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楊眯著眼睛看了老半天,摸了摸後腦勺,疑惑道:“不是,驚歌姐,你讓我看什麽呢?”


    “哦,我忘了!”


    這時白驚歌才想起來,對方看不見。便壓低聲音迴道:“洛詩正坐在那邊靠窗戶的位置上,嗯……像是在發呆。”


    “咦!”李易楊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咂咂嘴,腦袋都快縮進衣領裏了。


    白驚歌二話不說就將他拽了過去,一屁股坐到了洛詩的對麵。


    見到李易楊,洛詩的眼皮顫抖了一下,目光趕緊躲閃了過去,繼續看向窗外。


    白驚歌瞄了李易楊一眼,對方一頭霧水,也難怪,現在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對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咳咳”,白驚歌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你在這幹什麽呢?”


    她想緩和一下氣氛,畢竟今天過來本來也是想問洛詩一些事的。


    但對於她的提問,洛詩好像並不想搭理,眼睛依舊盯著窗外,沒吱聲。


    白驚歌深吸了一口氣,孤注一擲地繼續說道:“這個是李卿的兒子李易楊,他在國外結婚了!”


    “啪”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了,洛詩“嗖”的一下轉過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她將視線移向旁邊的李易楊。


    眼淚水瞬間就下來了,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瀉千裏,奔騰而下。她的身體也因為過度驚訝而顫抖不已,隨即“砰”的一聲消失了……


    一時間,白驚歌也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自己那句話竟有那麽大的殺傷力!


    一臉呆滯地微微張開了嘴巴,轉過頭,詫異地看著李易楊,躊躇道:“她,她,她走了!”


    “哈?”


    他們本來是過來打算問洛詩關於車禍更多線索的事的,結果對方這麽一走,計劃全得泡湯。


    “走吧!”


    說著白驚歌起身站了起來,李易楊趕緊跟著她,還沒出咖啡店的門口,那個服務員不知又從哪冒了出來,尖酸刻薄道:“喲,今天怎麽舍得早走了?不蹭暖氣和無線了?”


    嗬!


    聽到這話白驚歌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冷哼了一聲後勾了勾食指,示意對方靠近一點。


    那人不明所以,扯了扯嘴角,將頭伸了過去……


    “因為有個特別礙眼的人,讓我渾身不太自在,連帶著咖啡都有點令人作嘔。”


    “你!”服務員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白驚歌冷笑了一聲,鄙視地瞄了他一眼後就帶著李易楊離開了這裏。


    迴到小道上,心情才稍稍緩解了一些,禁不住吐槽道:“現在這些人,勢利眼還真多,管的也多,每天去那裏蹭暖氣蹭無線的人那麽多,他憑什麽就跟我過不去?”


    “因為你長得漂亮唄!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李易楊脫口而出。


    白驚歌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對方,疑惑道:“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拍彩虹屁了?”


    “嗬嗬……”李易楊訕訕地笑了笑,開過玩笑後他把話題轉移到了重點上,開口問道:“要告訴洛阿姨我爸病重的事情嗎?”


    “先不說這個,你上次一時說你爸不知道洛詩去世的事,一時又說你爸不要你這個兒子了,想隨洛詩而去,這前後矛盾啊,所以你爸到底知不知道洛詩已不在人世的事?”說到這裏白驚歌恢複了一本正經的神情。


    這話倒是把李易楊問住了,撓了撓腦袋,支支吾吾道:“我上次也就是說個氣話,我爸他,他,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洛阿姨的事。”


    聽到這話,白驚歌朝他投過去一記死亡蔑視眼,無語地歎了口氣,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兩人剛走到若歸園中心的湖邊時,言玖突然憑空出現了……


    “你剛去哪了?”白驚歌略帶慍怒地問道,禁不住鼓起了腮幫子。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李易楊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撓了撓後腦勺。


    “我沒問你!”


    “哦。”李易楊意識到對方大概又是在和言玖說話,便自動閉上了嘴巴。


    言玖瞄了她一眼,眼皮微抬,漫不經心道:“去見了陸佳。”


    “陸佳?”白驚歌嘀咕了一聲這個名字,她剛剛去麵館吃麵,順便打聽了一下,知道對方現在正在犯病中,估摸著問不出什麽有用的線索來,就沒上去。


    “我剛問了麵館老板娘,陸佳的病是後天的,聽說是有一次去洛詩家找他弟弟玩的時候被嚇得。”她禁不住補充了一句。


    “被嚇的?”


    聽到這話言玖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從景行止的口中得知洛詩是有一個弟弟,叫“洛天”,難不成這件事和洛天有關?


    白驚歌咬了咬下嘴唇,直言道:“我剛在某度上查了一下,洛詩的弟弟洛天,是個海歸心理學博士,剛迴國不久,最近在xx大學任職,傳言專業知識很厲害,業務能力特別強。”


    “心理學?”言玖禁不住嘀咕了一聲,“先不說這個,我剛在陸佳那有一個重大發現,唔……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線索,不過,這的確算是個額外收獲。”


    “你快說!”白驚歌禁不住催促道……


    原來言玖在二樓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陸佳突然轉過了頭,一臉嗤笑,“啪”的一聲,有個本子從他懷裏掉了出來。


    那是個很破舊的黑色皮麵的筆記本,邊角的線都斷了,紙張早已發黃,若不是裝訂得很牢固,恐怕早就散架了。


    陸佳沒過一會兒又轉了過去,繼續盯著窗外發呆,趁他不注意,言玖把本子拿了過來。


    打開來後才發現裏麵畫了很多幅畫,是人物的速寫。這時他才發現對方雖然是個傻子,但卻有畫畫的天賦。盡管隻是寥寥幾筆的速寫圖,卻從中可看出點內容。


    畫的全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的圖畫……


    看背景,像是廚房,因為後麵有灶台,並且旁邊還放了很多碗。


    言玖陷入了沉思,心裏琢磨著這畫中的主人公到底是誰?


    他繼續往前翻,來來迴迴幾張都是這幅畫,有的畫得特別細致,連他們的頭發絲都一縷一縷地排得很整齊。


    有的畫麵卻特別淩亂,整個線條像是被揉亂了一樣,隻能看得出大概的樣子。


    雖然能看到畫中兩人的麵容,但言玖卻完全猜不出這是誰,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畫的絕對不是他的爸媽。


    他不死心,繼續往前翻,直到翻到了第一頁,才看到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字……


    “陸佳,生日快樂!”


    落款是洛天!


    這也就表明這個本子是洛天送給陸佳的,言玖猜測當初兩人肯定十分交好,所以盡管過去這麽多年了,陸佳卻依舊留著這本筆記本。


    就在他快要合上的時候,他突然看到第一頁上出現的畫和後麵的不太一樣,比例縮小了很多,並且在門框處出現了另外兩個人……


    隻不過這兩個人並未畫出實質的樣子,就隻有一個圓圈代表了頭,簡略地畫了身體和四肢……


    *


    “那個本子你帶出來了嗎?”白驚歌忍不住問道。


    言玖搖搖頭,他是鬼魂,拿不了人類的物品,況且,就算他用靈力的力量拿到了,那本本子對陸佳來說那麽重要,他也無法割人所愛。


    李易楊在一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言玖說的話他是一點都聽不到,隻木訥地觀察著白驚歌的表情。


    末了,言玖補充道:“還有一點我很在意,那個本子很破舊,裏麵的紙也全部黃了,但是那些畫的筆跡卻特別新,像是這幾天剛畫的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洛天送陸佳的這個筆記本他應當是保存了很多年,一直沒舍得拿出來用。但卻在這段時間突然拿出來畫畫了,這是為什麽呢?”


    像是在問對方,又像是在問自己,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直覺,那個本子也許會提供很關鍵的線索。


    突然想到了什麽,言玖盯著白驚歌的眼睛問道:“對了,你剛說洛天迴國後在一所大學任職,那麽,他是什麽時候迴國的?”


    “你等等。”說著白驚歌掏出手機,再次查了一遍。她的心髒“咯噔”一聲,抬起頭看著言玖,躊躇道:“上麵隻說他是去年夏天畢的業,沒幾個月前宣布在xx大學任職,也就是說他迴來沒多長時間。”


    唔……


    言玖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追問道:“你有沒有問麵館的老板娘陸佳這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病重的?洛天迴國後有沒有來找過他?”


    “沒,沒問。”白驚歌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她後背突然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這件事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你在想什麽?”她禁不住多問了一句。


    言玖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我大膽猜測了一下,這次陸佳的病情加重也許和見到了洛天有關,而且,他也是在見到洛天之後才開始在那個本子上作畫。也許第一頁上畫的畫中出現的那兩個人就是他和洛天也說不定,隻不過那兩個抱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會是誰呢?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陸佳受的刺激也許和洛天有關?但是當時洛天都不到十歲,一個小孩,他能做什麽?”白驚歌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聽到這話,言玖搖了搖頭,禁不住提醒道:“永遠不要低估一個孩子的能力!有時候他們做的事,連成人都做不到!”


    “砰”的一聲,言玖突然靈光乍現了一下,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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