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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所周知,月姬名為妖皇,但無論是千妖盟還是八百諸侯,誰都不希望她這個節骨眼上來突然來插一腳。


    方才一直作壁上觀的諸侯們紛紛浮空而起,緊張地注視著這個落在白塔上有如不速之客的少女。


    蒙鵬和殿前禁衛軍完了,但皇帝還沒死,如果他們繼續無動於衷下去,不到一個時辰之後就會被清算殆盡。


    所有的在場者都繃緊了腦中的弦,氣氛劍拔弩張到了極點,卻沒有一個人敢擅自輕舉妄動。


    少女始終對外界的一切不予以任何理會,她收斂了自己的羽翼,赤足踏在染血的玉台之上,緩緩走向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子。他不複初見時的英姿勃發,頭上的旒冕早就在搏殺中掉落不見,散了滿頭青絲,鬢發被血汙粘在臉側,薄唇慘白,衣冠零落,好不狼狽。


    她心想,他還是那麽地愛穿紅色。


    血泊裏意識昏沉的容桓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帶著暖意的溫度貼上自己的臉,和他同源的力量被源源不斷地輸送他的體內,修補著他破損的五髒六腑和筋脈。他恢複了一點力氣,努力將渙散的瞳距聚焦,眼前逐漸形成一個清晰的倩影——


    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很漂亮,眼角生著青色的細鱗,月……眠,她是叫這個名字吧……


    小姑娘來迴翻動著他,挨個提起他的四肢,眼神認真地檢查著他的傷口。這完全不像是仇人見麵,她確認他身體情況的樣子,猶如在檢查一件貨物。


    容桓自恃老奸巨猾,卻始終無法理解這個小怪物的思維方式,她對他到底抱有什麽樣的企圖?又打算要如何作為?


    但很快月眠就以實際行動迴答了他,小姑娘將纖細的胳膊插.入他的後頸和腿彎處,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對待什麽昂貴的易碎品。他隻覺得身體一輕,自己一個八尺有餘的大男人居然就被她這麽輕輕巧巧地打橫抱起來了!


    你……咳咳咳——


    他本能地要嗬斥她,氣血一動,先咳嗽了半天。月眠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將他摟的更緊了些。在諸侯和妖族們的環繞與注視中,她猶如閑庭信步,腳步輕快往外走去。


    妖皇陛下!


    一名諸侯率先站出來阻攔她,他揚聲問道,不知您今日前來所謂何事?若是為了共襄盛舉,不若先除此暴君,之後關於九洲事宜,我們一切都好商量……


    他沒來得及說完,月眠腳尖一挑,將地上掉落的一柄殘刀踢了過去,動作輕巧得像踢一枚毽子。但殘刀破空而來的氣勢猶如射日,強大且血統穩定的混血諸侯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抗,他的身體就已經被切得支離破碎。


    殘刀咣當落地,昭示著隻能以命相搏的結局。


    早已在暗中準備好的術法頃刻間從四麵八方磅礴而來,烈焰、狂風、極寒……自然界中那些具有毀滅性的暴虐力量早已是混血們信手拈來的能力。但這些,都不足以撼動妖皇月姬分毫!無形的結界包圍著她,所有的攻擊都在刹那間被絞碎,在她的一小方領域內,世界猶如風暴眼般平靜。


    走到白玉塔頂的邊緣,她一躍而起,背上的雙翼重新張開,疾風帶著她重新升入高空。她的強大毋庸置疑,但諸侯們別無選擇,她帶走了皇帝,他們隻能窮追不舍。夕輝燦爛中,白翼的少女若有所感,輕輕地迴望了一眼後方,那瞬間所有人驟然寒毛立起,猶如附骨之疽的危機揮之不去。


    緊接著他們就聽到了嗡嗡的振動之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仿佛是從自己的腦顱內傳出來的,有什麽金屬片似的東西在刮擦著他們的顱骨,他們幾乎因此而難以集中注意力,這時有人向下看了一眼,瞬間麵色慘白如紙……


    快散開——


    他們大吼,但沒有人能躲過這場厄運。白虹從地麵激射而起,那是已經屍骨無存的禁衛軍生前的佩刀,它們的速度快得令人絕望,哪怕是以機動和高速見長的混血種族也無法脫身,它們甚至能輕而易舉地貫入法寶和護體罡罩組成的防護結界,如同絞肉機一般絞碎目標的身體,然後立即尋找下一個絞殺目標。


    八百諸侯,連同他們隨身帶來的近侍、家屬,這些在九洲叱吒千年的混血,將人族修士踩在腳下的炎帝得意之作,覆沒的時間大約還不夠喝完一盞茶水。


    放眼九洲,誰能如此強大?


    容桓緊緊攥住手心,這樣的碾壓,從前隻有擁有洪荒真火的南明朱雀才能做到。


    可她現在所展現出的力量恐怕遠遠沒達到上限,就算是日落之後南明朱雀重新現世,他又有多少把握能一舉擊殺她?


    不對……日落……現在難道不是已經日落了麽?


    容桓在月眠的臂彎裏掙紮著往海天交界之處望去,月眠沒有阻止,於是巨大的銀月措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眼瞳裏,真的是“巨大”,即使是在淨蓮城上望月,他都沒有一刻感覺到月亮離九洲如此之近過,他甚至能看清上麵一圈又一圈的環形,那種龐大天體帶來壓迫感幾乎令人窒息。


    日落月升,可洪荒真火並沒有迴歸他,為什麽?!


    海水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本應該是退潮時分,一波高過一波的狂浪竟然瘋狂地往岸邊湧去,九重白玉高塔很快被淹得即將沒頂。陰風四起,陵魚們紛紛驚恐地洄遊,它們從海中出生,但在大海的怒火中依然渺小如螻蟻,灰紫色的龐然大物終於被驚動,從銀月下方的海麵緩緩浮起,它依然生著一張人的臉,卻骨相畸變,四肢關節後反,一對又一對的光翼抖落海水,在它的後背展開,整整六對,昭示著這頭魔物可怖的等級。但現在它什麽都顧不上,隻想著揮動光翼,升空逃脫這場突如其來的海嘯。但整片海麵在它身後接天而起,彎曲的刹那,千萬噸的海水當空砸下,將它狠狠地壓入大海深處。海潮繼續向前,今夜北海沿岸所有的生靈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你……做了什麽……他費力地掙動,甚至不顧一切地試圖掐住月眠纖細的脖子。他意識到不是洪荒真火失約,而是日落的時辰根本沒到!月亮提前出現了,前所未有地逼近九洲,潮汐因此而紊亂,能解釋這匪夷所思一切的,隻有這個挾持了他的妖女本人!!


    月眠被掐住喉管,仍然麵不改色,仿佛醴朝皇帝幾乎歇斯底裏的反抗隻是小貓撓癢癢。大約是覺得他繼續“不規矩”下去有些麻煩,她騰出一隻手,幹淨利落地將容桓拍昏。


    容桓再次轉醒時,幾乎以為自己失了聰,周圍是絕對的寂靜,仿佛聲音被剔除了一般。


    他摸索到身下一團的柔軟,身上似乎也蓋著雲被似的織物,他被安置在一個幹燥且溫暖的環境裏,看來虜他來此的人並未打算苛待他。


    他撫摸著隱隱作痛的後頸,半掙紮著坐起,雲被滑落,刻骨的陰冷立刻包圍了他,他凍得隻能再次把自己團進被子裏。見鬼,他都多少年沒有感受過“寒冷”這種體會!


    試著凝神聚氣,他心中一沉,不僅僅洪荒真火依然沒有迴歸他的丹田,連同他身上所有來自天外隕星的力量都消失不見了。他的身體不見任何損傷,卻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對君臨九洲千年的容桓來說,這簡直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結局。他終於慌亂了,四下打量,此間光線微弱,僅僅隻有對麵掛著一盞昏黃的油燈,照亮它周圍的石壁,是那種濕漉漉、光滑的,還有一小個一小個、像是流水衝刷出來的孔眼。


    他自然無法判斷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心慌意亂間的驀然迴首,忽然就看見了身後女孩蒼白的臉。


    這真是噩夢一般的瞬間,饒是容桓三千年來可謂見多識廣,也還是被狠狠地驚嚇到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來的,或許她就這麽一直守著他?她沒有唿吸,沒有心跳,如同一縷鬼魂般。對上到他慌亂又強作鎮定的眼神,她輕輕地歪了歪頭,鴉羽似的黑發從肩上流瀉下去,迎著一點火光,才能在她眼裏瞧見些許鮮活的顏色。


    容桓深深地唿吸了幾口冰涼而潮濕的空氣,他強迫自己維持住帝王的尊嚴,用漠然而高傲的語調向她道,說吧,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他在發問的時候,腦海裏已經劃過千百種可能,針對每種可能,他都做好了應對的心理準備。


    對麵的女孩依然沒有說話,他突然想起來,該死的她的嗓子好像被他派出去的暗衛毀掉了!


    月眠卻似乎並不在意對方是屢次傷害自己的元兇,她一手撐著濕冷的地麵傾身過來,另一隻手緩緩地撫摸上了少年模樣的男人精致的側臉,拇指腹在他的朱唇上輕柔地婆娑著。她用眼神流連過他的每一寸輪廓,容桓一時很難形容那種眼神裏的情緒,很像是小女孩得到了心愛已久的貓咪或者布娃娃的那種欣喜,但似乎還包含了其它什麽他不太願意解讀的東西。


    你……難道喜歡朕?


    他不可思議,實力幾乎能俯瞰蒼生的大妖,殺了無數妖魔與諸侯,眾目睽睽之下虜走了九洲的皇帝,原因居然隻是因為可笑的“愛情”?


    他的唇突然被封住,緊接著唇齒便被撬開來,女孩生疏而又急切的吻瞬間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的一手捧著他的後腦,一手攬過他的肩用力地將他按向自己,那種不顧一切的吮吸,就像沙漠中饑渴已久的旅人初次嚐到了甘霖,容桓幾乎無法唿吸,隻覺得下一刻對方就要把自己整個吞下去。


    他被壓倒在雲被之上,女孩趴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牢牢鉗製住。說實話她真的很輕,但雙手隻是稍稍用力,他就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容桓隻覺得全身一涼,身上的衣物就已經被她扯了下來。她撫摸著他的肌膚,纖細筆直的雙腿緊緊鎖住他勁瘦的腰肢,自己則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嗅著他的氣息,在他凸起的喉結和漂亮的鎖骨之間來迴舔舐著。


    容桓聽到自己沉重的唿吸聲,他多次告誡自己要忍耐。現在這個結果對他來說應該是相當有利,如果月眠隻是個空有實力卻滿腦子情愛的懷春少女,他隻要虛與委蛇,加以引誘,自然就能用最小的代價重新換迴自由與權力。


    他閉上眼,默默忍受著這個小妖女在他身上的胡作非為,他是個男人,活了三千年的老東西,月眠一個小女孩,最終她想做到哪一步,他都吃不了虧……


    身體突然傳來突兀的刺痛,緊接著空氣裏彌漫起濕冷的血氣,月眠噬咬著他,小虎牙陷進他的皮膚之下,製造著一處又一處細微的傷口。她因他的血而興奮,開始逐漸失去控製。


    容桓緊緊攥住拳心,雙臂的線條鋒利地隆起,這種忍耐即將到達上限……忽然敏感的某處前所未有地劇痛起來,他下意識地抽搐著弓起背部,皺眉睜開鳳眸。月眠也被他過激的反應阻擾了行事,她恢複了一點理智,抬頭間正好對上他驚疑不定的視線。


    容桓由是看到了,小妖女那金紅得刺目的眼瞳,她的瞳孔已經從正常轉化成完全的豎瞳,妖異得令人心頭發冷,那裏頭洶湧而出的占有欲像勒緊的繩索一樣令他窒息。


    什麽妙齡少女,她算什麽人類!這明明就是一頭兇獸,正在肆意挑逗淩.辱著它的戰利品!!!


    那種“無論如何都是占便宜”的自我安慰隨著這一刻無比清晰的認知驟然崩潰,他容桓,是大醴的皇帝!是九洲至強的陵光君!他可以戰死,但是他無法允許自己這樣屈辱地拿自尊來向一頭怪物委曲求全!!!


    你給朕滾下去——


    他歇斯底裏地嗬斥著她,瘋也似地掙紮起來。但這些都是徒勞,失去力量的普通男子怎麽反抗得過妖皇?月眠眼裏的情.欲很快在他的抗拒下被冷酷壓過,她一巴掌扇在她之前還愛不釋手的少年的臉上,力道之大,幾乎打得他腦子裏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黑。而月眠已經再次傾身上來,舔掉他唇角流出的血,再一口狠狠地咬在他的下唇之上。


    哪裏有什麽“愛情”,這隻是潛藏在少女美麗軀.殼裏作為高高在上的強者暴戾的占有和強製欲。


    容桓在某一刻,忽然就有了玉石俱焚的衝動。他發紅著眼,如同被逼到絕路上的雄獅,沙啞著嗓子對埋在他身側的妖女道:朕要你現在就停下來,否則朕現在就可以死在你麵前——


    真是可笑,他容桓有一天,居然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別人。


    他的心裏緩緩升起一股窮途末路的絕望,即使這樣說了又有什麽用?月眠這樣強橫的怪物,自然有一千種法子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女孩粗暴的動作卻真的停住了,他沉重地喘.息著,胸腔一上一下地起伏,他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靜。良久,他手腕上的鉗製一送,同時身上覆蓋的那點重量也消失了。他緩緩睜開自己酸脹的眼,眼前是他上方漂浮而起的少女,輕紗之下雙足精巧而白皙。她俯視著他,目光裏的溫度已經和周圍一樣低寒,一陣冷風拂過,她突然消失了,還帶走了唯一的那盞燈。


    無邊的黑暗裏,容桓輕輕地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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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瑟發抖,應該沒有寫脖子以下吧,反正大家還是且看且珍惜……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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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璃容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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