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聽到白驚歌的要求後沉思了一會兒,不解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白驚歌抿了一口咖啡,漫不經心地迴道:“就想打聽一下而已,你難道都不好奇為什麽那隻餓死鬼會趴在你兒子身上麽?”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是因為上了這所學校才會惹上那隻鬼?可是邏輯說不通啊,他去年食量就開始增了。”


    “那去年也是像今天這樣暴飲暴食?”


    “唔……那倒沒有!”劉母被懟了迴去,她雙手不安地抓緊了手提包,咬咬牙,答應道:“行,隻要你能幫我兒子,我公公那邊沒問題,我會說服他和你見麵的。”


    “好!”


    劉母離開後白驚歌又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其實她剛剛撒謊了,那隻餓死鬼跟學校完全沒關係。白驚歌當然知道餓死鬼之所以會選擇劉明生,完全是因為劉明生的體質原因,就像高丁承一樣。


    但她知道如果不這麽說,對方也不會幫她!


    *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體育老師提前通知大家去體育館裏麵上課。


    進體育館之前彬蛟攔住了言倏夢,“這節課你能不能和老師請假?不要去體育館。”


    “嗯?”


    言倏夢搖搖頭,“哪節課我都願意請假,唯獨體育課絕對不要請假!”


    “體育館那邊有股很強的怨念,我怕裏麵有東西。”說著彬蛟看了一眼前方,他其實有偷偷去過一次,但是並沒有在裏麵看到鬼魂。


    言倏夢不以為然,肩膀一聳,“小蛟蛟,沒事啦,有你在不怕的。”說著還不忘拍了拍對方的手背,眯起月牙眼燦爛一笑。


    “你叫我什麽?”


    “小蛟蛟啊……”


    “你該叫我“叔叔”?”


    “你看起來也沒多大啊,叫不了“叔叔”吧!嘿,你這個人真奇怪,別人很怕自己被叫老了,你倒好,卻反了過來。”


    彬蛟聽到這話,摸了摸自己的臉……


    是啊,現在他的這張臉,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年紀,叫“叔叔”是有點怪怪的。


    “算了!”他輕聲呢喃了一句,轉頭看了對方一眼,叮囑道:“總之你多長個心眼,如果看到鬼魂了,你就裝作自己看不到,千萬不要與他對視就行了。”


    “囉嗦!”言倏夢撇撇嘴,隨後跑去了體育館。


    她是最後一個到的,體育老師已經在裏麵等著了。這些一年級剛上來的小朋友,都不會做學校的廣播體操,所以他們體育課的任務就是學會跳操。


    體育老師先讓他們做了些熱身運動,這個時候,言倏夢突然發現不遠處的箱子後麵好像露出來一隻腳。


    她看了自己的鞋子和其他小朋友的鞋子,都是穿的統一的白色運動鞋。但箱子後麵露出來的那隻腳穿的卻是白色的帆布球鞋。


    言倏夢覺得有些奇怪,想著莫不是自己的哪個同學在那邊,但她沒敢聲張,繼續跟著老師的動作熱身。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間休息的時間,言倏夢立馬跑了過去,她倒是想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但叫她意外的是,等她快到時,那隻腳突然“嗖”的一下縮了迴去。


    “那邊那個同學!”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了體育老師的聲音,言倏夢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老師,對方招了招手,繼續說道:“那邊都是箱子,不要過去。”


    言倏夢點了點頭,她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箱子,準備往迴走。


    體育老師見她已經要迴來了,便去忙其他的事了。言倏夢剛走了兩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她疑惑地轉過身,眼前站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對方穿著一件奶白色的短袖襯衫,藏青色短褲,中幫白色襪子,腳上穿的正是她剛看到的那雙白色球鞋。


    “誒,你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噓”了一聲,做了個噤聲動作。


    “跟我來!”


    言倏夢不認識他,但不知為何,她感覺眼前這個男孩子不像是壞人,長得也眉清目秀的,很像是個乖寶寶。便鬼神神差地跟他走了過去,兩人穿過箱子,到了體育場館的一個拐角處。


    小男孩到了後便壓低聲音問道:“你是這裏的學生麽?”


    言倏夢點了點頭,她早就注意到對方身上穿的校服了,胸口處刺繡正是這所學校的名字,但這身校服,她真的沒看過。


    想到這裏,她便伸出手戳了戳對方的胸口,“你也是這裏的學生麽?你叫什麽名字?”


    “王凱歌,我叫“王凱歌”,你呢,你叫什麽?”


    “言倏夢……”


    “倏夢?倒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你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麽?”


    “是啊。”說著王凱歌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字。


    “嗯?”言倏夢一臉迷惑,“你是幾班的?”


    “一班,我是一年級一班的。”


    “怪不得我沒見過你,我是三班的。對了,你躲在這裏做什麽?”


    王凱歌笑了笑,輕聲迴道:“我在等我的媽媽啊。”


    “等你媽媽?”言倏夢驚奇地反問了一句,這個點,她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在體育館裏等他的媽媽。難道說他媽媽是學校的工作人員,他在這裏等她下班?


    王凱歌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他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又黑又長,瞳仁像是顆亮晶晶的黑葡萄。


    言倏夢盯著他的眼睛看出了神,突然想到了什麽,“我哥哥也是在一班誒,你認識他麽?他叫言書竹。”


    “言書竹?”王凱歌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們班有這個人。”


    “好吧,可能剛開學,你還不認識他。”


    王凱歌想了想,再次點了點頭。


    中間休息的時間就幾分鍾,言倏夢怕她再不迴去老師肯定要找她,便準備離開這裏。


    見她要走,王凱歌立馬拽住了她的衣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明天還會來麽?”


    “明天沒有體育課,我不會來這裏。怎麽了?”


    “沒,沒什麽。”王凱歌一臉失望地耷拉著腦袋,半晌,又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那等你下次體育課的時候再來和我聊天。”


    言倏夢聽到這話覺得有些奇怪,但她來不及多問,因為她已經聽到了體育老師吹哨子集合的聲音。便隨口答應了對方就離開了這邊。


    臨近下課還有十分鍾時,老師又讓大家自由活動了。言倏夢趁著同學們不注意,又跑去了那邊,但這次她沒找到王凱歌,繞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影。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同學的尖叫聲,同學們立馬圍了過去。體育老師聽到聲音後也趕緊小跑了過來……


    體育館的東南角放了幾個箱子,按道理說場館裏是不會放箱子的,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這幾個箱子一直放在這。


    在這之前體育老師也找過學校,說放這幾個箱子不僅影響美觀,還礙事。畢竟也不是很好看的箱子,就隻是是幾個破木箱子,外麵刷的紅漆都掉了不少。怎麽看,都是幾十年前的那種箱子。


    但是學校一直都拒絕讓把箱子搬走,並且還下了命令,這幾隻箱子不允許挪動。


    學校的門衛是個七十多歲的老爺子,體育館的鑰匙一直都放在他那裏。整個學校,除了他有鑰匙以外,其他人都沒有。


    如果體育課需要用到這裏時,老爺子會提前過來將門打開,等大家離開後,他也會仔細過來查看一番,覺得沒問題才迴重新把門鎖上。


    這次發出尖叫聲的同學是言倏夢她們班一個個子很高的女孩子,休息的時候她看見言倏夢來了這邊,便尾隨了過來。


    結果就看到有個木箱子上有一個紅色的血手印,沒忍住叫出了聲。


    其他同學都圍了過來,頂著那個血手印看,紛紛唏噓不已。


    體育老師擠了進來,禁不住皺了皺眉頭,他努力迴想了一下,不記得這裏的箱子上有手印。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哪個學生的惡作劇,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質問道:“這是誰幹的?”


    一聽這話,同學們立馬噤若寒蟬,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答話。


    彬蛟“嗖”的一下出現在了言倏夢旁邊,剛剛他有事迴了言家一趟,想著短短時間裏,言倏夢不過是上個體育課,應當不會出現什麽幺蛾子。


    事實證明他錯了,其他人不知道,但彬蛟清楚的很,這個“血手印”絕對不會是哪個同學的惡作劇!


    因為那是“血”,並不是紅色的顏料。況且那血有一股濃鬱的血腥味,熏的他直想吐。


    從他的雙眼看過去,那血跡“滋滋滋”地冒著黑煙,一股子強烈的怨念傳了過來。


    彬蛟立馬擋到言倏夢前麵,死死地盯住那隻手印。


    都說胎死腹中的嬰兒怨念最強,尤其是被強行打胎的小孩,但彬蛟注意到這隻手掌印瞧著也不像是個小嬰兒的,看起來就和小學生的手掌印差不多大。也難怪體育老師會誤認為是學生的惡作劇了。


    因為這件事,體育課提前結束,既然問不出來什麽,學生們便被提前趕迴了教室。


    等他們都離開後,體育老師叫來了看門的老爺子,問他知不知道箱子上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了一個手印。


    哪知道老爺子剛看了一眼,瞳孔迅速收縮,身體筆直地朝後倒去,眼看著就要摔倒時,體育老師一把拉住了他……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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