!幾乎讓在場的兩個人同時痛到麻痹!向逸辰隱忍掙紮,最後深深的看了顏顏一眼,緩緩站了起來。他的身姿那樣偉岸挺|拔,在顏顏頭頂上投下一片灰暗的陰影。——顏顏覺得,她的世界,從此再不會亮了!向逸辰走了出去,盡管步履艱難,可他還是走了出去。“啊!”顏顏捂住心口,發出一聲嘶吼,當真是撕心裂肺,讓聽得人不忍。“顏顏,起來,乖,起來啊!”林恪生蹲下身子,想要將顏顏抱起來。可顏顏趴在地上,竟是一點也起不來,她不是不想動,隻是動一動都疼!誰能讓她不要這樣疼?“爸爸……爸爸。”顏顏撲進林恪生懷裏,雙眼已哭的睜不開。林恪生伸出手,將顏顏打橫抱進懷裏,他沒盡過幾天父親的責任,可疼愛女兒本是一種天性,並不需要後天的學習。“爸爸,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麽?”顏顏閉著眼躺在g上,林恪生拿冰塊在替她敷著,隻是一邊敷,眼淚還在一邊從眼角流出,這樣做,似乎也隻是無用功。林恪生歎息著,把他和向逸辰之間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告訴了顏顏。顏顏聽完後,突然就不哭了——原來真的是這樣啊!向逸辰用和她的分手,換來林恪生答應將夏璃沫從監獄裏解救出來。那場傷害,最終並未致人命,換做林恪生,或許真的有辦法。可是,為什麽要用和她分手來換?“爸爸,我不想和他分手,你幫幫他不行嗎?就當是我求你的!”顏顏從g上坐起來,滿含期待的看著父親,她知道父親疼愛自己,隻要他能給的,他都會給!林恪生握住女兒的手,歎息著搖頭:“這件事,不是我可以幫你的。你既然喜歡向逸辰,就應該了解他是怎樣的人。他明明可以放下尊嚴求我,但是他卻沒有這麽做。所以,我早就告訴過你,向逸辰這個人,顧慮太多,自尊心太強,責任感又比哪個都強烈,愛這樣的人,注定會很辛苦。從他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和警方合作,給自己正身,你就應該明白的。這個人,太要強,而且過於赤誠。現在你和他這樣,也未必不是好事……”“不懂,不懂……”顏顏一個勁的搖著頭,“你說的,我都不懂,也不想懂……”“顏顏!”林恪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別鬧了,你該比誰都懂!”“……”顏顏呆住了,眼淚也含在眼眶裏,呈現搖搖欲墜的姿態。林恪生知道,女兒已經懂了,隻是心結還在那裏,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開的。扶著顏顏躺下,蓋好被子。“睡吧,爸爸在這裏陪著你。”**今天是夏璃沫手術的日子,夏璃沫的g前有些小熱鬧。向逸辰、顏顏、唐越澤都來了,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麽多朋友。護士剛才來給夏璃沫打了針,馬上手術室的人就要來接了。“疼。”夏璃沫衝顏顏擠了擠鼻子,笑著說。她指的是護士剛才在屁|股上打的那一針,顏顏握住她的手,安慰到:“一會兒就好了,不是說能讓你鎮定嗎?怕你進去了緊張,也是為你好。”“嗯。”夏璃沫乖順的點著頭,很不像她原來的模樣。一個漂亮的女子,若是沒了仇恨的心,魅力便是無可阻擋的,即使是在病中。“害怕嗎?”顏顏湊到夏璃沫跟前,小聲的問她。夏璃沫眼睛轉了兩圈,點點頭:“怕。”顏顏更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是啊,怎麽可能不怕,是要把腦子打開啊!“顏顏,我……對不起……”“說什麽呢,這個時候,就別說這些了。”夏璃沫才開了個頭,就被顏顏製止了,這種交代遺言的腔調,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你讓我說……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夏璃沫看著顏顏笑,眼睛卻是濕潤的。“小璃……”顏顏垂下眼,顯然也被她感染了。“你是個好女孩,逸辰喜歡你,是對的,如果是我,絕對做不到你這麽心胸寬廣……謝謝你,這些天把他借給我,讓我覺得,好像又迴到了和他相愛的時候。你們……一定會幸福的。”聽著夏璃沫的話,顏顏隻能點頭,她還不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再幸福了。向逸辰和唐越澤並排遠遠站著,看似漫不經心,實際上視線都停留在同一個人身上。向逸辰的目光近乎於貪婪,對於他來說,這個人,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下次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那個時候,向逸辰並不知道,唐越澤的心情其實和他是一樣的。“怎麽樣?林爺同意了?”唐越澤側身問著向逸辰。向逸辰點點頭,眉間一團愁雲,眉峰微蹙,顯然不願意再多提這件事。而後,唐越澤便也沒再多問。“逸辰……等到小璃好了,我們再一起去一趟射擊場把,很多年沒一起玩過了,不知道,你的箭是不是還能穿透我的?”向逸辰略遲疑,對於唐越澤突然的提議,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護士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向逸辰沒來得及迴答,便和唐越澤一起朝著病g邊走了過去。一行人一同到了手術室門口,夏璃沫突然伸手手來,“顏顏,逸辰!”向逸辰和顏顏雙雙握住她的手,夏璃沫嫣然一笑,把他們倆的手握在了一起,“你們……一定要幸福。”向逸辰把目光投向顏顏,那一刻,心底竟然還是有著可恥的念想的。顏顏卻沒有看他,她看著夏璃沫苦澀的笑笑,未置可否。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夏璃沫緩緩鬆開兩人的手,被護士推了進去。在顏顏的視線裏,漸行漸遠。顏顏追上去兩步,拖住夏璃沫,鼓勵到:“我……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紅豆糕,還有,這一季的米蘭時裝秀,我們一起去看,嗯,好不好?”“……嗯,好。”夏璃沫微笑著點點頭,緩緩閉上眼。真是個傻子,傻丫頭。**手術一做就是一整天,從早上九點鍾進去,到了晚上六七點,還沒結束。“顏顏,累了嗎?”唐越澤在顏顏跟前蹲下,看著她有些發白的小臉。顏顏就是這樣,保持同樣的姿勢不能太久,否則就會容易疲倦。顏顏搖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活動一下,大概是坐久了,沒什麽問題。”話是這樣手,站起來的時候,腳下還是有些不穩,步子趔趄了兩下,唐越澤伸手適時將她扶住了。向逸辰靠在牆上,此時也站直了身子,想要做什麽,終究也隻能是看著而已。唐越澤看看腕表,“也不知道手術什麽時候結束,這樣,我陪你出去走走,順便……吃點東西,中午你也隻吃了幾口,肚子不餓嗎?”“也好。”顏顏揉揉腰,又彎下身子捏捏小腿,淺笑到,“這樣坐著什麽都不做,比天天在練習室還要累。”“你啊!”唐越澤揉揉她的腦袋,*溺之色無可掩飾。“走吧。”唐越澤拉起顏顏的手,經過向逸辰時,問到,“給你帶點什麽迴來吧?也不知道手術什麽時候結束。”向逸辰臉色發青,含混的點了點頭,沒敢看顏顏。不過,就算是看了,顏顏也不會知道,她正偏著頭看向窗外,醫院的路燈早已點亮。說是去外麵走走,吃點東西,但到底夏璃沫還在手術,唐越澤和顏顏也不敢走遠,隻在醫院裏走了走,又在食堂簡單吃了些東西便迴來了。迴來的時候,向逸辰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靠在牆壁上。唐越澤把手裏的打包快餐遞到顏顏手上,“給逸辰送去,讓他多少吃點。”顏顏卻是許久沒接,“不要了,還是你給他吧?還不是一樣嗎?”說完徑自朝著長椅走過去,施施然坐下了。弄得身後的唐越澤是哭笑不得,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嗎?誰送的當然不一樣,要是她送的,向逸辰一定多吃兩口。而他們這裏的小動作,已被向逸辰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本來就沒什麽胃口,現在更是連打開飯盒蓋的心思都沒有了。從唐越澤手上接過飯盒,道了聲謝,向逸辰真是看也沒看直接放在了一旁垃圾桶的蓋子上。唐越澤一愣,苦笑著搖搖頭,這兩個人……還要這樣一直別扭下去嗎?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顏顏第一個衝了上去,醫生摘下帽子走了出來,氣息有些不穩,手術時間太長,想來也是累的。“那個……手術很成功,但是,現在情況尚不穩定,需要在icu先監護兩天,暫時不能探視,誰是家屬?過來我說一下手術的情況……”“我是。”向逸辰跨步走到醫生麵前。聽到他這篤定的聲音,顏顏眼神暗了暗,悄悄往邊上挪開了兩步。醫生說了一大堆手術中的情況,大部分顏顏頭聽不懂,但關鍵的問題她倒是聽明白了,手術是做好了——康複是個問題,至於具體的情況,還得等到醒過來才知道,而什麽時候醒來,卻又是不具體的了。這樣的答案,他們事先都是被告知過的,也沒有多大的意外,畢竟心裏已經有了準備。從醫院出來,顏顏先上了車,唐越澤猶豫著問向逸辰:“你……要不一起走吧?我先送你迴去,再……”向逸辰搖搖頭,抬起下頜指向顏顏:“你快去吧,折騰了一天,顏顏身體肯定受不了了,我有車。”唐越澤沉默了會兒,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勸他,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真是應了一句話,太戲劇性了。“那行,那就,再見了。”這句“再見”一經出口,彼此都是渾身一震。好像這樣一句“再見”,帶了點宿命的味道——再見,怕是再也不會見了。這以後怕是縱使對麵相逢,關係也不若從前。“再見。”這話是唐越澤說的,可向逸辰的視線卻停在不遠處的車上,窗玻璃搖下來一半,隱約能看見顏顏露出半個腦袋,側著臉靠在座椅上,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顏顏,再見了,媳婦兒,再見!**時間亙古不老,在跳躍的指針裏流逝。綿長的時光,也許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教會了人們一件事,或者隻是三個字,那便是:會過去。顏顏現在便深諳這一點,以為痛的要死過去,卻原來還是好好的——一切終將會過去。“嚴顏”這兩個字,如今已經載滿了f市大街小巷,無論是平麵媒體,還是地麵媒體,一項接一項國際大獎拿到手軟,她想要低調也沒有可能了。後來,又因為她的身世被挖了出來,繼而是更加名聲大噪。國際知名舞蹈家smile竟然是l.y上市集團董事長失散多年的女兒——一時間,上流社會對於smile那是津津樂道,smile更是一|夜之間成為各青年才俊追捧的對象,追求她的人已是不計其數。“起來了!”陳詩韻一把拉開被子,狠狠一巴掌甩在女兒屁|股上,真是,這幅樣子,根本就是隻小豬,到底哪裏有一點名媛的樣子?那些公子哥要是看到女兒滿眼睛糊滿眼屎的樣子,還會覺得她美豔不可方物嗎?“嗯哼……媽,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五分鍾!”顏顏痛苦的趴在g上,一巴掌捂在臉上,分明的五個指頭——就五分鍾,五分鍾都不行嗎?“誰讓你晚上不睡?白天睡到中午都不起來,快起來,今天要去你爸爸那裏!你忘記了?”陳詩韻坐到g邊,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拉起顏顏靠在懷裏,開始替她攏頭發,解睡衣,小時候沒替她做的,現在都想替她做。“嗯?”顏顏睜開一隻眼,狐疑的看著她母親,“見老爸?為什麽?”陳詩韻失笑,敲敲女兒的腦袋,“好好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什麽日子?顏顏掰著手指頭認真的算著,不是二哥迴來的日子啊,前兩天陳晉文打來電話,還在那裏哭訴,說大哥簡直不把他當親弟弟,折磨的他都快瘋了!——說好的友愛的兄弟情呢?陳詩韻和顏顏都淡定的充耳不聞,陳晉文是需要好好管管了,他還這麽年輕,要是繼續沒人管,再這麽下去,真成禍害遺害千年了。嚴母的情況比以前好了許多,顏顏現在大部分的時間都和陳詩韻住在一起,但定期的還會迴一趟林恪生那裏——所以說,父親年輕時就不應該犯錯啊,到了現在,還是得麻煩子女來善後。不過,今天為什麽要去父親那裏?還是被這樣鄭重的提出來?“你啊!就沒個記性。真忘記了?”看女兒抱著腦袋一臉迷糊的樣子,陳詩韻歎息,“哎,可憐的越澤……我都心疼了。”越澤?關越澤什麽事?“咦,啊!”顏顏猛點頭,“想起來了,今天越澤要去家裏吃飯,忘了忘了!睡過頭了。”顏顏趕忙跳了g,往洗手間裏蹦躂,一麵蹦躂一麵對陳詩韻嚷嚷:“媽,給我選一下衣服!還有,替我熨好了,不要有褶皺啊!”速戰速決,洗漱完的顏顏乖乖的坐在那裏任由陳詩韻捯飭。陳詩韻顯然很喜歡這樣做,眉眼間都是喜氣。顏顏低頭看著陳詩韻,突然一下子趴到在她肩頭,嬌聲嗔到:“媽,你別難過,明天,我和越澤就迴來吃飯了。”陳詩韻一愣,笑了,拍著女兒的肩膀說:“瞎想什麽?媽沒難過,重要的是你們兩個人好好過,其他的,媽……不要緊。”怎麽會不要緊?準女婿上門見家長,她這個親生母親卻不能在第一時間見,心裏總是有遺憾的吧?但嚴母和陳詩韻之間的關係……又怎麽可能在幾十年之後,就消融?時間能解決很多事情,但時間在這件事上,也許是無能為力了。顏顏不想讓母親傷心,轉而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爸爸說了,他明天也會來的,和你一起,再見越澤一次。”這話對於陳詩韻顯然更加有效,一絲喜意從她眼底一閃而過。**“伯父,伯母。大哥,大嫂。”正式上門的唐越澤,經過精心的準備,愈發顯得整個人意氣風發,俊朗不凡。嚴母看一眼旁邊的閆少康,笑著歎息:“被比下去了啊!”閆少康本來看唐越澤還挺順眼,隻覺得妹妹這次選的這個人,比上兩次選的都要好。可是,這麽一來,做大哥的不樂意了,“怎麽就比下去了?沒有的事兒!”季潔在他邊上站著,不屑的翻翻白眼,繼續看唐越澤——哎呀,真是賞心悅目啊,多看兩眼,晚上的飯菜都能多吃點兒!嚴家上下,對於唐越澤都是說不出的滿意。唐越澤這個人,也確實讓人挑不出來什麽毛病,就是林恪生這樣寶貝女兒的父親,也不由對著他露出笑容,一個勁的點頭表示歡喜。好啊,這個女婿選的那才叫稱心如意啊!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唐越澤在嚴家的受*程度直線上升,大有超越顏顏的趨勢。結束之後,顏顏和唐越澤一起出來。顏顏不高興的撅著嘴,“哼……你很得意不?大家都那麽喜歡你!剛才我最喜歡的水蜜桃,媽媽給了你6塊,隻給了我5塊!”“咳咳……”唐越澤捂著嘴輕咳,他是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小丫頭,還吃這種醋?“哈哈……嗆著了!活該,讓你比我多吃一塊!”顏顏笑著往前麵跑遠了,唐越澤在後麵看著,也不上前追趕。這丫頭,最近終於有了笑容了,隻是,心裏終究放下了沒有?——顏顏,你家裏人都喜歡我,可是,你呢?你也那麽喜歡我嗎?唐越澤的眼底,落寞鋪散開,他順著自己的新意,讓局麵變成了這樣。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當初迴來時設想的那樣發展。為了愛人,他唐越澤也變成了個有貪念的人。他也渴望得到,即使明知道,那個人並不像自己愛她一樣愛著他。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卑鄙的——明知道隻要他說,想要她,她就不會拒絕,他也還是這麽做了。顏顏接受他,和情愛無關,純屬順從他這種本能。他曾用了三年的時光,讓她聽他的話,成為了她的一種本能。“顏顏,我這樣,算不算是在逼你?”其實就是吧?盡管,他這種逼迫的方式,是這樣溫柔迂迴,一點傷害的痕跡都流露不出來。“哎……你在想什麽?快點兒走啊!不然趕不上午夜場啦!”顏顏在前麵招手,嘴裏高聲喊著。她最近喜歡上驚悚片,而且還特別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來了!”唐越澤邁開步子小跑起來。——顏顏,就讓我欺負你一次,以後,我永遠都*著你,好不好?**向逸辰迴到家時,已經快要淩晨,屋子裏一片漆黑。他走到餐廳裏,把鑰匙隨意往桌上一扔,拿起杯子倒了杯水往脖子裏灌了一大口,心裏有些焦躁,動作難免急切,水滴沿著杯沿流了出來。最近的資金出現了一些問題,向逸陽那邊還在繼續敗壞著向家的產業,他正集中精力,想找到一個缺口,看能不能從這個缺口進駐向家。否則,眼睜睜的看著向家就這麽毀在向逸陽手裏,向家祖祖輩輩的心血都將付諸東流了。想法是不錯,可做起來很困難,已經很長時間了,他都毫無頭緒。餐廳裏點著盞昏暗的燈,向逸辰放下水杯,準備起身迴房,眼角卻瞟到垃圾筐裏的報紙,看起來還是簇新的樣子。向逸辰有些疑惑,走過股抽出報紙,真不像被翻看過的樣子。攤開來一看,正當中是一則醒目的標題——l.y集團千金smile已秘密訂婚,男方為法律界精英。他麵色一凜,顏顏訂婚了,和唐越澤?!報紙上沒有指名道姓,可在他心裏卻是再清楚不過的了!報紙被扔在了垃圾桶裏,顯然是保姆有心不想讓向鬱森和鬧鬧看見。向逸辰覺得胸口一陣發悶,而後便是收也收不住的疲憊感。他一下子靠著牆壁跌倒在地上,看著手裏的報紙,咧開嘴笑了,顏顏要結婚了,對象是越澤,真好,越澤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比他這個人渣要好!“顏顏。”呢喃著顏顏的名字,向逸辰伸手摸著報紙上的顏顏的照片,穿著舞蹈服,隻是一個側影,卻足以讓他目不轉睛。許是看的太久了,向逸辰揉揉眼睛,怎麽特麽的就濕了呢?**“喂,我可以進來嗎?”顏顏從門裏探出半個小腦袋,小聲衝著裏麵端坐著的唐越澤笑嘻嘻的問著。“嗯,可以,一分鍾的話,我給你算便宜點兒,30塊好了。”唐越澤故作嚴肅,捏著手裏的cartier金筆,在文件上有節奏的敲擊著。那是林恪生才送給他的見麵禮,純手工定製,有錢在市麵上也買不到。“好好好,一會兒我讓人結給你!哈哈……”顏顏大笑著推開門走了進來,毫不客氣的繞到唐越澤麵前。唐越澤很自覺的站了起來,把位子讓給了她。雖然說,他才是律師樓的老板。但這裏麵就有個學術性的問題了——老板和老板娘哪個大?不用問,那自然是老板娘!所以,他必須站著,顏顏坐著。顏顏在他的老板椅上轉了個圈,悠悠然問到:“叫我來幹嘛?難道,我還能給你指點不成?我可什麽都不會啊!”唐越澤失笑,小丫頭未免把自己看的太聰明了,還指點?就她那小腦袋瓜?他從身邊的櫃子裏取出一份文件,雖然文件袋很新,但是上麵的字跡看起來卻是有些年頭了。他把文件放在顏顏麵前,說到:“打開來看看吧!”“什麽?”顏顏滿臉狐疑,幹嘛搞得這麽鄭重的樣子?難道這家夥要搞什麽婚前財產協議?那還不是他吃虧?要知道,她可比他有錢!唐越澤指著文件說,“前兩天向氏總裁……”這幾個字,讓顏顏手上動作一頓,但她隨即反應過來,這個向氏總裁指的並不是向逸辰。“呃……向逸陽,他給我打來電話,因為當初這件事,是我承辦的。不過,要不是他提起來,我都已經忘記了,我想你大概也忘記了。”唐越澤從文件袋裏抽出文件來,攤開在顏顏麵前,一頁一頁簡單翻過,最後停留在底頁的簽名一欄上,清雋的兩個字:嚴顏。日期則是四年之前的了。顏顏想起來了,這是當年,她和向逸辰注冊結婚的時候,向鬱森給她的,說是不算在她和向逸辰的共同財產裏,受益人隻是她一個,財產保守估計價值12個億——是她當年的聘金!要是唐越澤不提,她是真的永遠也不會記起這麽一筆財富了,畢竟當年,她就沒有想過要向家的東西。她記得,當時向鬱森說,讓她收下,總有一天,或許她需要,又或者向逸辰需要。“這個……向逸陽想通過法律途徑向你收購,當然,這是你的,要怎麽處理,要看你的意思。”唐越澤在她身邊小聲解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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