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姓尹,來這裏隨便耍耍。”


    “小哥,我本範陽人氏,先祖逃避戰亂躲到了京兆府。可是我都三十多了,並無心功名,隻是來京城玩玩,家裏人怕我在外遇到麻煩,故而雇了這麽一位鏢手護送照顧我。再說了我考不考功名,有無家財萬貫與你店小二何幹,卻問來作甚,莫不是你家店敢黑吃黑開到京城裏來?”


    我斜睨著店小二,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和質問。


    店小二連忙擺手,滿臉堆笑地說道:


    “尹大官人您這是哪的話,小人隻是看您天生富貴,想給您送功名。”


    頓時,我陷入了沉思。難道這小店有路子認識主考官?


    還是他們能搞個五年模擬三年會考?


    押題必中是吧,逢考必過。


    我心中湧起一股好奇,這事兒可有點意思了。


    “說說看,錢我有的是,你到底是怎麽個送功名法,講明白點。”


    看著店小二那副樣子,我瞬間懂了他是暗示我沒給開口費。


    轉身示意熊大,熊大心領神會,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他手上。


    嘿,錢可真是個神奇的物品。


    小二立馬兩眼放光,那眼神就像餓狼看到了肥羊,恨不得把我們當親生爹娘。


    他一臉哈巴狗像,殷勤地詢問我們想問什麽,


    “大官人,您有啥問題盡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微微眯起眼睛,盯著店小二:


    “你給我一五一十講講這送功名是怎麽迴事。”


    店小二滿臉堆笑,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


    “大官人,您聽小的慢慢道來。”


    “咱這店也算是汴京的名店了,店主人乃是童貫小舅子的表哥,名喚作梅天良,外號‘百事通’。那可是個厲害人物啊!”


    “因為童貫的關係,咱店主結交了許多達官顯貴,這裏麵就包括了會考的考官呢。”


    “您想想,這關係網多厲害啊!許多人擠破頭都要巴結他,隻為能攀上童相的高枝。”


    “您說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想夾帶,提前知道考試試題都不是什麽難事啦。”


    “難道他們不知道朝廷開科舉,選拔賢良就是為了更多寒門士子寒窗苦讀可以撥雲見霧。”


    “科舉舞弊按大宋律法可是要嚴辦,輕則取消資格杖責流放,重則連坐,甚至要殺頭的。”


    我皺著眉頭,心中對這種舞弊行為充滿了憤怒。


    店小二一聽,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大官人,以您的財力,小的能看的出來您就不是普通人。”


    “操心那事做什麽,規矩是給那些窮酸小子,沒錢沒權的人定的,您怕什麽。”


    “天塌下來這我們老板頂不了,不還有童相頂著。”


    “童相與當朝蔡太師密切相關,就是大宋皇上也奈何不得,你不說我不說怎麽會東窗事發?”


    店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擠眉弄眼,模樣十分滑稽,依舊滿不在乎,說道:


    “大官人,您別這麽較真嘛。這世道就是這樣,有權有勢的人才能走捷徑。”


    “您看那些寒門士子,讀了一輩子書又能怎樣?還不是被人踩在腳下。”


    “您就不一樣了,您有錢有勢,隻要稍微動點手腳,就能平步青雲。多好的事兒啊!”


    我被店小二的話氣得不行:


    “你這簡直是歪理邪說。再說了,童相一個宦官,哪裏來的小舅子?”


    店小二嘿嘿一笑:


    “這您還別說,他老人家雖然是宦官,但是能做到權傾朝野甚至領導軍隊,這可不是一般人啊!”


    “有小舅子也很正常,我要是能嫁給他我也願意啊。”


    聽完店小二的話,我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但又不得不強忍鎮定,皺著眉頭問道:


    “難道他們就不怕皇上知道這些事兒。就不怕天下學子聯合起來向朝廷舉報,罷了他們的官,砍他們的頭?”


    店小二一聽,瞪大了眼睛,


    “哎呦喂,我的大老爺啊,您說話忒幼稚。您說他們告官會先告到哪裏去?”


    “告到大理寺去可不就是堂下何人狀告本官?那不是自投羅網嘛!”


    “告到皇上哪裏去,見不著奏折根本到不了皇帝陛下那裏就被人拿掉了。”


    “就算是鬧到皇上那裏又如何,皇上還不是得征求太師和童相意見。”


    “皇上能為了這群刁民處理朝廷重臣嗎?您可別太天真了。”


    看我陷入沉思,店小二立馬添油加醋地說道:


    “再說了,大官人,您想想看,利益受損失的又不是所有學子。”


    “隻要處理幾個帶頭鬧事,敢向朝廷提問題的人,這麻煩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到時候天下太平,多好的事兒啊!您就別猶豫了。”


    “大官人,看您的衣著和出手就知道您肯定是高中功名的,不會名落孫山。”


    “您看需要的話,我叫我們老板來跟你談談詳細事宜。”


    店小二一邊說著,一邊滿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沒有立刻迴應,而是看了眼熊大。


    熊大那家夥立刻心領神會,板著一張臉,甕聲甕氣地代我迴複道:


    “我們老爺今天乏了,先歇息片刻。明日再請你家店主來談詳細事宜。”


    店小二一聽,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又堆起笑容,點頭哈腰地說道:


    “好嘞,大官人。那您好好歇息,明日小的一定讓我們老板來拜見您。您放心,我們老板絕對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說完,店小二便識趣地退下了。


    就這樣,夜色深沉如墨,整個快活樓也漸漸安靜下來。


    我在客房裏躺下,柔軟的床鋪卻無法讓我的心緒平靜。


    熊大立於床前,滿臉嚴肅。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怎麽也難以睡下。


    腦子裏全是白天店小二說的那些話,揮之不去。


    “難道一個國家如此腐朽就真的沒法一個人去改變了嗎?”


    我心中暗暗發問,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但很快,我又振作起來,我可是天子,我是天命所歸之人,怎麽能如此輕易就被打敗。


    暗暗發誓,一定要不負上天,無愧於大宋百姓。


    又想起了九天玄女娘娘所講,我的賢臣猛將們已經紛紛朝我而來。


    我閉上眼睛,開始冥想,想象著那些賢臣猛將們的模樣,想象著他們為我效力,為大宋的繁榮而拚搏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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