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丁承和言玖是擦肩而過的,兩人都沒停下步伐,隻不過,言玖是往裏走,而高丁承是在往外走......


    白驚歌剛進家門時收到了歡歡發來的消息,問她信有沒有成功送到徐斬的手上。這時,她才意識到白天去了趟醫院就把這件事給忘記的一幹二淨了,這會再趕去徐斬家恐怕是已經遲了。


    “完了完了,這下要涼涼了!”


    她從包裏掏出那封信,轉身準備出門,剛至門口,“撲通”一聲撞進了言玖的懷裏。神經大條的白驚歌此時已全然忘記了早上的不快,抓住對方的胳膊哭唧唧道:“言玖,完蛋了,我忘記去徐斬家蹲守了,這封信還沒來得及交給他。”


    言玖沒吱聲,臉上看不出任何神情,依舊是往常那副樣子,徑直往屋裏走去。


    “誒,言玖,言大人?你別這樣啊。”白驚歌手裏拿著信,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她心裏尋思著以她這個速度就算飛也趕不上了,但是言玖不一樣啊,他是鬼魂,可以飄。


    隨即狗腿子一樣給對方倒了杯茶,雖然心裏完全沒把握,不過以她對言玖的了解,想必要請他幫忙這件事似乎比登天還要困難。


    但……隻要有一丟丟的希望,白驚歌都不會放棄!


    言玖看了她一眼,直言道:“那三個地方我都去了,徐斬今天沒迴來!”


    嗯?


    聽到這話白驚歌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一方麵她為對方默默幫她做了這件事深受感動,但另一方麵,當得知徐斬沒迴來時,這又無疑是個壞消息!


    因為過於震驚,所以一時之間她竟不曉得自己要說些什麽,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出了豬一般的嚎叫,“啊啊啊啊……那該怎麽辦啊!我都已經答應歡歡了,又不能扯謊騙她說已經給對方了,如果實話實說,她肯定會失望的。”


    “還有個辦法!”言玖突然露出一記得意的笑容,稍縱即逝。


    “你快說,快說!”白驚歌太激動以至於一時沒控製住抓了對方的胳膊。


    言玖將視線投到了她的手上,白驚歌立馬識眼色地縮了迴來,隨即露出訕訕的笑容,討好道:“我知道,兩米,兩米!”說著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再迴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能不能先迴答我一個問題。”說著言玖露出一抹嚴肅的表情。


    白驚歌被他的認真嚇得怔了一下,隨即笑意盈盈道:“你說,你說!”


    “你今天見高丁承了?”


    嗯?


    這話問得白驚歌一頭霧水,她不明白這跟對方有什麽關係,難道說……


    噗噗噗噗噗……


    白驚歌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出來,忸怩道:“額……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吃醋,怪不好意思的,雖然說你也很好……”


    “咳咳!”


    言玖一口茶給噴了出來,他連忙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巴,嗆的他的臉都紅了,白了一眼對方後,毫不客氣道:“你臉皮能不能稍微薄點,我吃醋?可能嗎?”


    額……


    白驚歌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隨即不開心地撅了撅嘴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沒好氣道:“嗯,知道了。是,今天見了丁承,有問題嗎?”


    “我剛在樓底下看到他了……”


    言玖打住了後半截想說的話,他把握不好到底要不要告訴對方高丁承哭的事,本來以為兩人吵架了,但看這架勢,完全不像吵完架的樣子。


    那到底是……


    他承認自己對這事是挺好奇的,言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男人產生興趣,難道僅僅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發現對方能看見自己嗎?


    想到這裏,不禁陷入了沉思。


    白驚歌被他搞懵了,心裏尋思著這人今天晚上腦子是抽了嗎?這整啥呢?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隨即兀自坐在一旁幹生氣,最後沒憋住,忍不住開口道:“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麽?看到丁承然後呢?”


    “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最終言玖還是決定不告訴對方,他岔開話題道:“你不是想替你的朋友送信麽,還有個方法,我白天出去打聽到有個地方有一個郵筒,據說隻要將信放在裏麵,就會有專門的快遞員來將信拿走送給天國的人,前提是收件人必須是剛死後靈魂還沒來得及投胎的……”


    聽完這段話,白驚歌懵了,她滿腦子是空白的。突然想起來白天李易楊對她說的那番話……


    這,這,這難道不是電視劇裏的劇情嗎?


    天國郵遞員?


    言玖:“……”


    白驚歌怔了一下,想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一臉呆萌道:“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你不是為了安慰我故意扯出這樣的謊話騙我的吧?”


    聽到這話,言玖的嘴角扯了一下,佯裝慍怒道:“我有這麽無聊嗎?”


    唔……白驚歌搖搖頭,“也是,你不會和我開玩笑,你這人特別無趣,哪裏會開玩笑!”


    “我無趣?”言玖一臉詫異道,“你說我無趣?”


    “嗯!”白驚歌重重地點了點頭,“特別特別無趣!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無聊的人。”


    言玖:“……”


    此時他的心情非常鬱悶,一直以來,言玖都自認為自己是個比較有趣的人。


    他無法讚同對方這個觀點!


    白驚歌將腦袋伸過來,疑惑道:“你不同意?”


    “無法苟同!”


    “哈哈哈哈哈哈……”白驚歌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到渾身顫抖。


    “你別笑了!”言玖有些生氣,眉頭都快擰成一條線了,甚至想出手打對方。但他硬生生憋住了,隻轉頭瞪了她一眼。


    白驚歌聳聳肩,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想著今天的言玖居然有點可愛,就是那副難以置信又氣唿唿的樣子讓人有點上頭!


    隨後她給李易楊發了條消息,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寫好信,明天和歡歡的信一起帶到郵箱那。


    晚上躺在床上,白驚歌突然開口問道:“你有喜歡過人嗎?”


    嗯?


    言玖轉頭看了她一眼,將胳膊枕在頭底下,直言道:“不知道。”


    “那那個璐璐呢?”說著白驚歌將腦袋從被窩裏探了出來,一臉八卦地問道。


    言玖有些吃驚,不明白對方今天晚上為何突然想起來問這件事,隨即和之前碰到高丁承的事情聯係到了一起。


    在他眼裏,隻有互相喜歡的異性才會抱在一起,而他就親眼看見了這一幕。


    隨即反客為主道:“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你喜歡高丁承的事?”


    “誰,誰,誰喜歡他了?”白驚歌一臉心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被子滑落的瞬間一股寒氣侵襲而來,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隨後趕緊窩了迴去。撇撇嘴,反駁道:“哪有的事,在他眼裏,我就是個妹妹而已。”


    語氣裏滿滿的失落,言玖聽進了耳朵裏,眉頭皺了皺,說了句“早點睡吧”便將身體轉了過去。


    白驚歌重新躺好,看了對方的背影一眼,咬了咬下嘴唇,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窗外白茫茫一片,雪花像是一床白色的羊絨被一樣壓在大地上。


    言玖醒的早,便站在陽台上看樓下的雪景,白驚歌一直睡到了將近十點鍾才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她披了件羽絨服跟著到了陽台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說了聲“早”!


    “這都快中午了!”言玖沒好氣地懟了一句。


    白驚歌撇撇嘴,小聲嘟囔道:“還敢說自己不無趣?”


    如果不是在對方活著的時候看過他,她真懷疑言玖活著的時候恐怕已經是個糟老頭了。


    死板又無趣!


    突然想到了什麽,言玖開口問道:“昨天你看到彬蛟了嗎?”


    “看到了。”白驚歌脫口而出,“不過他被醫院裏的一隻水鬼嚇跑了!”


    “水鬼?”


    “嗯。”白驚歌點了點頭,“應該是水鬼,身上一股湖底淤泥的臭味,長長的頭發遮住了眼睛,走過的地方還有水漬。”


    其實言玖對到底是什麽鬼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以他的了解,彬蛟的靈力挺強了,能把他嚇走的鬼估計非常不簡單。


    “那隻水鬼有說什麽嗎?”


    白驚歌想了想,“就問了我是誰。”


    聽到這話,言玖陷入了沉思,沒再說什麽。


    兩人收拾好後就去找傳說中的郵箱了,白驚歌還挺好奇那郵箱長什麽樣子的。


    好在之前言玖已經全部打聽清楚了,帶著她直奔目的地。


    及至到了那裏,白驚歌才發現那個地方居然就在孤兒院的後麵,隻不過,它存在於另一個時空裏,以前她陰陽眼沒開啟的時候壓根看不到。


    當言玖得知這就是白驚歌從小長到大的地方時,禁不住感歎道:“這裏真是個好地方!”當然,他指的不是孤兒院,而是孤兒院所處的這個位置。


    兩人進去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大片風信子花田,白驚歌的眼睛都看直了,“哇,這裏也太漂亮了吧!”


    郵筒就樹立在花田的正中央,白驚歌眯著眼睛看過去,指著那邊問道:“那裏是不是有個人?”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言玖果然看到了一個男生,看起來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身形很消瘦。


    “那是人是鬼?幹什麽的?是來寄信的還是收信的,等等,他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天國郵遞員吧?”白驚歌懷揣著一肚子疑問走了過去。


    言玖征征地盯著那個少年,瞳孔突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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