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狼藉一片,葉纓就靜靜地在地上坐著,被酒瓶渣子割破的手指鮮血直流,她懶得去處理,抱住自己一抽一抽地開始哭泣。


    血抹在了潔白色的製服上,炫麗的像是園子裏盛開的玫瑰,鮮紅欲滴。


    葉曉又出現了,遠遠地看著對方,糾結了一會兒,靜靜地飄了過去。


    他過去後蹲下來輕輕抱住葉纓,呢喃道:“姐姐,我終於可以抱住你了!這次你推不開我了對不對,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嘀嗒嘀嗒”,葉曉的眼淚水像是掉了線的珠子一樣,落到玻璃渣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葉纓感受不到他,她哭了好一會兒,抬起頭胡亂擦了擦眼淚水,起身開始收拾店裏。


    知道葉曉死的消息她的第一反應是震驚,反應過來後竟有一絲絲的幸災樂禍。


    他終於死了!


    天知道這一刻她到底盼望了很久,想殺死對方的念頭天天在腦海中閃現。


    躲了對方那麽多年,現如今終於可以徹底擺脫了。


    想到這裏葉纓突然冷笑了一聲,她捋了捋頭發,葉曉露出複雜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葉曉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們倆心知肚明……


    *


    白驚歌牽著言玖的手,慢悠悠地走在迴家的路上,她咂咂嘴,開口道:“怎麽樣?剛追到葉曉了嗎,他說了什麽?”


    言玖搖了搖頭,“他什麽都不願意講,我好奇的是他到底和葉纓之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兩人的關係這麽僵?”


    “姐弟之間到底能有什麽深仇大恨?對了。”白驚歌突然想到了什麽,“那個夏木到底是什麽人?他挺特別的?”


    “誇你兩句就特別了?”


    言玖冷著一張臉不高興地質問道,他隻要一想起剛剛那個畫麵,不自覺地就很生氣。


    白驚歌:“……”


    她撅了撅嘴,嘟囔道:“你兇什麽?他不就是和我多說了幾句話麽?至於嗎?再說了,他就是很特別啊,他能感受到我能看到鬼魂,並且對這件事表現的像是往常一樣。”


    “砰”的一下,言玖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叮囑道:“離那個小子遠一點!”


    “為什麽?”


    “他對你圖謀不軌!”


    白驚歌:“嗯?”


    半晌,她“噗嗤”一聲哈哈大笑,擺了擺手,“不會啦,不會啦,我這樣,也就你稀罕……”


    “請你正視你的魅力!”言玖一本正經道。


    白驚歌:“……”


    “臥槽!倫家也就離開了兩個多月吧,醜女人你給小玖玖喝了什麽迷魂湯。你有什麽破魅力可言!”彬蛟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氣衝衝道。


    白驚歌翻了個世紀大白眼,搗了對方一拳,“這段時間你死哪去了,你是不是又去林姐那了?”


    “我沒去,我去她那裏幹什麽?和她又不熟。”彬蛟佯裝一副漫不經心地反問道。


    白驚歌懶得搭理他,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葉曉和葉纓的事,看得出來夏木對這件事了解的比較多。


    她拉住彬蛟,“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夏木的人嗎?”


    “夏木?”


    他想了一會兒,迴道:“好像是個天才,查案子特別厲害。據說他的體質很特殊,案子越撲朔迷離,他身體反應越大。”


    “還有這種人?”白驚歌吃驚道。


    言玖在一旁一直沉著臉,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夏木對白驚歌有興趣!


    彬蛟點了點頭,“昨天發生了一起大學生兇殺案對吧,這種事很少見。一般學校我聽到最多的是自殺和猝死,像這種兇殺的,少!你們說學校人多眼雜,尤其是湖邊那種地方,晚上約會的情侶很多,就沒人看到嗎?”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涉及到案件機密,朱子義不會跟我說太多。”白驚歌知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問葉曉,但葉曉又什麽都不說。


    彬蛟笑了笑,“我去偷看了卷宗,說現場看到了一隻別人的鞋,是葉曉女朋友的,叫韓芷,但是韓芷失蹤了,警方到現在都沒找到。”


    “韓芷失蹤了?”


    白驚歌露出詫異的神情,她尋思著如果不是兇手的話,為什麽要躲起來?


    聽到這話言玖來了興趣,他追問道:“那個韓芷是葉曉的女朋友是吧?那是不是可以問葉纓?驚歌,你明天去找葉纓,問問她關於韓芷的事?葉曉還有其他的朋友嗎?”


    “這我還沒查。”彬蛟誠實道,“不過可以去查查他的朋友,也可以去找韓芷,那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嗯!”白驚歌點了點了頭……


    *


    韓芷戴著帽子,口罩和眼鏡,裝扮了一下後準備出門,剛到門口時被東哥拉住,“你瘋了,這個時候出去鐵定被抓!”


    “你鬆開我!”


    東哥加重手裏的幾度,死死拽住她,“警察現在滿大街地在找你,你這個時候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韓芷咬了咬下嘴唇,“啪”的一聲將帽子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她轉身折迴了屋內,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環抱住胳膊沒好氣道:“那你說怎麽辦?我總不能在這躲一輩子吧!”


    東哥沒吱聲,懶得搭理她,今天他約了一眾兄弟要去蹦迪,扔下一句“你好好在家待著”就出了門。


    韓芷絕望地待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她去翻出手機,根本不敢開機,怕一開機通過定位係統被警方找到。


    她將雙手插進頭發裏,一閉上眼睛就是葉曉臨死之前的慘狀。


    當時鮮血從對方胸口處慢慢地滲透出來,那把刀罪惡地插在了上麵。


    ……


    韓芷不敢深想下去,東哥一出門家裏就隻剩她一個人。隱隱約約中她好像聽到了什麽東西敲打鐵塊的聲音。


    “砰!砰!砰!”


    每隔幾秒鍾就來一下,“誰?”


    韓芷警惕地站了起來,她仔細一聽,發現聲音是從衛生間傳過來的。


    仔細想想,那個小房間裏並沒有鐵塊,又怎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呢!


    韓芷後背發毛,手掌心沁出了汗水,她摸起客廳的掃帚,小心翼翼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越靠近門口,那個聲音越大,她心髒提到了嗓子眼上,雙手死死地抓住掃帚。


    手碰到門把手時,韓芷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沒了,她鼓足勇氣推開了門,就在門剛被打開瞬間……


    那個聲音突然消失不見了!


    韓芷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我得離開這裏!”


    她抓起沙發上的手機,隨後衝出了門外,到了外麵,唿吸到新鮮的空氣後,韓芷立馬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


    做賊心虛的她在路上提心吊膽地走著,不敢坐地鐵,不敢坐公交,更不敢打的,生怕被別人認出來。


    雖然從東哥那裏逃出來了,但她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租的房子那裏不能迴去,說不定警察就在那裏蹲著呢,上班的地方更不行。


    韓芷這個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信任誰,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地方。


    夜鶯酒吧!


    韓芷咽了口唾沫,葉纓算是她的一個朋友,但她不能確定這個朋友能不能靠得住?


    她記得第一次見對方時是在葉曉的家裏,當然,對於葉纓來說,那裏並不是首次見麵的地方……


    韓芷和葉曉是大三的時候在一起的,葉曉追的她,一開始她並沒有看上對方,因為葉曉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但苦於對方從大一的時候就一直追求她,一直到大三還沒有放棄,韓芷便鬆了嘴。


    等大四寒假的時候葉曉便帶韓芷迴了家,葉纓對韓芷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因為她隻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姑娘經常去她的酒吧。


    每次還都是跟著一群混混過去的,其中那個叫“東哥”的人好像和她的關係不一般。


    飯桌上,葉纓不動聲色,眼前那個惹她討厭的家夥此時大概頭頂已經綠油油一大片草原了吧。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好笑!


    關鍵是她那個傻弟弟此時正蒙在鼓裏,還貼心地給對方剝蝦,她琢磨著要不要在飯桌上把這件事挑開了說。但迴頭一想,如果她就這麽說出來了,保不準她爸媽肯定覺得她不盼她弟弟好,專門想挑事的。


    意識到這點後,葉纓便閉上了嘴巴。


    一直到吃完飯,她借機將韓芷約了出去,讓對方陪她去趟超市。


    韓芷興衝衝地答應了她,等出了門,葉纓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道:“東哥是你什麽人?”


    “嗯?”


    韓芷愣了一下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隻不過被黑夜遮住了,所以葉纓並沒察覺。


    “你認識他?”


    “嗯。”葉纓點了點頭,“他是我店裏的常客,你可能沒有印象,我是“夜鶯酒吧”的老板娘!”


    “啊!”


    韓芷的瞳孔迅速放大,她登時停下了腳步,睜著一雙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看著對方。


    葉纓莞爾一笑,“這麽吃驚的麽?你對我真的沒有印象?”


    “沒,沒有!”


    韓芷不敢撒謊,“夜鶯酒吧”她不陌生,之前和東哥的確經常去,但眼前這位自稱“老板娘”的人她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衝著剛剛問她的話,她就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她和東哥之間的關係,隻不過沒有明著說而已。


    韓芷的心髒“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害怕的同時也摸不準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畢竟她知道葉纓剛剛在飯桌上是完全可以當著全家人的麵說出這個事的,但是她沒有。


    韓芷還不能確定對方是為了顧及她和葉曉的麵子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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