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這孩子……犯了什麽事?為什麽要把他捆起來?」


    馬豪看了一眼自已的兒子,嘆了口氣。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


    「洋洋……把他媽媽的腿給打斷了。」


    我和錢蘭蘭互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我非常的不理解,眼前這個名叫洋洋的男孩,看起來也就七八歲的模樣,怎麽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我問馬豪。


    「能詳細講講嗎?」


    馬豪「嗯」了一聲,講起了洋洋的事情。


    「洋洋他之前,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孩子……」


    馬豪告訴我們,他和妻子結婚後,三年都沒有要上孩子,經過醫生診斷,兩人身體都有些問題,一個難孕,一個難育。


    為了能要上孩子,兩人吃了不少苦,所以當洋洋順利生產下來時,馬豪和他的妻子,別提有多麽高興了。


    他們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培養成人才。


    洋洋逐漸長大,他的性格非常好,從小就乖巧謙讓,是別人父母眼中羨慕的那一類。


    洋洋三歲時,按照馬家的族規,族裏的長輩,對他的修行資質進行了測試。


    馬豪和妻子都是天賦卓越的修行者,因此夫妻二人信心滿滿,認為洋洋一定會繼承他們優秀的基因,甚至比他們更加優秀。


    然而測試結果卻猶如一道晴天霹靂,落在了夫妻二人的心頭,經過家族長老們的反覆鑑定,他們認為洋洋的修行天賦非常低,雖然可以修煉,但日後難有成就,頂多比普通人強那麽一點點。


    說到這裏,馬豪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語氣裏盡是不甘。


    「你們應該明白,出生在修行者家族,卻沒有修行天賦,是多麽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尷尬的笑了笑,關於這一點,我還真不太明白,畢竟……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並非修行者。


    至於錢蘭蘭,大概也是一樣的感受。


    不過我還是能猜到馬豪苦惱什麽,修行者家族的核心,自然是修行者,拿唐家舉例,我在唐家住的這些日子,也見過不少普通人,他們雖然也姓唐,但和能修行的族人相比,地位要低上一些,也不能參與唐家的核心生意,雖然人數眾多,卻絕非核心人員。


    馬豪接著說道。


    「如果洋洋無法修行,那等我和妻子百年之後,他便會在家族中逐漸失去地位,我和妻子都不能接受這一點。」


    我暗中感受了一下洋洋身上的氣息,他身上散發出的靈氣波動,絕不應該是一個孩子應有的強度,我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修行了二十年的修行者,都趕不上他強。


    如果馬豪剛剛沒有說洋洋修行天賦極低,我甚至會以為他是一個絕頂的天才。


    現實中的洋洋和馬豪口中的洋洋,不管是性格還是天賦,都不像一個人,所以他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錢蘭蘭也有相同的疑問,她詢問道。


    「所以洋洋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


    馬豪低下了頭,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糾結,還有懊悔。


    他又一次沉默,我和錢蘭蘭也不催他,等他自已整理好心情講出來。


    片刻之後,沉默被打破了。


    「洋洋變成這副模樣,都怪我和他的媽媽……」


    原來,馬豪和妻子不甘心自已的孩子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們商量了三天,做出了一個決定。


    洋洋隻是修煉天賦極低,並非沒有天賦,所以他們認為,隻要洋洋足夠努力的修行,日後依舊能夠有一定的成就。


    於是,從洋洋三歲開始,他們就給自已的孩子,製定了特訓計劃。


    在別人家的孩子還在唿唿大睡時,洋洋就被馬豪和妻子強硬的拽了起來,開始修行。


    在別人家的孩子,聚在一起玩耍時,洋洋依舊在修行。


    在別人家的孩子已經入睡時,洋洋還是在修行。


    ……


    就這樣,洋洋日復一日的瘋狂修煉,然後……幾乎毫無進展。


    聽到這,我在心中嘆了口氣,人有沒有修行天賦,天賦有多高,在娘胎裏就決定了,很難通過後天彌補。


    馬豪和妻子的努力,隻是給洋洋帶來了困擾和痛苦。


    馬豪講到這裏,一切還算正常,都在我的理解之內,所以我斷定,他接下來要講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我示意馬豪接著往下講,馬豪陷入迴憶,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有一絲迷惑,但更多的是欣喜。


    「洋洋六歲時,我和妻子給他做了個測試,發現他三年的修行,幾乎沒有任何成果,我們兩人都絕望了,洋洋大概是看到我們的失落,哭著跑出去了……


    我們兩人本以為他隻是找個沒人的地方哭一會兒,沒想到很晚了,他依舊沒迴來。


    我和妻子慌了神,趕緊出去找,結果找了一晚,都沒找到洋洋。


    我們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天亮之後,我趕緊去找族長,請他派人去找洋洋,誰知還沒走到族長家,孩子他媽電話就打來了,說洋洋迴來了……」


    馬豪停了下來,欲言又止。


    我猜到了後續,詢問道。


    「是不是從那開始,洋洋就變了一個人?」


    馬豪「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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