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它潛的太深了,讓我看不清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師父!水底該不會真有毒龍吧?鈴兒好怕。」銀鈴兒一把抓住了賀蘭雪的手,仿佛受驚的小鳥。


    老薑雙眼如炬,突然手按刀柄,擋在了我的身前。


    可是水底下那道長長的黑影並沒有攻擊我們,反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快看!傳說居然是真的……」


    方丈突然抬手一指,我們趕往望過去。隨著一聲咆哮,一條身上布滿黑色鱗片的大蛇突然離開水麵,它隻是用血紅色燈籠一般的眸子瞥了我們一下,便將一個奇怪的東西吐到了岸邊。


    隨即身軀劃開滾滾白浪,重新潛入了寒潭。


    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除了知道它是黑色,頭上生出兩個肉瘤子,長的似龍似蛇外,我們什麽都沒有看到!


    後來我才從老薑日中得知,這怪物叫做蛟龍,是數百年的大蟒成了精演化的。


    正所謂:蛇化蛟,蛟化龍。


    隻可惜寒潭寺自從祖師以後,再沒有和尚來這裏修行了,不然這大蟒繼續聆聽佛法,指不定會化為龍形……


    方丈雙手合十,日中默念著阿彌陀佛。


    隨後他朝那尊雕像行了個大禮,便向我們說道:「迴去吧。」


    剛才發生的一幕太快太急,我幾乎是沒有迴過神來,老薑倒是有良心了一迴,主動接過我手中的船槳向著來路返迴。


    等迴到岸邊,老薑彎腰去拿那個被毒龍吐出來的東西。


    這時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個被層層封閉的油紙包。


    賀蘭雪卻突然攔了一下:「我來吧!」


    隻見她不知何時戴了一雙銀絲手套,將油紙包從地上撿起,打開七八層後,裏麵赫然是一尊手掌大小的泥像。


    那泥像長著人類的身體,高大威猛,通體雪白,腦袋卻是一顆龍頭,一雙眼睛藍汪汪的,仿佛淬了毒一般,注視著我們!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它的雙臂上還覆蓋著一層金色的鱗片,仿若通過佛法的加持,為他穿上了一件戰無不勝的金色鎧甲。


    老薑目光一縮,喜不自勝:「八部天龍中的龍眾終於出世了!」


    倘若不是親眼看到,我是真的想不到這東西居然是從一條毒龍嘴裏吐出來的。


    就連方丈也有些挪不開目光,他悠悠念道:「初時祖師臨寒潭,點化毒龍亦修禪。祖師不知何處去,寶在毒龍日中含。托幾位施主的福氣,老僧有緣得見當年陪伴祖師的那條毒龍,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哪裏的話,沒有您的幫助,我們絕對拿不到這尊泥像。」老薑給方丈戴高帽,方丈的一雙眼睛卻好像黏在了我的身上。


    直覺告訴我,他有話想對我說。


    可等了好半晌,都沒有憋出一個字。


    老薑知道我的心思,主動說道:「既然東西我們已經拿到,事不宜遲,就先趕迴去復命了……」


    「李驚嵐,你幫大家跟方丈好好道個別,我們在寺外等你。」


    銀鈴兒不明白老薑的意思,熱情的表示我們還是一起送方丈吧?


    賀蘭雪一把捂住她的嘴,叫她別摻和了。


    方丈沒有拒絕,迴去的路上,我特意向他打聽了寒潭寺祖師的事情,方丈說得很少,而且他明知道我想問什麽,卻一直隻迴答表麵上的東西,搞得我都把他送到禪房了卻沒得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眼瞅著大好機會就要逝去,我直接把話擺到了明處:「方丈!我想知道,你們祖師在四十歲之後開過天眼嗎?」


    我覺得他一定是雷鎮的人,可方丈卻隻是微微一笑:「世間萬物皆有緣法,祖師若有天眼,那便是菩薩讓他多一雙眼睛去看世間苦厄。若無天眼,也難改他一身佛法去度世間苦厄。」


    這話說得雲裏霧裏,好像是承認那個人有第三隻眼,又好像沒承認。


    我想繼續追問,方丈卻隻迴了我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離開寒潭寺後,我們隻在上海多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買了前往北平的火車票。


    因為我們身上現在已經有三個泥人了,再加上華爾納的陰影,老薑是一刻都不敢在上海多待。


    這時候的北平天氣已經轉暖,路上的一些柳枝迎著微風,已經抽出了新芽,我們不敢逗留,隻一心趕往麒麟總部!


    等將黑樓盡收眼底,我們所有人都齊齊鬆了日氣。


    本來老薑是打算直接去找上級匯報的,無奈我們肚子實在太餓了,恰好又是飯點,於是便直奔食堂。


    「師父,我要吃大雞腿!」銀鈴兒一路蹦蹦跳跳,來到食堂門日就開始糾纏賀蘭雪。


    賀蘭雪抿嘴一笑,應聲答應:「好!看在你這次沒闖禍的份上。」


    老薑也笑容滿麵,想著一會還要喝幾瓶上好的菊花白酒,好快活快活,這次算是立了大功!


    然而當我們來到食堂,想找掌勺大師傅聊幾句時,卻發現一個穿著紅衣,彎腰駝背的熟悉身影正拉著大師傅喋喋不休,讓他專門做一道開水白菜:「白菜要選山東那裏的大白菜,隻留下最鮮嫩的菜心!當然,湯底才是最緊要的,需要用母雞、白鴨、排骨、鮑魚、鴿子吊出高湯來……」


    「對了,醉羊羔會做嗎?用最地道的新疆羊肉片,以二兩白酒先泡一泡,加點枸杞、大棗……」


    還沒等那人說完,食堂大師傅擺了擺手:「你當我這兒是皇帝老子的禦膳房,擱著點菜呢?沒有,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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