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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巡禮,就是離開皇宮去平民市區遊蕩一圈。被展示的人走在最前頭,士兵侍女及皇家的人——誰愛去誰去,不強製,自然是去的人越多排場越大。


    這次參加巡禮的皇族不多,反正盧西德是老母雞一樣跟著過來了。


    巡禮所通往的路線早就被士兵親衛隊封鎖好了,平民隻能在兩邊看。走在前頭的人最好能不停笑著對民眾招手說些軟和的話之類,拉高民眾好感,能提高自己聲望。


    以前盧西德六歲生日的時候也搞過這巡禮,為了給民眾展示皇家親切的一麵。反正那時盧西德狠狠刷了一波人氣,現在人氣依舊,他出皇宮就有民眾跟著,搞得像明星見麵會似的。


    如今輪到麥爾,也是為了讓民眾接受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聖女,她得皇宮外走上一圈。但指望現在這狀態的麥爾對人民微笑招手是不可能了,她不出什麽亂子就……


    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的麥爾意外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麥爾表現得很符合人民群眾對“聖女”一詞的想象——他們光看麥爾的臉就篤定了這人一定是聖女無誤(這才是重點)。聖女是神派來的使者,高高在上的不食人間煙火味兒反而讓人覺得可靠。


    而麥爾對周圍民眾的誇讚充耳不聞,麵無表情,神色淡漠——卻與魔王如出一轍。


    盧西德看著她的表現有些不是滋味,卻說不出哪裏難受。


    遊巡在一片歡騰中持續到黃昏,太陽落山,麥爾及跟隨的皇族及侍從才總算得以解放。跟隨麥爾的侍衛坐到地上大大咧咧的休息,麥爾的腳被鞋磨得難受,但沒找到地方坐下,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幹站著。


    她不熟悉皇宮裏的人際,認識的人就盧西德一個。那頭盧西德忙著與人交談,沒到迴去的時間,無人陪聊的麥爾就在那兒看風景。


    這次參加巡禮的皇族不止盧西德一個,還有盧西德的皇叔、皇叔的妻子,盧西德的弟弟也跟了上來。


    結束巡禮,盧西德得按著規矩先和長輩送行。皇叔有意和盧西德嘮幾句家常,而他的妻子蘿利特走向了站得遠遠的聖女。


    從見到麥爾時,她就有一種說不清的熟悉感。但那也僅僅是熟悉而已,直到她看見麥爾無意掀開的衣服一角,聖女的大衣下藏匿著一把刀。


    聖女一直走在他們前方,蘿利特也一直緊緊盯著麥爾後腰。露出的短刀一角,蘿利特不能完全確認,但她無法把刀鞘上熟悉的花紋忽略過去。


    這曾是她父親給她展示過無數次的,她家最真愛的寶刀。


    這把短刀並非世間唯一,但也是難得可貴的稀有武器。聖女所持的不一定是同一把,但蘿利特不得不懷疑。


    這把短刀是否是父親的那把?為什麽會在她手上?她是怎麽得到的?


    問題憋了一路,巡禮結束,她終於找到機會向麥爾搭話。


    “奧歐拉?”


    一出口,便是太過直白的試探。


    蘿利特父母生育有五子,她是最大的孩子,二十有九。有一個弟弟比她小一歲,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已爬上騎士長的位置。


    而剩餘三個孩子,雙生子的兄妹倆,妹妹奧歐拉在十年前離家出走,生死不明;餘下哥哥帕爾,和最年幼也是最有才華的代亞,同他們的父母,或者說那整座城的人都在四年前慘死於魔王手中。


    任當時蘿利特哭得再怎麽撕心裂肺肝腸寸斷,過了四年,現在也應該平息了。


    應該平息了才是。


    蘿利特不知該怎麽形容快突破胸口的煩悶。她喚了一聲小妹的名字,聖女迴過頭來了,表情默然。而蘿利特的煩悶更甚,直想撕碎她的臉皮。


    不……不可以衝撞她。她不一定是奧歐拉。僅僅是迴個頭,不能說明她對“奧歐拉”這個名字做出了反應,或許聖女隻是為了查看聲響……


    蘿利特仍然止不住湧出的憤恨,語氣衝衝問道:“您是奧歐拉麽?”


    “我不是奧歐拉。我是麥爾。”


    果不其然,對方否認了。


    “對不起,是我冒犯了。您和我的一個熟人有些相似,故此不忍喚出了聲。”蘿利特先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然後急不可耐的以另一個話題試探。與其說是試探,不如說是質問了:


    “您知道……四年前的屠城事件麽?聽聞您那時在魔王城中,不知您是否有所頭緒,為何魔王殺了我的父母……殺了那一城的人?”


    蘿利特也聽過那個流言。她在明知故問。


    流言說,魔王是為了一個姑娘屠了城。


    隻因為當地貴族惹惱了那姑娘。


    當地的貴族隻有他們家,流言的指向很明確。而他們家惹惱的姑娘是奧歐拉?不是奧歐拉?如果她手中那把刀來自於父親,那麽她必然與四年前的屠城事件有所關鍵。


    ……或許她就是傳說中那名導.火.索也說不定。


    蘿利特惴惴不安,心髒莫名跳得飛快,幾乎讓她想要嘔吐。可她不能,她必須盯緊聖女反應,不能錯過任何細節。


    真相就在她麵前。隻要她能抓住任何破綻……


    她想要複仇。


    她沒有膽子對魔王複仇。但若對手隻是一名和她一樣普普通通的女子,她絕對有把握能拿下她。


    蘿利特屏住唿吸,腦子裏一半想的是該怎樣懲罰這個罪魁禍首,該如何料理她的後事。


    終於,蘿利特從聖女臉上看見了些其它的表情。


    麥爾突然睜大的眼睛像透露了些什麽感情,僅僅是一瞬,蘿利特還沒來得及抓住這絲線索,聖女恢複了麵無表情:


    “我不知道。”


    皇子和皇叔的家常已經嘮完,他在走來時就聽見了她們的對話。盧西德走到麥爾身前,隔開了她和蘿利特的距離:“抱歉,您可能有所不知。聖女那時雖在魔王城中,卻是被囚禁著的。就算魔王有什麽計劃,也輪不到她知道。”


    “是我失禮了。”皇子迴歸,試探也不好再進行下去。女人柔柔的彎了個腰,丈夫招唿她迴去了。


    臨走前,蘿利特看了眼麥爾,麥爾已忽略了她,仿佛根本沒把這出對話放到心上,麵色如常的在和皇子交談。


    蘿利特咬唇,戀戀不舍的望了眼麥爾腰間的短刀。她之後可能再難以找到機會進入皇宮再與麥爾相見,女人有些不甘。


    麥爾不知女人暗中的憤慨,倒是皇子擔憂一陣:“她有問什麽奇怪的問題嗎?”麥爾搖搖頭,盧西德仍不放心,表示自己可以送她迴去。麥爾尚未應聲,伺機而動的二皇子橫插一腳,笑眯眯的舉手要求隨同。


    盧西德見弟弟滴溜打轉的眼睛就有種不安的感覺,但要說拒絕,喬爾德就擺出可憐兮兮的臉。盧西德猶豫一瞬,下意識看看麥爾,麥爾沒有拒絕。結果迴程還是變成了三人行。


    鮮有的,迴程途中,寡言的麥爾主動開了口:“四年前……”


    “嗯?”


    “四年前,五……魔王真的屠了一座城?”


    盧西德沒想到麥爾突然提起這問題,思考麥爾提問的因由時,他弟弟喬爾德已經插了嘴。


    “咦,你不知道嗎?”喬爾德故作驚訝,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麥爾:“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呢?莫非是忘了?怎麽可以連這麽大的事都忘了呢……魔王和他的黑龍啊在一起,確·確·實·實·屠了一座城哦。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第二天王宮派人去看察,傳說那一整座城都已被燒成黑炭,死者的血匯成河流,一直蜿蜒到城外數百米……”


    這位年幼的二皇子可精明的多。他連對麥爾的悄眯眯的打量都不顯,十分友好的微笑著。


    “聽聞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呢。當地一個貴族侮辱了魔王看中的姑娘。——畢竟,明明是魔王的坐騎,他都把黑龍讓給那姑娘了,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喬爾德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親眼所見。而他的兄長頗為不安的看了一眼麥爾,可他無言以對,因為喬爾德說的都是事實。


    顯然盧西德也知道這件事。麥爾望向他的眼睛帶著求證。盧西德輕輕點下頭,麥爾睜大了眼睛,像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她似準備說什麽,最終還是閉上了嘴。盧西德有些憐憫,忍不住問:“……你不知道嗎?”


    她當然不知道。問完盧西德才想起,魔王對她隱瞞了自己的惡行。她最初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麥爾別開了眼睛:


    “我不知道。”她恢複如常,明明情緒搖曳,麵上倒是淡漠極了:“我沒有聽任何人說過。……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二皇子一聲嗤笑:“不是說了為紅顏嘛。魔王有一兩個中意的女人不奇怪吧。”


    麥爾不答他,氣氛沉寂。迴程的一路尷尬過去,終於到了目的地,二皇子笑眯眯的對麥爾揮別:“下次再見啦,親愛的小姐。祝您做個好夢。”


    麥爾一聲不應,啪的帶上房門給了兩皇子一個閉門羹。


    “什麽人啦,人家親切的和她打招唿她也不理,太沒禮貌……”差點被門拍到鼻子的喬爾德故作不滿抱怨給哥哥聽,盧西德哈哈幹笑,勸著氣鼓鼓的弟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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