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香公主沉默一會,氣得胸口起伏,但最後還是忍下來了。


    「不錯,我們立場不同,青雲在陳國眼裏就是敵人,當年死太多人,陳國有誰不恨青雲人。


    就像你們青雲人也一樣恨我們陳國人,這點上麵,誰也沒錯的。」


    「行,算你這點上沒錯,但平民百姓你為何也要抽?他們有爹有娘,是陳國子民,你一個公主應該善待他們才對,為何要抽打?我可不相信你抽打的每個都是壞人。」


    「就算不是壞人,肯定也是得罪我的人,我是公主,懲罰幾個人怎麽了?要不然豈能讓他們明白,誰會明白尊卑有序?」長香公主還很自豪道。


    「也對,有權有勢就能高高在上,你囂張在出生高貴。」


    「嗬嗬嗬,人與人總是不同的,若他們是公主王爺,隻怕也和本宮一樣。」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會有報應嗎?」莫雲茱問她。


    長香公主突然就沉默了,眼角猛烈地抽搐了幾下,好像想到什麽似的。


    「報應?來吧,本宮不怕!」長香公主咬牙切齒地說道。


    莫雲茱蹙眉,覺得這女人不太對勁,看來她走到今日這個變態的地步,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讓莫雲茱想到一句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都不怕報應了,還怕毀容?」


    長香公主目光冷冰冰地看著莫雲茱道:「本宮不怕死,但怕死的不體麵,如何能下去見疼愛我的皇祖母。」


    「皇祖母?」莫雲茱有點驚訝了,看來長香公主對陳天啟的母親感情很特殊啊。


    她說話的口吻可不是真的喜歡她的皇祖母。


    「想聽我的故事嗎?」長香公主突然笑了一下。


    「洗耳恭聽。」莫雲茱聳聳肩,隻是覺得此刻兩人的相處有些奇怪。


    不過她覺得作為公主,隻怕沒有真正能說話的知心人。


    長香公主脫下衣服後趴下來,莫雲茱見她背上鞭痕縱橫交錯很是刺眼,不過都已經結疤,還未脫落,應該是完全不疼了。


    「等結疤的脫落就可以換藥膏了。」莫雲茱說道。


    身邊的奴婢把被子拉起來給長香公主蓋好,隨即就退出去,一起退出去的還有阿武。


    長香公主翻個身靠在床頭,臉上有種莫雲茱很難得見到的神情。


    好像這女人看透了一切似的。


    長香公主的目光看向前方,仿佛能透過床簾看出去。


    「我出生的時候受萬千寵愛,皇祖母很喜歡我,視我如珠如寶。


    皇祖父卻對我很嚴格,讓太傅教我,我不想學,就會被挨打,可皇祖母非常維護我。


    都說被寵的人可以肆無忌憚,因為皇祖母的寵愛,我也從不放人在眼裏。」


    說到這裏,長香公主轉頭看向莫雲茱道:「聽到這裏,你一定覺得我很幸福吧?」


    莫雲茱點頭道:「難道你還不幸福?」


    「嗬嗬嗬。」長香公主笑了起來,隻是這笑有點瘮人。


    「八歲之前確實很幸福,不過我也確實驕縱無理,小小年紀都覺得打罵奴婢是很正常的事情。


    後來我的臉慢慢長開了。皇祖父有一次見我愣住了,然後皇祖母看我的眼光變得有點不一樣。


    一開始,我不覺得,後來皇祖母有點怪怪的,我才知道我的臉越來越像皇祖父死去的寵妃辛娘娘,當年辛娘娘受寵,皇祖母一氣之下,就把人活活按入水中淹死。


    皇祖父和皇祖母之前感情很好的,直到辛娘娘是了,皇祖父和皇祖母之間再無交流,皇祖父還突然納了很多新妃子,最奇怪的是,他開始對我好,很好那種,我要什麽皇祖父都會幫我弄來。


    而且也不需要再學什麽,隻是縱容我吃喝玩樂,還能去禦書房鬧他。


    而皇祖母看我的目光就越來越奇怪,有時候看我的眼光就好像要撕碎我一樣。


    這讓我覺得皇祖母和皇祖父之間好像互換了一眼。


    我越來越害怕,和皇祖母就越來越疏遠。


    但皇祖母卻常常招我入宮,然後我就看著她對宮女,對後宮嬪妃各種折磨,特別的皇祖父寵幸了誰之後,她都會出手。


    後宮不斷有新妃子進來,也不斷有屍體被送出去,都是豆蔻年華的漂亮女子。


    當時我害怕極了,覺得皇祖母像個魔鬼一樣,也慢慢知道她似乎在警告我什麽。


    隻是我當時太小,並不知什麽意思。


    我就是不想去她宮裏了,常常藉口不去。


    這大概讓皇祖母很生氣。


    有一次,皇祖母讓人強行來接我入宮,我很害怕。


    後來她暗中給我餵了藥,然後笑得很可怕地把我關入了一個房間內。


    裏麵有好四個男人,嗬嗬,那次我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沒一塊好的地方。


    那四個男人,皇祖母當著我的麵,全部處死了。


    她說我就算長了一張漂亮的臉,最後也隻能是男人的玩物,罵我是個賤人,生了和賤人一樣的臉!


    說我以後不得好死。嗬嗬嗬……


    我當時就不明白,為何之前那個寵我的皇祖母會變得那麽可怕。


    我又不是辛娘娘的女兒,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我母親其實是辛娘娘的姑姑。


    當時朝廷風起雲湧,我娘親母族就把辛娘娘送入宮去,送之前也是改名換姓的,以免查出是我爹這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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