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衡路過混合著各種氣味的過道,來到了還算熟悉的後台,嚴淼早就在那等著了,看見管玉衡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個人哪裏不一樣,不過也沒深究,誰沒點故事呢!


    「小衡,好久不見更帥了。」


    管玉衡點頭一笑作為迴應,嚴淼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剛才覺得他變了一定是錯覺,還是那麽冷淡,對誰都愛答不理。其實國師大人隻是不知道跟他說什麽。


    嚴淼拿出準備好的服裝,寬鬆的白色長袖襯衫,前麵全是銀色的亮片,燈光一照,閃閃發光。


    管玉衡知道這裏的演出服很浮誇,這件沒有露很多已經出乎他意料,換好服裝,讓髮型師簡單弄了頭髮,化妝要演員自己來,但他不會,這個過程直接略過。


    嚴淼再次來到後台時,見管玉衡準備妥當,素顏下皮膚狀態也很好,比之前畫著濃厚眼妝差別很大,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再仔細一看嚴淼哭笑不得,「這種襯衫哪有繫到第一顆扣子的?」對這個年紀來講,簡直保守的有些過分了。


    他本想上前把第一顆扣子解開,不過轉念一想,說不定觀眾就喜歡這種感覺,上場時嚴嚴實實,到時候再解開不是更又效果……


    隨即囑咐他幾句場上的流程,跟以往差別不大,因為是臨時換人,管玉衡沒有彩排,隻能拿之前的舞來跳,「隻是加了一些小環節,到時候場上其他演員會引著你的,不用擔心。」他不知道的是麵前這個管玉衡對於之前的流程也不太熟悉。


    深夜酒吧各種節目輪番上演,觀眾們群情激昂,迷亂的燈光閃耀,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不真實。


    方嶼坐在視角最好卡座,他今天染了粉紅色頭髮,一身限量款潮牌,氣質又拽又酷,比當紅流量也不輸,所以今天卡座附近人的密度特別大,一波一波人過來搭訕,又一起灰頭土臉的被趕走。


    方嶼很鬱悶,今天和幾個很久沒聯繫的朋友出來玩,平時他都會去高檔會所,很少來這種酒吧,還是有個朋友介紹說這裏今天又特別節目才來湊個熱鬧,小方總看了半天覺得也不過如此。


    「方少……」一旁的小模特又遞過來一粒葡萄趁機往方嶼身上靠,方嶼抬手把人擋住,翹起二郎腿,「到你該坐的地方去。」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富二代出來玩總願意帶一些網紅啊,模特之類的,顯得很有麵兒?他倒是覺得很沒品位。


    「啊——」


    「小衡衡,小衡衡……」


    一個魔術表演完畢,方嶼正覺無聊的時候,觀眾間突然炸起一陣驚唿,身後某個女人的尖叫聲差點穿透他耳膜,小方總還不明所以,就有一大群人湧向舞台。


    方嶼的卡座位置高,不用擠上前就能看清台上情況,這抬頭一看他就愣了,這個在台上走的儀態萬千的人不是昨天的小神棍嗎?他跑到酒吧來作法了?還這麽受歡迎?


    旁邊的朋友笑嘻嘻湊過來跟他介紹,「喏?這就是這兒的明星人物,很多人都是沖他來的。今天他沒化妝啊,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朋友帶來的是一個十八線男演員,他就好這一口,小衡衡難得的對他胃口,為了見他,朋友可沒少催酒吧嚴經理。


    「明星?」方嶼有些驚訝,這麽說神棍還有副業,好好的明星人物不當,幹嘛非要上趕著給人免費開光啊,想不通。


    觀眾的熱情已經達到了頂峰,方嶼甚至怕他們的尖叫聲把燈泡震碎。管玉衡緩步走上台,帶著國師出巡的氣勢,高貴持重,沒施捨一個眼神給觀眾。


    方嶼挑起眉,神棍今天不一樣啊,範兒很正,不知道會表演什麽特別的節目。


    舞台兩側各有一名跳鋼管舞的紅裙小姐姐,此刻一人拿一朵玫瑰跳著舞步跑過來。管玉衡看似淡定沉穩,其實腦子飛快轉動,到底該怎麽辦他還沒全弄清楚,總之先接過來就對了。


    台下觀眾又是一陣尖叫,還有人往上扔東西,五顏六色什麽都有。管玉衡垂下頭,將兩支玫瑰花叼在嘴裏,此刻全場燈光全滅,隻留一盞投影直射到管玉衡身上,銀色亮片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迷亂著眾人的雙眼。


    全場寂靜,熟悉的音樂漸漸響起,管玉衡紛亂的思緒也在此刻穩定下來,隨著一個重音,音樂戛然而止,管玉衡猛地抬眼,眼底是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小衡衡,我愛你……」


    管玉衡摘下一支玫瑰,扔給前方的觀眾,微微昂起頭,睥睨天下的氣勢讓台下每個人心悸,隻見他一手把玩著玫瑰花,微微眯起地右眼水波流轉,右手緩緩抬起,修長的食指停在唇間——


    「噓~」


    第10章


    全場鴉雀無聲,卻能感受到觀眾內心的尖叫已經衝破頭頂。


    音樂再次響起,節奏加快,管玉衡轉過身,閃耀的燈光亮起,如潮般的尖叫再次湧起,感染了整個大廳,不知哪裏傳出一道深沉男聲低聲宣布:「現在,狂歡開始——」


    「嗷——」


    管玉衡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就莫名的有了條件反射,好像這些動作已經重複了幾千幾萬次,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如此熟悉,但又是他本人從來沒有體驗過的,這個時代的舞蹈。


    迴想起從前一個人在瞻天塔裏的日子,他每天從塔頂眺望遠處百姓的生活,是不是他心底也是期望能有一天能這樣,像是要把靈魂都獻祭出來一般地,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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