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包票,隻要我仔細的在屋子裏頭查看一次,就能至少排除出幾十個監控以及竊聽器出來,並且根據排查的仔細程度與次數,數量絕對還會增加。


    他們倒不是防備我,主要是防備可能對我造成什麽傷害的傢夥。


    因此在我迴到別墅之前,我就已經提前在小區外散布了好幾次黑霧,分別擬態了幾個屠夫的形象。


    而這一次……我看上去有些疲憊的在房間裏的沙發上躺下,因為還沒洗澡的關係所以並沒有沾上床,下一秒,我微微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黑漆漆的巷子裏。


    黑暗是我的保護色。


    我裹挾著披帶拂過風的聲音,隱匿進了黑暗之中。


    x


    「喂,裏克!」髒亂的酒吧中,還泛著油漬的桌子邊上,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重重地把自己手上的玻璃酒杯砸在桌上,杯中半滿的金黃色酒液愣是在他這樣的動作下濺出了些許,滴落在男人的手上,然而他卻滿不在意。


    「布爾沃那個傢夥,消失多長時間了?」


    「你那麽關心他幹嘛?」被喊做裏克的人顯然是酒吧裏的酒保,他站在吧檯裏頭,手上的布擦拭著似乎永遠也擦不幹淨的玻璃杯,上頭的水漬印頑固的就像是鼻涕一樣,他重重地又蹭了好幾下,最後還是放棄做無用功,「總不能是看上他了吧?口味這麽重?」


    「去你的!」男人罵了一聲,「他上次神神叨叨的,我還以為他終於被自己給逼瘋了,正想著能不能騙到點錢花花。」


    「去地獄想你的錢吧,約翰,現在布爾沃已經什麽都幹不了了……」酒保停頓了下,目光掃了眼周遭,夜晚本來應該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時候,但最近的傳聞四起,以至於明哲保身的人越來越多,酒吧最近的生意也就差了起來,恰好給他說話留了點餘地,「據說他在被抓之前遭受了邪魔的折磨。」


    「全身都被砍得不成樣子,手腳都斷了,現在就是個廢人,還要被送進阿卡姆去。」


    「什麽邪魔?他自己不就是信奉奇怪邪教的傢夥嗎?」被稱作約翰的男人眼中精光一閃,不到一瞬的時間就被他給掩蓋了過去,「依靠布爾沃的能力怎麽可能輕易中招,不會是蝙蝠俠下手太重了吧?」


    「那種傷得是蝙蝠俠開著刀片車從他身上碾過去才能幹成吧?」裏克嗤之以鼻,聞言,約翰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一口把剩下的半紮啤酒給灌進了肚子裏,看上去甚至都沒怎麽換氣。


    一口幹了之後,約翰站起身從口袋裏掏了掏,抽出一張皺巴巴的錢幣拍在了桌子上,「不用找了。」


    「呦,頭一次還能從你身上拿到小費,你發了?」裏克也不嫌棄那張看上去沾了油膩膩又皺巴巴的紙幣,食指中指將其夾起隨手塞到了自己的口袋中,「又找了個富婆?」


    「誰說不是呢?」約翰扯了扯嘴角,轉身推開酒吧的門離開了。


    等他離開了酒吧之後,裏克麵上的笑容一瞬間就被抽空,他麵色嫌惡的將那張紙幣重新扔到了桌上,「打探消息打探到我頭上來了,真晦氣。」


    約翰離開之後,酒吧內部除了他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裏克把門口掛著的【營業中】牌子翻轉過來,變成了【休息中】之後,就把店門給關了起來,等他哢噠一聲把鎖給扣上之後,才匆匆的離開了酒吧的大廳,鑽進了吧檯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之中。


    門後是個平平無奇的儲藏室,但裏克在關上了小門、並且打開儲藏室的燈之後,伸手將貨架上頭左側的螺絲順時針擰了五圈,又把右側的螺絲逆時針擰了三圈。


    悄無聲息的,一個暗門在地上被彈了出來,裏克噠噠噠的下了地下室的樓梯,嗖嗖的風聲在空氣中迴蕩著。


    裏克的動作輕盈敏捷,他很快速的來到了一麵銀色的鏡子麵前,鏡子的中心竟盤旋著扭曲的黑色影子,像是靜靜燃燒的火焰一般在鏡子中扭曲晃動著。


    影子安靜無聲,然而出現在鏡子前頭的裏克就像是聽見了什麽天籟一樣,猛得跪了下來,一邊砰砰砰的磕頭,一邊激動的流著眼淚。


    「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一定會替您達成目的的!吾神!」


    影子在他的聲音之中無聲的低喃,晃動著的鬼影最終於昏暗的燈光下消失不見,隻有裏克因為狂熱的磕擊而砸得通紅的額心,才能勉強的還原出先前的畫麵。


    「就快了,就快了!」他低聲呢喃,就像來時那樣匆匆的離開了地下室,沒有注意到黑色的影子已經站到了那麵鏡子前頭。


    黑色的鬥篷破破爛爛的垂墜在腳邊,渾身黑漆漆的瘦長影子在昏暗的燈光下被拉長,看上去更不像個人。


    他無聲的站在鏡子的前麵,白色的哭臉麵具下頭是什麽表情,沒有人知道。


    「果然,在這裏……」


    「味道太臭了,影魔,貪婪跟欲望的味道實在是太臭了,八百公裏開外都聞到了啊。」


    洛克希·韋恩披著鬼麵的殼子站在了鏡子的前頭,低聲的說道。


    第45章 第45章


    約翰·康斯坦丁叼著嘴裏的煙, 重重地吐了一口氣,站在他前方的紮塔娜迴頭看了眼,黑色高禮帽下的臉帶著笑意, 「你不是說終於找到線索了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被截胡了。」康斯坦丁倒也不是很生氣,不過他為了獲得最新一手的情報, 已經在這個街區潛伏了半個月的時間,為了跟裏克打上交道, 他還喝了半個月的劣質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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