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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


    程睦走在茶園裏,除了身後的移動板房裏透了些微地亮光外,到處都是一片黑漆漆的,耳邊各種蟲鳴的聲音卻是此起彼伏,大有開一場蟲鳴交響樂的勢頭。


    他走到茶園中心的位置,運起功法觀察周圍的茶樹,瞬間,原本黑漆漆的夜,在他的眼中變得大不一樣。


    以他自身作為原點,周圍的茶樹漸漸亮了起來,瑩綠色的光圈籠罩在茶樹上頭,連成了一整片。


    程睦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邊這些茶樹的狀態,還是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麽變化,每一個含著苞的葉芽都蘊含著一股力量,就等著綻開的那一刻了。


    程睦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身邊這一圈的芽苞在這些光圈的襯托下,顯得特別有精神,絕對是品質上佳的表現。


    他順手給周圍的茶樹都做了一下梳理,想要轉移位置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力量,讓他定在了原地,立時盤起腿坐到了地上,開始運起功法來。


    許是程睦運氣到了,他閉上眼睛沒有見到周圍的茶樹全部輕微地顫了顫樹枝,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的感知像是慢慢進入這一片土地一樣,在這土地上的一草一木都漸次浮現在他的腦子裏,無論是躲在草葉下鳴叫的蟋蟀,還是在柿子樹上歸巢打鼾的麻雀,亦或是從地下新冒上來的嫩芽。


    所有在這片土地上的生靈全部都被他感知到了,甚至於他有一種若是他想的話,他能讓這裏所有的生靈照著他的想法進行生長生活,就像變成了這片土地的主人一般。


    這樣的感知讓程睦有些熱血沸騰,但是漸漸地當他的感知範圍過大開後,卻產生了一種恐懼的心裏,這樣的力量真的是人類能有用的嗎。


    但是漸漸的力量開始不受他的控製,肆意彌漫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頭突然一陣劇痛,一下從這種奇異的狀態裏醒了過來,抱著腦袋跌倒在了茶樹旁邊,直接痛暈了過去。


    直到一隻蟋蟀無意中跑到了他的鼻尖上,在上頭跳了會韻律操,他才被癢醒了,揮手把臉上的蟋蟀給趕跑了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嘶——”程睦揉了揉額頭,裏麵像是被錘子捶過一樣痛的要死,站起來過了好一會才緩解了一些,這時候程睦才發現自己體內的核心靈氣竟然增長了一倍有餘,但是丹田裏花了大力氣攢下的靈能全部不見了,“什麽鬼。”


    程睦發現他的功法還在運轉,但是他能感知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整座茶山,連通一旁荒廢的一些茶園他依稀都能探測到了,若是這會他還要給茶樹梳理的話,隻要在自己房間裏,把能量逸散出去觸碰到茶樹就可以了,比原先一塊一塊地方的梳理要方便太多了。


    “媽呀,怎麽迴事。”程睦皺著眉頭站在茶園裏不解地朝著身旁地茶樹說道。


    當然這些茶樹是不會迴答他為什麽的,他使勁迴想了一下剛剛運起功法的過程,和平時也沒有什麽不同的,怎麽今天會產生這樣的效果,而且要不是剛剛功法探測到湖邊的時候突然震顫一下,導致他腦子劇痛,說不定他感知的範圍可能還會更大一些。


    程睦抬頭看了看天上,今天空中並沒月亮,全部被雲朵遮沒了,隻能在這些雲朵的縫隙間看到一兩顆星星在閃光。


    地上更不用說了,昨天怎麽樣的今天也是怎麽樣的,一點變化都沒有,怎麽會突然產生這種效果,想不明白的程睦決定把這事情推後了研究,反正他現在也研究不明白。


    他揉了揉還有些鈍痛的腦袋,想了想還是撐著身子到新種的茶苗那邊看了一下,剛剛他發功的時候,早就覆蓋了這一片區域,今晚的梳理工作算是全部完成不用在一片區域一片區域的慢慢來了。


    靠近湖麵這邊的一片新田,是程睦前兩天請人種上去的,京市那邊老楊發了一批的茶苗過來,他看過沒問題就直接讓人中了上去,還特地把這一片區域給隔了出來,作為其他品種的茶樹,拿來做對比的。


    老張那一批的幾百棵茶樹全是做紅茶的料子,所以還是跟著原先的茶樹種在一起,雖然品種有些差別,但是總歸用途一樣,而老楊這批的茶樹卻是更適合做綠茶的,所以他才專門劃了一片出來。


    今年種的有些晚了,也采不了葉芽,而且全是幼生苗,至少得好好養上一年,明年才能采一些,所以程睦最近除了做些日常養護梳理以外,並沒有過多的關注這些幼生苗的情況,今天過來一看,這些樹苗適應性都挺強的,種下沒多久,已經在這片土地裏紮根了。


    他想起來剛剛感知整片茶山的時候,這些新載種的茶樹都在拚命地往地下紮根成長,並沒有讓他擔心的不適應之類的情況出現。


    看了一眼新茶樹後,程睦就往迴走了,這麽一會的時間,原本腦子裏疼痛不已的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感,倒有點像他之前看過的那些裏描寫的洗髓易經。


    程睦晃了晃腦袋決定不再去探究這件事了,反正他也搞不明白,總歸這事情目前看來對他沒有什麽危害。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身上怎麽了?”蕭則之聽到程睦上樓的聲音,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到程睦渾身上下全是泥土和雜草的痕跡,皺著眉頭問道。


    “不小心摔了一下。”程睦打哈哈道。


    “都說了晚上這麽黑別去了,你怎麽老愛晚上往地裏跑,拿個手電筒能看到什麽東西。”蕭則之無語道。


    程睦心想其實連手電筒也沒有,全靠‘夜視’搞定,但是總不能跟阿之說他在地裏頭痛到睡著了吧,還是不解釋比較靠譜,他幹笑了兩聲道:“晚上有晚上的情況啦,對了明天安排好啞叔之後,我準備迴市裏一趟,把爺爺接過來,你要去嗎?”


    蕭則之愣了一下,問道:“帶著我方便嗎?”


    “沒事,反正就空車,到時候爺爺和潭姨都要迴來,一輛車那麽大坐的下。”


    “那我也去吧,正好去市裏買一些貓糧迴來,之前上網買的貓糧竟然能寄一個星期還沒寄到,慢死了。”蕭則之吐槽道,最近除了黑炭以外,其他五隻小貓都在他房裏安家了,原本想要買一些貓糧迴來喂他們的,結果快遞寄了老半天還不到。


    “不會吧,要這麽久嗎?”


    “對啊,我打電話問快遞,一直說在路上,我都要懷疑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了。”蕭則之吐槽道。


    程睦一聽笑起來,“可能半路失蹤了一會。那你準備一下,我們去市裏住一晚上,第二天迴來。”


    蕭則之點頭,“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茶園裏霧氣彌漫,天邊一抹橙紅色的光芒躍出來之後,照的整個茶園如夢似幻。


    程睦照著他的‘老年人’作息,早早就醒來了,洗漱之後,就跑到籠舍那邊看他昨天抓到的幾隻竹鼠去了。


    昨晚他把竹鼠放進去的時候,都給他們做了一些梳理,現在一看果然五隻竹鼠都精神百倍,昨晚他塞進籠子的幾根嫩竹子,已經被啃得隻剩下渣渣了。


    最開始的那一隻竹鼠兄,一見到程睦過來,也不怕人,直接從籠子這頭竄到了他那邊,吱吱吱地朝他叫著。


    “好了,這幾給你們竹子,得多吃一點,剛剛給你找了個伴,到時候多給哥下點崽啊。”程睦前一段時間打聽了一下他們縣裏竹鼠的價格,竟然達到了八十元一斤,他算了一下一隻竹鼠基本上就要將近兩百塊的價格。


    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養這些小動物基本不會生病,經過他的梳理品質還特別好,簡直就是一門穩賺不賠的生意,所以他才準備多養一些,反正銷售的渠道他是最不缺的。


    他還打算等頭茶弄完之後,空出一天的時間,直接去深山的竹林裏找一找,多抓一點迴來配種,他也是聽說這種野生的竹鼠是最受歡迎的。


    等他把所有的竹鼠都喂了一遍之後,突然察覺到有人往山上走了過來,這天才蒙蒙亮地,誰這麽早會上山來。


    程睦往他感覺到人聲的那邊走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身影從漸漸變淡的霧氣中走了出來,佝僂的身子,像是被壓了重擔一樣,隨時都可能垮塌。


    “啞叔,你這麽早啊。”程睦驚訝地喊道。


    啞叔扯了扯嘴角,指了一下山下,朝程睦嗚嗚了兩聲。


    “羅奶奶讓你這麽早來的啊,早飯吃了沒?”程睦問道。


    啞叔趕緊點了點頭。


    “那行,我先帶你去你房間裏吧。”程睦說完指了一下他那幢移動板房的後麵,然後就帶著啞叔走了過去,繞過他們臨時搭建的移動板房,程睦帶著啞叔到了後麵隻有一層顯得更加簡陋的一排移動板房那兒,朝啞叔說道,“啞叔,你房間在倒數第二間,我帶你過去,現在條件比較不好,等那邊房子蓋起來了就會好一些了。”


    啞叔跟在程睦的身後點了點頭,一直到他的房間後,才朝程睦比了一下手勢,問他要做的活都是什麽東西。


    “不急,我們吃了早飯之後再說,你一會在吃一點,這一路爬上來,什麽早飯都消化沒了。”程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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