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爸爸媽媽不在身邊以後,奶奶記性不太好,加上老人家沒有過生日的概念。


    孟小言自己也沒主動跟奶奶提起過,葉芳菲也是中學的時候看她身份證知道的,當時還調侃她生在七月初七是七夕節。她解釋是公曆的七月初七,並不是傳統節日。


    她往年也總是過去好幾天以後才突然想起來,要不是被葉芳菲提醒,她這次又忘了。


    那江淵選在這一天過來,是因為她的生日嗎?


    她從來沒提起過,不過他之前有查過她的資料,應該是知道的吧?


    可他這幾天跟她打字也好,語音也好,沒有一點點是來給她過生日的痕跡。


    這麽想著,發了個微信問:飛機準時起飛嗎?


    如臨深淵:準時。


    言之有理:那我準備出門了啊。


    如臨深淵:好。


    江淵在準備登機,簡短幾句問答就結束了對話。


    孟小言找不到切入點,要是直接問:你是不是來給我過生日?如果他不知道,那豈不是雙方都很尷尬。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一直都是這樣過的。


    她跟奶奶說中午要出門,幫奶奶做了午飯後,在房間裏稍微打扮了一下,既然知道了今天是自己生日,不管別人知不知道,自己總歸是要開心一點。穿了上次在商場買那件白色連衣裙,把頭發盤起來,兩邊各別了一個白色的蕾絲蝴蝶結。


    打車到了機場很順利就接到了人,才多久沒見,江淵定定地望著她,看了有快兩分鍾。


    “咳咳,也不用這麽想我吧……”她受不了在公眾場合被這麽注視,出聲提醒他。


    “你晚上幾點的機票?”


    江淵皺眉,“不用這麽急就算著我走的時間吧?”


    “不是…我怕到時候行程緊張嘛…”


    “十一點。”他還是繼續看她。


    孟小言不自在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他笑了,這麽多天沒見,她是半點自覺都沒有。


    旁邊有對接機的情侶一見麵就抱在一起,完全不顧人來人往,互相傾訴著思念之情。


    他眼神示意,笑著輕聲說:“學學人家。”


    孟小言望了一眼旁邊的情侶,抓著他的手就往外走,一直走到略偏僻的角落,還特地確認了四下無人以後,才張開懷抱抱住他,“學了。”


    “學的像做賊……”他迴抱她,狠狠親了幾分鍾才鬆開,“中午吃飯了嗎?”


    “等你一起呢!說好的,今天的行程都讓我安排。”她眨眨眼睛,難得露出甜甜的笑臉。


    “都聽你的,導遊小姐。”


    既然讓她安排,她又是壽星,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帶他走一遍自己小時候的生活軌跡。


    沒有去什麽高級的餐廳,在初中門口校園門口吃了碗肉絲麵,“我小時候總盼著奶奶出門去辦事沒辦法給我做飯,拿錢讓我出來吃飯的時候,我就會跑來這裏吃麵。”


    江淵倒也吃的很自然,她還以為他會吃不慣這種小店。“少爺,您小時候有吃過這種嗎?”


    “路邊攤都一起吃過多少次了,你問我這種問題?”江淵拿出紙巾幫她擦了一下嘴角沾染的湯汁,“我不是跟你說過,上學那會兒,我比較瘋,很熱愛體驗各種生活。”


    “還好你不是司機豪車一起來……”


    “怕你接受不了那個陣仗。”他其實可以那麽來。


    “快吃麵吧,很好吃的……”還是吃麵吧,她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話越說越錯。


    盡管y城的天氣不算熱,可也沒人喜歡一直戶外活動,孟小言小心翼翼試探道:“一直在外麵走,會不會很累?”


    “挺好。如果你可以好好牽著你男朋友的手就更好了。”江淵還是老樣子,忙忙碌碌中,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都是放鬆。


    他很樂意聽孟小言一直介紹分享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並不太擅長於示愛,現在她帶著他,走遍了對她有意義的地方,了解到這份心意,他眼底一直有笑意,看她的眼神也格外溫柔。


    隻是一到人多的地方,她就會害羞的放開他的手,搞出一種偷偷摸摸的味道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江淵完全無條件跟著她走,來到河邊熱鬧的小夜市,買了一堆小吃,他真的一點不挑剔,她投喂什麽,他就吃什麽。


    看到賣冰淇淋的攤位,孟小言看了好幾眼,以一種壯士斷腕的決心,毅然離開。


    江淵看她好笑的樣子,去買了兩支迴來,“不能多吃。”


    她接過冰淇淋,一臉滿足。又把他惹笑了,坐在河邊的長椅上,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跟一個姑娘坐在一起吃冰淇淋。


    冰淇淋沒幾口就下肚了,她盯上了他手裏的,“你晚上還要趕路,萬一拉肚子不好。”


    她的言外之意太過明顯,他把自己咬了兩口的冰淇淋遞給她,“你還真不嫌棄我。”


    “不嫌棄。”她捧著冰淇淋繼續開吃。


    “言言,今天開心嗎?”


    “開心。”隻是心裏略微有點遺憾,她的生日,他到底知道嗎?


    走在長橋上,吹著夜風,孟小言的心情還是輕快的多,他真的很好,百忙之中還能抽出時間,願意這麽陪她,換了別人可能會覺得很無聊吧…


    她走著走著,發現身邊的人突然落後了,正要迴頭問他,肩膀被人按住,“別動。”溫柔的語調製止著她轉身。


    緊接著脖子上微微一涼,她伸手去摸,摸到了雪花形狀的吊墜,在橋上的路燈下躺在她的手心裏閃著光芒,雪花的中心是一顆大鑽石,六個角上都鑲嵌著小鑽石,尾端垂下來一顆發著淡藍色光芒的寶石。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太貴重了,還沒等她說話,江淵從身後抱住她,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言言,生日快樂。”


    小時候所有人都告訴她,要乖一點,要體諒奶奶,她從不提過分要求,學會了隱藏這些小小的遺憾,藏得太久太深,就連自己也以為無所謂了。


    她今天心裏那一絲遺憾徹底消失,眼睛開始濕潤,原來她心底一直以來還是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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