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藏在時願身後,根本不相信她對薄霆梟一點都不重要,


    “這個女人要是對你無所謂的話,以薄霆梟你的手段大可以亂槍打死她!”


    薄霆梟薄唇慵懶的勾了下,把玩著手裏幽深冰冷的槍身,


    “因為她是陸淺歌拍戲的替身,她要是死了,我還要麻煩的再去重新找一個長得差不多的。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怎麽可能會亂槍打死一個無辜市民?”


    說著,他墨眸染上一絲不耐,


    “不信你就殺了她好了,我可沒那麽多耐性!”


    男人眼睛緊緊盯著薄霆梟,在時願的耳邊壓低聲音的問,


    “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恐嚇時願,


    “反正今天我也逃不出這裏,如果你真沒有利用價值的話,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看到男人的手指扣在扳機上,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可能,薄霆梟暗暗握緊槍身,墨眸染上一絲嗜血的陰鷙。


    時願看向麵前臉色淡漠,周身覆著一層冷酷的薄霆梟,語氣清冷的道,


    “是真的。薄霆梟對我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死了。你殺了我,反倒解了他的心頭之恨。”


    說著時願微微側眸的看向身後的男人,


    “你與其替薄霆梟殺了個他一直都希望去死,又不方便自己親自動手的人,然後你自己再被殺死在這裏,為什麽你不好好活著?畢竟人一死,就什麽希望也沒有了。”


    男人看著麵前把他包圍起來的黑衣手下,咬牙道,


    “我本來就沒有希望了!我現在不但一無所有,還要坐二十幾年牢,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呢!既然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死前我拉你當個墊背的也不錯!”


    “可我不想去死,因為女兒還在家裏等著我!”


    時願冷聲道,


    “你的家人也同樣不想你死!”


    明顯感覺到身後的男人身體僵了下,時願和緩了一下口氣的接著道,


    “我看你的年紀在四五十歲,你兒子或者女兒歲數應該和我差不多,如果我是你女兒,我一定希望我父親好好活著。隻要你還活著,她就是有爸爸的人,就不會被人隨意欺負!”


    男人強硬的勒緊她脖子的手臂,有了一絲的鬆動,緊接著他手裏的槍頂著時願的太陽穴,大聲的說道,


    “可我不想去坐牢!曾經的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多風光,淪為階下囚隻會讓我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也至少也是生!”


    大聲的說話讓時願嗓子就像撕裂的錦緞,越發啞的不成樣子,


    “我從洲長千金淪為一個勞改犯,我也一樣活下來了!不管是屈辱的活著,還是卑賤的活著,隻有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因為你的家人,他們會一直在家裏等著你迴去!而不是等來一具屍首!”


    男人神色有所鬆動,槍口下意識的朝下偏離了幾公分,


    “不行,之前我陷害過好幾個人坐牢,我進去的話會被他們活活打死的……”


    就在他手中的槍準備再度抵上時願的頭前,薄霆梟一槍精準的打在男人手背上!


    時願本能的偏頭,緊緊閉上眼睛的她耳邊隻聽到一陣巨大的爆破聲!


    緊接著她耳朵裏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聲,身後的男人倒下後被一群黑衣保鏢立刻控製住。


    一個箭步衝上來的薄霆梟,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俊臉幾乎扭曲的衝她怒吼著,


    “我讓你薄家老宅老實待著,聽不懂嗎!剛才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我看你這雙到處亂跑了的腿真不想要了!不想要的話不如就直接砍下來,留在北洲好了!”


    最近公司動亂,叛徒在逃,她腳又受了傷,他就讓她在老宅待上幾天,等他把在公司的事都解決了,在逃的叛徒抓到以後,再帶她迴南洲。


    卻怎麽都沒想到她竟然大半夜自己偷偷薄家老宅逃了出來,還被宋正民給盯上,抓走作為人質!


    時願隻看到薄霆梟那兩片冷酷無情的唇,在她麵前一張一合的,就像消音了一樣,她一個字都聽不到。


    她非但耽誤他的計劃,還讓他順利抓到了那個男人,那他還生氣什麽呢?


    而她,可是差點把命都搭進去!


    時願看著薄霆梟怒火暗湧的墨眸,表情冷冷的說道,


    “早知道我是薄爺誘敵計劃的一環,薄爺可以提前告訴我。就像之前幫陸淺歌把那個嫌疑犯引出來一樣。不過在做之前,薄爺是不是也該事先跟我談好價格?畢竟之前時家可是給了我二十萬。我的命就算不值錢,還不至於無償的奉獻!”


    哪怕這個時候,她撲進他懷裏害怕的哭,他胸口的火氣都會瞬間煙消雲散,不忍再罵她,。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麵無表情的,跟他談錢?!


    錢對她來說就這麽重要!


    為了錢她還真是命都可以不要!


    薄霆梟胸口積聚的火氣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他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戴著皮手套的大手一把扣住時願的下頜!


    下一刻當看到看到時願的右耳時,他的神色刹那間變得緊張,甚至是慌亂。


    時願感覺一股暖流從耳朵裏流出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下,就看到她的手裏全都是血。


    應該是耳膜或者耳道出血了。


    時願表情淡淡的想著。


    畢竟和剛才差點死了相比,這點傷不算什麽。


    薄霆梟卻俊臉一沉的抱起她塞進車裏,衝裴冬冷喝道,


    “讓雲家的醫療隊去老宅等著!”


    迴到老宅後,醫療隊替時願檢查了一下,發現她是耳膜受損,就算恢複了還是會多少影響到聽力,但具體還要根據她的個人情況而論。


    薄霆梟一把提起醫生的衣領,語氣陰冷的反問他,


    “多少影響到?薄家每年花費幾個億的聘用你們,連個耳朵都治不好我還要你們幹什麽!我要她的耳朵恢複的像以前一樣,聽懂了嗎?”


    “薄爺放心,我們一定給這位小姐用最好的藥。”


    醫生臨走前叮囑薄霆梟,在恢複期間病人受傷的耳朵除了不能泡水以外,精神上也不能受到巨大的刺激,不然不利於她的恢複。


    薄霆梟在陽台上抽了根煙,進來時時願背對著他,像是睡著了。


    隔著薄薄的被子也能看出她的身體是不安蜷縮起來的,看到她右耳上包裹著的紗布時,薄霆梟墨眸一片黯淡。


    她來了北洲才幾天?先是腳受了傷,現在耳朵又受了傷!


    他說過讓她乖乖跟著他,他就不會再讓她受傷。


    但今晚讓她耳膜受損的這一槍卻是他開的。


    薄霆梟沉下眸光,掀開被子上了床後他長臂一伸的就把她圈進了懷裏,高挺的鼻梁抵著她後頸,溫熱的唿吸噴灑在她頸窩裏。


    時願沒動,他知道她沒睡著。


    他內疚今晚意外傷到了她,但一想到她跟他談錢時那副要錢不要命的樣子,薄霆梟胸口潛著股火氣,在她壓在枕頭上的左耳邊,譏誚的問她,


    “你打算今晚跟我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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