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沒有迴答她的話,她既然這麽問了,應該是意識到真正的問題所在了。


    “孟小言。”他忽然喊著她的名字,語氣並不好。


    孟小言身體一僵,等待著下文,許久不見他繼續發話。


    “是不是我要搬出去,你不高興了?”她斟酌著問出來,不似之前那般不以為然,卻也沒有完全理解怎麽就讓他這麽不開心。


    “是。”


    “……”


    “孟小言,你第一次租房,跟室友同住,後麵出現了特殊情況,你隻能搬走。第二次,遇到了內衣賊,如果他不止是偷東西後果不堪設想。第三次出了更大的事情,盡管這裏麵有我的原因在,可即便沒有我刺激到孫翔,他看上你,你能在陌生男人的糾纏下全身而退?”


    她思索著,還沒來得及迴答。


    他繼續說道:“你隻能在發現不穩定因素的時候選擇下一次搬家。每次都會順利嗎?”


    沒有很順利過,每次都是找了挺久,還要麻煩室友陪著一起去看房,而且租金押金各方麵也都很麻煩,可她處於這樣的情況,並沒有別的選擇,既然選擇了要養著糖糖,那就隻能承擔這個決定帶來的一係列麻煩事。


    “為什麽要一直把自己處於這種不穩定的因素裏呢?”


    她被這番話噎住,想要辯駁幾句,又怕惹他更不高興。她磕磕巴巴說道:“要不…麻煩你幫我找找……你找的房子,應該會比我自己找要靠譜的多……”


    “你真的要把我氣死才肯罷休。”他歎了口氣,淡淡說著。


    她不解,“你生氣不就是因為我自作主張沒找你幫忙嗎?”


    “你腦子可能真的缺根弦…”電話響起,他無奈地鬆開她去接聽電話。


    這通電話要講挺久,他不想吵到她跟糖糖,起身去了臥室外麵。


    孟小言獨自一人消化著他的話,伸手摸了一把糖糖,換來小家夥一陣哼哼唧唧。她看了看時間,醫生說最少四個小時後才能給它簡單喂點水,之後盡量吃一點好消化的罐頭類。她打算等會兒給糖糖煮點肉撕碎,不用空氣炸鍋烤幹。


    江淵打完電話迴來,看著她還是麵無表情。


    她開始心煩了,這人到底在賣什麽關子,“你有話就直說…你都說我腦子缺根弦了,還跟我打啞謎。”


    “我隻是覺得,言言這麽聰明,我的意思很明顯,你卻看不出來。”


    “你不想讓我搬出去?”她不是沒想到,隻是沒覺得會是因為這樣,“可當時是因為茉莉巷那裏住著不方便,你說如果暫時找不到房子就先搬過來…我們並沒有說過,我不再繼續找房子吧?”


    他沒有答話,遞了一份文件給她。


    她翻閱了一下,是n大校園周邊的開發計劃,沒有這個小區的豪華誇張,是比較常規的住宅小區和商業街。


    “你選一套喜歡的。”


    “江淵……”她不解地看向他。


    “不是讓我幫你找房子嗎?這樣我比較放心,隻是要等到明年夏天以後才能住。”


    “你這是幹什麽……”


    “按照最常規的畢業時間,大概三年或者四年,所以明年入住也不算晚。萬一你延畢之類的,不過,言言大概率是不會有這個狀況的。”


    “不需要這麽麻煩吧?”孟小言看著文件冊子,這個開發項目總不至於是因為她才出現的吧?不過,好在學校附近的項目,也不會虧錢。


    他的意思也很明確,他不樂意她出去租房子,不管到哪裏,最好都在他的掌控之內。她合上冊子,無言以對。


    “沒有喜歡的?如果不想等的話,也可以再看看附近現成的。”


    “我說…不用這麽麻煩……”


    “那就等明年你再搬過去。開學以後有司機接送你上學,你不用擔心交通問題。”


    她垂眸看著糖糖,小家夥因為傷口疼還在低聲哼唧著。


    她好像跟糖糖一樣,被他當成寵物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一切都要被人安排的寵物……


    這麽想著,心裏充滿了無力感,她甚至想要脫口說出‘分手’二字。


    可她不敢……經過昨天,她知道這人有多惡劣,她現在身處他的地盤裏,還有糖糖,越想就越無力,她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


    室內一片寂靜,她不知道該跟江淵說什麽,隻好一直撫摸著糖糖,輕聲哄著小家夥。


    “不喜歡司機接送的話,我來接送你也可以。”


    “不要!”她脫口而出。


    “你想自己開車也可以,喜歡什麽車子?我那款車,別的係列怎麽樣?或者你喜歡小一點的車,pors……”


    “別說了。”她打斷了他的話,想起來婷婷開玩笑說過,江淵的車買她命都夠了,她再不懂車,也知道他說出來這些,不是一般人駕馭的了。


    “你是在認真的跟我討論這件事嗎?別是開玩笑吧。”她希望他真的是在開玩笑…


    他挑眉看著她,“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


    她仰頭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把目光轉了迴來,認真地望著他的臉龐,“我不明白…為什麽要把你的意思強加給我……”


    江淵顯然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應,麵上依舊是從容不迫,撿起她扔在一邊的文件放在一旁,極具侵略性地坐在她身前,盯著她那清亮的眸子,“我前麵不是說過了,為什麽要一直把自己處於這種不穩定的因素裏呢?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麽不呢?”


    聽了這話,她莫名地開始煩躁,她也不管是不是誤解了他的意思,單純的不想被人操控。她像泄了氣的皮球,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你就是不穩定的因素。”


    他目光轉冷,她大膽地跟他對視著,“我不需要你來安排……”


    “很好,再說一次。”


    “要不我們冷靜一下,考慮考慮到底適不適合在一起……”孟小言情緒激動,她不是沒想過這話會激怒他,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出來的。


    “繼續說。”他在給不知死活的人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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