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手裏拿著一個扁擔,躲在小巷子的拐角,對準景行止就劈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白驚歌和李易楊一陣詫異中,言玖調動了全身的靈力,極速穿過景行止身邊,一陣風的衝力將景行止往前推了一下,從而躲過了對方那一下,使扁擔落了個空。


    言玖對付鬼魂還行,但對付人類,除非是白驚歌這種看得見他的,否則他也一點轍都沒有。剛也是情急之下想出了那一招,萬幸的是起到了作用。


    大家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對方再次拿起了扁擔,景行止迅速轉身,一把扯住,一用勁,將他拽出來摔了個狗啃屎。


    這時大家才發現拿扁擔要打人的不過是個少年,估摸著也就初高中的年紀,此時正趴在地上疼的“哎喲哎喲”直叫。


    老頭子趕緊去扶起地上的少年,轉過頭唾沫橫飛地嚷嚷道:“你們打我孫子幹什麽?”


    聽到這話白驚歌就不樂意了,鄙視地看了對方一眼,無語道:“那你跑什麽?再說了,難道不是你孫子先打人的嗎?”


    提到打人,景行止不禁心有餘悸,剛剛那一扁擔要是真打在他頭上,就算打不出腦震蕩也要縫兩針。


    他知道是言玖救了他,剛那股猝不及防的陰風力量之大不是一般自然風能比的。他想道謝,但不知道對方現站在何處,一時之間心情有點鬱悶。


    那老頭子被白驚歌懟的啞口無言,半天整才憋出一句話來,“我都已經退休了,你們怎麽還找上門來?”


    一聽這話,李易楊眼睛一瞪,不高興地嘟囔道:“大爺,您怎麽能騙我呢,您就是李大兵剛為什麽不說?”


    “我哪裏敢說,你看看他們兩人,一看就不像好人。”說著白了一旁的景行止和白驚歌一眼。


    “哎喲我去!”白驚歌摘下太陽眼鏡,指了指自己,懟道:“見過這麽漂亮的壞人嗎?”


    李警官:“……”


    隨後幾個人一起去了李警官家,一聽說是來打聽當年洛詩那起車禍的案子時李警官臉色開始變得有點難看,他不禁疑惑道:“那個案子過去都快二十年了,你們打聽那個做什麽?”


    白驚歌自然沒敢說實話,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了。


    李警官都用不著迴想,雖然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且經他手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計其數,但這個車禍案子至今仍記憶猶新。


    *


    那個車禍一開始並沒有當作刑事案件處理,畢竟是在高速上發生的車禍,一開始隻當成了一般的事故。


    那輛車從高速路上翻了下來,造成了三死兩傷。景老爺子從車窗口被甩了出去,所以他的傷最輕。坐在副駕駛上的景軍一條腿被壓在了下麵,落下了終身殘疾。而坐在後座的洛詩,易風和楊昕三人,當場死亡!


    這場車禍上了當地報紙的頭條,畢竟那個年代汽車還沒普及,且死者中有一個是靜之大學校長的女兒,自然引起了社會大眾的關注。


    就在所有人替三個花季少男少女扼腕歎息的時候,景軍從醫院搶救室裏蘇醒過來,直言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是有人謀殺!


    警察這才立案,將之作為刑事案件處理,依著景軍的口供,他們將馬誌傳喚到了警局。


    但最終沒有直接證據表明馬誌確實對汽車動了手腳,且他沒有作案的動機,這個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時隔這麽久,再次談起這件事,李警官仍舊十分在意,他坦然道:“不知道為何,當時我總感覺車禍跟那個嫌疑人馬誌脫不了幹係,但最後沒找到證據,沒辦法,我們隻能放人!”


    “你憑什麽這麽認為?”白驚歌追問了一句,因為她知道,通常警察不會隨便說這種話,他們喜歡用證據說話。


    李警官舔了舔嘴唇,沒急著迴答,而是起身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他的那個孫子估計是被景行止那一下扯怕了,坐在拐角處時不時偷偷打量一下他,沒一會兒就被李警官趕了出去玩兒。


    隨後他迴到原來的位置坐下,迴道:“他當時的神情有問題,第一次被叫來警局的時候顯得很慌張。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他當時坐在審訊室裏額頭上都是汗水,還不停地要水喝,從始至終都沒敢正眼看我。以我做警察多年的經驗,絕對是心裏發虛才會那樣。”


    三人聽到這話後若有所思,景行止想到了他爺爺和爸爸,禁不住攥緊了拳頭。


    雖然沒人說,但他能感覺的到這些年來他爺爺和他爸從未走出過那次車禍的陰影。甚至臨死前,他爺爺都是愧疚的。


    而他爸景軍,這麽多年來這件事就像是他胸口中的一根刺,時不時戳一下他的心髒。及至今日,他依舊認為兇手是馬誌!


    言玖坐在一旁一語不發,他把整件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從那天馬誌第一次見到李易楊的神情,到洛詩的鬼魂對待馬誌的態度,再到景老爺子最後說的那番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像是缺少了一個關鍵點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一般。


    白驚歌瞄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嘴唇,禁不住問李警官道:“那當時為什麽不再進一步調查了呢?你都那麽懷疑他了。”


    “沒有證據,不能將人一直扣在警局。”李警官一臉無奈地迴道。


    “但是也沒有證據證明他當時確實沒有給車動過手腳啊?”李易楊禁不住詭辯道。


    “有!”


    此話一出,四人皆一愣,大家麵麵相覷,禁不住露出疑惑的神情。


    李警官:“有個目擊證人,是個十來歲的小孩。景軍說那天他們在洛宅門口出發前見到了馬誌在車子旁鬼鬼祟祟,但那個小孩當時是要過來找洛詩的弟弟玩的,恰巧和馬誌一起進的洛家大門。”


    “幹!”白驚歌恨恨地咬了咬牙,忍不住咒罵道:“那個馬誌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那小孩看清楚了嗎?年紀那麽小,還未成年,能做證人嗎?”


    “當然可以!”李警官抿了口茶,“在我們國家,凡是知道案件情況的人,除因生理上、精神上有缺陷或者年幼而不能辨別是非、不能正確表達意誌的人以外,都有作證的義務。未成年人也可以做證人,不是具有民事行為能力的人才可以做證人。”


    聽到這番話,白驚歌氣的一屁股離開了板凳,裹緊羽絨服在客廳裏來迴走了幾圈。她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李警官,追問道:“但是也不能保證馬誌就是在那個時候對車做手腳的啊,也可以是在之前。當時那輛車是一直放在洛宅還是由景老爺子開過去的?”


    “是是是,驚歌姐說的有道理!”李易楊跟著附和道。


    景行止努力迴想了一下,他依稀記得他爺爺好像說過車平常都是放在洛宅的,他都是一大早騎自行車去的洛宅,忙完一天後,等夜晚再騎車迴家。


    再說了,那麽貴重的車,哪裏敢隨便停在他們那種窮苦人家門口。


    想到這裏他便說了出來,白驚歌打了個響指,“你看,我說吧,如果當時車一直停在了洛宅門口,那可不保證馬誌他三更半夜或者前一天跑過來做了手腳。那個小孩的證詞也隻能證明當天早上那個時間點馬誌沒有對車動手腳。”


    “那他作案動機呢?”李警官緊跟著說道:“就算你這個假設成立,那你覺得馬誌的作案動機是什麽?當時調查出馬誌是洛詩的追求者,就算你會說因愛生恨,得不到就毀滅,那他也不至於要拉其他四人做陪葬啊?”


    這句話懟的白驚歌啞口無言,到這個時候開始,她突然萌生了退意,一開始堅定馬誌是兇手的信念被逐漸瓦解。


    難道說這場車禍就真的隻是意外?


    屋裏的人沉默了,各自懷著心思,一臉愁容。


    這時李警官的孫子又折了迴來,一進門就嚷嚷道:“真他媽惡心,慫人,做壞事了還要我做假證,我偏不,看能拿我咋滴。”


    “怎麽迴事?”李警官蹙著眉頭問道。


    “還不是隔壁那小虎,仗著是班幹,中飽私囊,有人舉報給班主任了,要找他談話,那小子居然讓我給他作偽證。”說到這他禁不住罵罵咧咧的,準備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裏。


    李易楊起身站了起來,他也是學生,聽到這話一點也不覺得新鮮,忍不住調侃道:“這種事不常見麽,你們班主任能管的著?”


    “常見?”白驚歌瞪大了眼睛,看向旁邊的景行止,疑惑道:“你上學時這種事也常見?班幹搞受賄,這事不小啊!”


    景行止搖了搖頭,他上學那會,大家都窮的要死,就算想受賄,也就一兩顆糖就打發了吧。


    “關鍵是那小子敢做不敢當,居然要我在班主任麵前給他作偽證,艸,我才不幹!”


    “作偽證……”白驚歌小聲嘀咕了一聲,腦子突然靈光乍現,右手握成拳頭錘了一下左手的掌心,急不可耐道:“對了,李警官,你說當年那個小孩是不是也有可能作偽證?比如他被馬誌威脅了!畢竟年紀小,容易被控製,那會也沒個測謊儀,他的話是不是有待考量?”


    嗯?


    李警官聽到這話後眼睛眯了一下,“你可以去問問他,那個小孩如今快三十歲了吧,他叫……”


    聽到名字,白驚歌的瞳孔迅速收縮,禁不住踉蹌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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