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心下了然,紀姑娘對澤表哥一番深情,但澤表哥卻對此毫不在意。不過,澤表哥的姐妹們倒是看得清楚明白,並試圖從中牽線搭橋。此刻,如意意識到自己的到來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如意心中暗自思忖著,表祖母此次將她接來,恐怕並非僅僅因為她的生辰,更有可能是察覺到了澤表哥對自己的特殊情感,想要借此機會觀察兩人是否有發展的可能性。然而,這樣的做法無疑會傷害到表祖母兒媳婦的心,使得她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如意輕聲安慰道:“表祖母無需太過憂慮,或許隻是他們的緣分尚未降臨。等到時機成熟,緣分自會水到渠成,他們自然也就能夠走到一起了。”


    聽到如意如此表態,孫氏立刻明白了孫子劉澤的一廂情願,而如意對他僅有兄妹之情。既然如此,她也不便再多言,於是轉移話題,詢問起劉泳一家的近況。如意詳細地向她講述了劉泳及其家人的情況。


    用過了晚飯,如意對孫氏說明天想要去找一找舅舅,把舅母帶的東西轉交。孫氏答應了,如意告辭迴屋。


    屋外夏荷正焦急地等待著,見如意迴來輕聲說道:“紀家姑娘來了多時了。”


    如意有些驚訝,心想自己並未邀請紀瑩雪,她怎麽就來了呢?但既來之則安之,如意倒是很想看看這個紀瑩雪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於是,如意對夏荷說:“你去泡了茶來,然後迴屋繼續做你的事吧。”


    夏荷答應去了,春杏為如意打起簾子,如意平靜地走了進去。


    紀瑩雪坐在屋裏,臉上帶著笑,那笑容中似乎帶著一絲得意和自信,仿佛一切都已經掌握在手中。


    如意不禁暗自疑惑,白天看到的紀瑩雪還是一副楚楚可憐、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卻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如意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下午的時候紀瑩雪提前迴房,想必是她的母親給了她一些安慰和鼓勵,甚至可能還給出了某些承諾或保證。這讓紀瑩雪變得自信起來,認為自己已經占據了上風。


    如意並沒有被紀瑩雪的變化所影響,她依然保持著冷靜和鎮定。她知道,紀瑩雪的到來肯定不是為了簡單的閑聊,而是有其他目的。如意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看看紀瑩雪究竟想要幹什麽。


    如意嘴角微揚,聲音清脆地開口說道:“紀姐姐好,這麽晚了還沒歇著嗎?”


    如意走近幾步,隱隱約約聞到一股似曾相識的鬆香氣息,她不禁眉頭微皺。這股味道與劉澤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極其相似,如意心中暗生疑惑。當她目光掃過紀瑩雪腰間時,發現那裏掛著一個精致的荷包,而這個荷包竟與劉澤腰間的荷包一模一樣!


    紀瑩雪正欲開口迴應,卻見夏荷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夏荷將一杯丁香水放在如意麵前,然後又為紀瑩雪奉上了一杯紫蘇熟水,水麵上漂浮著一朵潔白的梨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紀瑩雪輕輕揭開杯蓋,凝視著那朵梨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她審視著如意,緩緩開口問道:“曹家妹妹的婢子真是好眼色,短短兩日便已記住了各位姑娘的口味嗎?”


    如意聽她這樣說,心中一動,想起夏荷第一天到府時就說過,這府上的姑娘們都喜歡喝紫蘇熟水,但和定州姑娘們有所不同。定州姑娘要麽什麽都不加,要麽會加一點陳皮。而這裏的姑娘們則每人的紫蘇熟水中都會有一朵花,且每朵花都不一樣。


    如意倒是沒留意到這些細節,接口道:“婢子侍奉主子,自然要有眼色,紀家姐姐的婢子也是如此。”說著,她端起杯子輕抿一口。


    紀瑩雪也跟著喝了一口,然後微笑著說:“紫蘇雖然不錯,但我們也不是經常飲用的。那天曹妹妹遠道而來,表祖母擔心你會感冒,所以特地讓人準備了紫蘇,既能預防你感冒發熱,也能防止我們被傳染。妹妹如此聰慧,應該知道紫蘇的功效吧?”說完,她笑盈盈地看著如意。


    如意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紀姑娘竟然是個善於偽裝的高手。自己白天的時候還對她心生同情,並且盡力去幫助她,現在想來真是令人苦笑不已。


    她不禁感歎道:“原來紀姑娘的手段如此高明,根本不需要我出手相助,我真是可笑至極啊!”她自嘲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責怪自己太過天真,誤以為所有人都像如願和王月娥那樣單純。如意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愚蠢了,以後絕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於是她定了定神,說道:“既然姐姐並沒有被傳染,那麽這杯茶就顯得有些多餘了。不如我們還是直接談談今晚你來此的正事吧。”


    紀瑩雪微微一笑,從腰間解下那個絳紫色的小荷包,從中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並輕輕地推向如意。然後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如意,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反應。


    如意看到這塊玉佩時感到十分熟悉,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這時,站在一旁的春杏輕輕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如意頓時想起了這塊玉佩與澤表哥送給自己的那塊非常相似。


    紀瑩雪見狀,笑著說道:“曹妹妹,把另一塊拿出來吧!”說完神色全變,鄙視著如意。


    如意聽她的口氣好像是自己偷拿了她的一般,她現在要名正言順地拿迴去。如意心中有些氣惱,澤表哥這人怎麽這麽奇怪,為何要送兩位姑娘一模一樣的玉佩,送禮物如此不用心嘛?既然這玉佩惹出了事端,自己是斷斷不能留下了,自己不能夾在他們中間。


    紀瑩雪見如意並不說話,也不拿出玉佩,冷笑一聲說道:“曹妹妹不會認為拿著玉佩就握有勝算了吧,想想你的家世,澤表哥如此家世,如此品貌,姨父姨母能看上你嗎?”


    如意心頭火起,自己憑什麽要被不相幹的人指責,於是不客氣地說道:“既然如此,紀姐姐安心等著就是,不用到我這裏來吧。你慌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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