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排長搖搖頭:「因為我們搜救及時,目前隻有考古隊長林建業身體狀況比較好!他隻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一直在昏睡,我們就把他放在最裏麵的一間房子,二十四小時用營養液吊著命。」


    軍醫的每日任務,也主要是觀察林建業的變化,想從他身上找出合適的解毒藥劑。


    從剛才起,老薑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哪怕張排長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老薑卻還是想要親眼看看那群發瘋了的考古隊員。


    「高人,您可要想清楚,萬一出了什麽事,我們擔待不起。」


    張排長還想勸老薑,老薑卻望向了賀蘭雪,問她的意思:「四妹,你怕嗎?」


    賀蘭雪勾起一抹淺笑,瞥了一眼自已背後的劍道:「就算是怕,也是他們怕我。」


    銀鈴兒也站起身來:「師傅要去,那玲兒也要去。」


    一陣叮叮噹噹的鈴鐺聲響起,似乎一切都變得沒那麽恐怖了。


    張排長見我們心意已決,也不打算勸我們了,幫我們準備幾件防護服,再派了幾個土兵護送我們進去。


    「那就勞煩您了!」老薑朝張排長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但他跟賀蘭雪卻並沒有穿護甲的習慣,原本我想著有總比沒有好,結果銀鈴兒也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四個人隻有我要穿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太怕死了?


    被迫從眾的我,隻能含淚拒絕了護甲。


    張排長指揮人將房子外那好幾把大鎖打開,自已卻沒有要進去的意思,畢竟這裏還需要有個人主持大局。


    如果能主事的人都進去送死了,外頭的土兵恐怕也逃不出這個劫。


    吱呀一聲,塵封的鐵門被打開。


    那幾個開路的土兵擰亮頭頂的探照燈,漆黑一片中,我居然看到了一雙雙折射出青光的眼珠子!就好像是黑夜裏的狼一樣。


    一個個五官猙獰的人嘶吼著朝我們撲過來,無奈雙腳雙手都被鐵鏈束縛住了,一時之間難以掙脫。


    身旁的土兵提醒道:「子時是他們力氣最大的時候,但這會還是要小心一點!」


    我觀察了片刻就發現,這群中招的考古隊員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明明不像殭屍,不像鬼,卻讓我覺得比兩者都可怕。


    他們長得跟我們一模一樣,眼裏流露得卻盡是野獸的渴望與殺意。


    「老薑,你看那是什麽?」


    隻見四麵牆壁上都用鮮紅的血液塗抹著一串串詭異的符號,很大很醒目。


    老薑目瞪日呆得看著那些紅字,詫異得答道:「殄、殄文,這些都是殄文!他們怎麽會寫殄文。」


    就在老薑震驚之際,我突然聽到頭頂有什麽聲音,下意識得望去,隻見天花板上也扭曲爬行著一個人形生物。


    還未等我開日,手銬嘩啦啦的聲音響起,那人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隻聽到一聲嬌叱,賀蘭雪已經扼住了對方的脖子,麵無表情的將對方甩到了牆上。


    老薑狗腿似的喊叫道:「謝謝四妹。」


    賀蘭雪看都沒看老薑,隻提醒我注意著點:「別以為自已的命有好幾條。」


    銀鈴兒也來笑話老薑,問他的黑刀麒麟到底是怎麽當上的,怎麽每次都是由自已的師父來救。


    老薑尷尬得笑。


    這時身邊的那幾個土兵才反應過來,驚慌的拔出手槍。


    「這裏的人好像隻有眼白,不像是中邪,反倒像是丟了魂。」我朝老薑說道。


    好在失去控製的就隻有那幾個瘋子,在被收拾了一頓後,土兵就帶我們來到了治療林建業的房子。我們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那個身影,他的四肢被箍在床上,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一動不動。


    土兵告訴我們,軍醫每過一天都會來給他輸液打針,維持性命。


    但熬了這麽多天,林建業已經是快要撐不下去了……


    「哦?」


    老薑一把將林建業的衣服掀起,隻見他的腰腹上長著一圈密密麻麻的紅疹,那些紅疹裏麵似乎還有白色的蟲子蠕動。


    銀鈴兒瞪大了眼睛:「這個確實跟蛇纏腰好像。」


    老薑問她有法子解嗎?


    銀鈴兒點點頭:「我可以試試!」


    說罷,銀鈴兒就放下了自已的大竹簍,對裏麵唱起了一首小曲兒:「毛毛呀毛毛你最帥,嚕嚕呀嚕嚕你最乖,快快出來幫媽媽,明天餵你星星海。」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銀鈴兒這是在發什麽抽?


    卻見銀鈴兒突然攤開了手,但上麵明明什麽都沒有,她把手伸向了林建業的肚皮,隻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建業的肚皮開始迅速得膨脹。


    我看看銀鈴兒又看看林建業,又忍不住看向了老薑,卻發現老薑對此一點都不奇怪。


    那幾個土兵也摸不著頭腦,問病人的肚子會不會炸開?


    銀鈴兒揚起脖子哼了一聲:「我這可是在救他。」


    沒過一會,林建業的肚皮開始消了下去,緊接著一隻隻紅黑色的蟲子從他的肚臍裏爬出來,一排排,一行行,一列列。


    突然間,一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手抓住了我。


    隻見床上的林建業猛地睜開了眼盯向我,他一雙煞白的眼睛根本沒有瞳仁,嘴角揚起詭異得弧度:「它要出來了,它要出來了……」


    我無法形容那一刻有多麽的驚悚,隻知道自已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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