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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掉中亞集團一半基業,可以保住根基,嚴文欽現在的策略就是保存實力,實施反擊。但是,jb係統龐大,齊扉是敵是友未知,就連葉蕭然也跟自己成了敵對陣營,情況十分棘手。


    與齊扉一番挑釁的語言裏,嚴文欽一直在觀察她的表情和微動作,可惜什麽都看不出。齊扉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成為帝師,這當中,必定有其他的原因。再看上官驚鴻的父親身份,嚴文欽很難不去想這與美國警方要打壓jb有關。


    嚴文欽發現自己對於jb的了解還是浮於表麵,家裏出事後,帝師也沒露過麵,她曾經提過的“秋收”到底是什麽意思?


    曆經數月的掙紮,嚴文欽在中亞集團坐鎮,將新起勢力壓下,她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定下的決策,隻要有人反對就離開中亞集團,哪怕是股東她也會立刻兌現讓其出董事會。嚴文欽的股份占有量與嚴國梁旗鼓相當,加上嚴文卉站在她這邊,在集團地位無可撼動。


    為了穩定人心,嚴文欽將醫生叫到了公司,每天吃住都在集團裏麵,總裁辦公室裏麵多了一間病房,因為勞累,身體康複很慢,但她還是每天寢食難安。


    傍晚,中亞集團的大樓還亮著燈,原本燈火通明的大廈,如今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光亮,半層辦公室被封,隻剩下一半基業的公司,像風雨中搖曳的蠟燭,一吹即滅,如果不是因為嚴文欽力排眾議,進行裁員和資源整合,現在的嚴家將會一無所有。


    樓下,葉蕭然望著透亮的燈火,心情低落。多少天她隻能這樣仰望著嚴文欽辦公的地方,就像曾經那般,站在冷風中,不能前行。沒想到,相遇相愛經曆了這麽多,還是迴到了原點。


    “蕭姐,一點了,我們走吧。”每天柳蒔都會陪她來到這裏,一站就是兩三個小時,葉蕭然可以石化到沒有任何表情,隻是站在同一個地方,望著同一間辦公室。


    “再等等。”葉蕭然眼神一刻沒有離開過,盡管知道她與嚴文欽之間,可能從此再也不能像曾經那樣,盡管知道一切都不再有可能,她還是忍不住地來了。


    隻要想到那個地方有愛的人在,就覺得心生暖意。隻是,她留給嚴文欽的,恐怕永遠隻有傷害了。


    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嚴文欽伏案許久,親自核查所有賬目,那些找不到源頭的財務賬已經上繳警方,還好一切都有備份。她發現每年的固定時間,都有大批量金額流入和流出,金額高達幾億美金。


    “姐,我發現這批資金流向不在國內。”嚴文卉作為cfo,對財務更加了解,她發現許多用了很偏門的財務符號表示,並且是多國的標記,但最終都是以美國為核心。


    “是美國嗎?”嚴文欽覺得這種所謂的“洗//錢”恐怕是jb的大業務,如果他們瓦解到世界各國的幾大財團,相當於分流了資金總量,但最終還是會流向原地。


    “應該是的,具體我還要再查查。”嚴文卉說完打了個嗬欠,疲憊盡顯,最近兩姐妹沒日沒夜地挽救公司,每天加班到很晚。


    嚴文欽心疼地拍了拍她肩頭,“迴去休息吧,別熬了。”


    “你也跟我迴去,身體還是要去醫院接受康複治療,你這樣熬著萬一…”


    “萬一複發也是命,家裏成這樣,你讓我怎麽放下?”嚴文欽說完將一打資料搬起,走向一旁的書櫃。


    “姐,這世上無關生死的,都不是大事。”嚴文卉上前,幫她整理辦公桌,夜風涼,她又走到窗邊打算關窗,卻無意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拉過嚴文欽手,指著樓下路燈說,“你看,她又來了。”


    撥開百葉窗,能夠清晰地看到燈影下的葉蕭然,嚴文欽果決地關上了窗戶,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停留。


    “姐~”嚴文卉也恨葉蕭然,可自從發生了這些事,嚴文欽就像一個工作的機器,整個人都變得黯淡無光,甚至很少再見她笑過。


    她們都明白,親眼所見父母在眼前死去,這種痛苦和陰霾,怎麽都揮之不去。葉蕭然所有行為都可以理解,可作為嚴家人來說,無法原諒這個直接劊子手。


    嚴文欽冷漠的表情也說明了一切,她連眼神都不再願意停留,整個嚴家如今風雨飄搖,她哪裏還能顧得上所謂的愛情?


    愛情,是什麽?恐怕是這世上最不穩妥的投資了,對於商人來說,所有的投資都能夠看得見收益和報酬,甚至可以估算風險,唯有愛情不可控。就連嚴文欽都不例外,她曾經愛情至上,如今卻怎麽都做不到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文卉,我跟你一起迴去。”嚴文欽竟拿上外套,與嚴文卉一同下班,這是她整整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願意下樓。


    她知道每晚葉蕭然都會來,她假裝看不見也好,選擇無視也罷,總是無法做到淡定自若,就算全身心投入工作,心也總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想對自己承認,這樣下去也為了能夠見到,哪怕相見無言,哪怕可能會爭鋒相對。


    今天的夜格外長,一直等到辦公室燈滅,葉蕭然才收迴視線,脖子早已酸疼。她望著嚴文欽時,像入定一樣,時常忘記時鍾在走。曾經等她時,嚴文欽會追出來,會與她相見,可現在呢,遙望也隔著距離。


    “蕭姐,我們還是走吧,免得撞見了嚴二小姐也尷尬。”


    葉蕭然點頭,隻是腿站久了有些麻,無法移動。


    “蕭姐,怎麽了?”


    “腿麻了。”葉蕭然扶著樹,柳蒔想上前幫她揉揉,她忙避開,說:“不能揉…”


    說到這句話時,她卻變了表情,多熟悉的一幕和對話,曾經在她和嚴文欽之間的點滴溫暖,現在隻能靠迴憶來支撐。


    葉蕭然苦笑,那又怎麽樣呢?曾經的一切終究已經煙消雲散了。


    她扶著樹倚靠著,迎麵走來了嚴文欽和嚴文卉兩姐妹,她沒想到會在這樣寂靜夜裏,真的看到她。


    文欽…心裏唿喚著這個名字,腳卻無法移動。但嚴文欽卻一臉冷漠,眸間透著從未有過的陌生。


    “怎麽?中亞大樓沒倒,來看我笑話?”


    葉蕭蹙眉,無言以對。


    “哼,斬草要除根,否則就是給自己留禍患,葉蕭然,別再出現在這裏,我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嚴文欽字字句句都像一把利劍,紮進葉蕭然心裏,也刺得自己疼痛難當。


    說出這些話,她哪裏好受了?她本想一言不發走開,可卻怎麽都忍不住。說完,隻是讓她更難受,絲毫緩解不了情緒。


    “對不起。”


    輕輕一句道歉,包含了葉蕭然所有無奈,柳蒔忍無可忍地說道:“憑什麽要蕭姐道歉?是你們嚴家害死叔叔阿姨在先,派人刺殺齊扉在後,種種罪行簡直罄竹難書,嚴大小姐你憑什麽要恨蕭姐?難道你父親不是咎由自取嗎?還有你的爺爺,寧可死也要嫁禍給蕭姐,你們嚴家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柳蒔!閉嘴!”葉蕭然喝止了她。


    柳蒔卻聽不進去,火氣上來,怎麽都受不住,“蕭姐就是對你太仁慈了,如果不是因為考慮你的感受,不是因為對你的一份真心,你以為你們嚴家大樓現在還能在?你以為你會有時間把你子公司剝離出去?你不過是…”


    “柳蒔!你再口無遮攔就給滾我迴亞瑟!以後不要再跟著我。”葉蕭然勃然大怒,終於阻止了柳蒔,可嚴文欽的眼眶卻蒙上了一層朦朧,她紅著眼眶,強裝堅強,苦笑,“是,是我們對不起葉家,蕭家,現在我爺爺死了,父親坐牢了,你們也沒有必要再出現在我視線內了。”


    說罷,她頭也不迴地向車邊走去。嚴文卉怕她體力不支,始終扶著她,葉蕭然見她走路腳步不穩,知道她傷口還在疼,覺得心疼得快要窒息。就算腿不麻了,她現在也沒有攙扶嚴文欽的資格。


    文欽,我們之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指甲前進了樹幹中,葉蕭然隻能望著她,一點一點遠離自己的視線。


    “二小姐!二小姐!”身後忽然傳來嚴國梁的助理聲音,嚴文卉停住腳步,有些詫異,“怎麽你還在?”


    “二爺也還沒下班,有些小股東的股份事在處理,讓您過去一趟。”那人眼神閃爍,說話時沒看嚴文欽一眼,嚴文卉覺得奇怪,這麽晚了,為什麽父親還在,從沒有過。


    “文卉你去吧,我自己迴去就好了。”嚴文欽拍了拍她肩頭,雖然知道嚴國梁從中作梗,可嚴文欽還沒能下得了手,因為嚴文卉,他才暫時保住現有的一切。


    “那你小心點。”


    嚴文卉點頭,把外套幫她披好,跟著助理匆匆走迴辦公樓。葉蕭然一直盯著那個助理看,在轉頭的瞬間,他帶著嚴文卉步伐極快飛,仿佛急著帶離現場。


    嚴國梁這個老狐狸怎麽會在這麽晚的時候還沒離開,而且有什麽事情不能現在說偏要晚上說。


    太可疑了吧。


    葉蕭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望著那個助理,又看向嚴文欽,她已經坐進車裏。


    “文欽!危險!”葉蕭然說不上哪裏不對,總覺得有種危險的氣息彌漫而來。


    “走吧,阿虎。”嚴文欽沒有聽見她的聲音,關緊的車門已經隔絕了外麵的聲音,但她卻忽然聽到滴滴答答的鍾表聲,“等等!”


    窗外葉蕭然還在往車邊跑,車內安靜下來後的鍾聲更響,阿虎也聽見了這聲音,兩人均嗅到了危險氣息。


    “快走!”千鈞一發,嚴文欽與阿虎幾乎同時出車,但車底下的定時器已經到了時間,葉蕭然卻還在靠近,嚴文欽直接衝向她,想要推她離開,可距離太近,兩人相撲時,汽車忽然爆//炸。


    “砰”一聲驚天巨響,碎片飛天,火花四濺,震得樹木搖擺,路燈爆破。嚴文欽撲倒在葉蕭然身上,身後卻是阿虎用身體擋住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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