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禦並沒有指名道姓,但吳思思就是知道他說的是誰,能讓他如此艱難說出名字的,也就隻有寧老師了。


    吳思思突然就有點心疼起溫禦來,畢竟對於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和母親的人來說,一別兩寬各自歡喜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不要見,也不要恨,就這麽淡淡地繼續自己的人生,是最好的。


    但如今這個形勢之下,他必須要依賴著寧靖的力量,要依賴著寧之鳶的力量,才能夠裏應外合,一鼓作氣去摧毀整個吳士荀集團的人。


    但這麽主動去撥開還沒有痊愈的傷口,並且往上邊撒上幾把鹽的行為,吳思思知道此刻溫禦內心肯定是煎熬著的。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兩人能夠碰上麵的話,溫禦會不會解開心裏的這個結,和寧靖把話說開,無論以後兩人會如何,至少他不用再糾結著當年寧靖拋下兩母子的事情。


    眼看時間不多,盡管依依不舍和溫禦的相處時光,吳思思還是咬牙一狠心離開了房間,出去之前,她又扭過頭去走到溫禦旁邊,將右耳的耳釘摘了下來,輕輕放到了溫禦的手裏。


    “這是我媽媽以前給我的,說是傳家寶,一代代傳下來,在爸爸媽媽出事之後我就一直帶著,就感覺像是我媽媽一直陪在我身邊,保護著我一樣。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不是送你的意思,而是要你幫我保管著,等我們再見麵的時候,你再還給我。”


    她又俯下身,在溫禦薄唇上深深印下一吻:“我知道,我媽媽也會跟保護我一樣,保護著我愛的人。”


    溫禦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將大掌慢慢收攏,盡管耳釘的刺戳的他的手微疼,但這疼痛也提醒著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在作戰,他跟當兵的時候出任務不一樣,現在心頭有著一個牽掛自己的人,他必須要保證自己平安。


    吳思思出去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人了,估計韓晗和工作人員都沒心思守在這裏。吳思思左右望了望,走到317房間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裏麵就傳來了陳易默的聲音:“誰?”


    吳思思壓低了聲音:“是我,開門。”


    門裏沒了聲響,也沒有腳步聲,吳思思原本以為陳易默是配合自己演戲,現在看他這反應,難道真的生氣了?剛才在餐廳裏麵是本色出演?


    吳思思無語地吐了口氣,抬起手正想再敲門的時候,麵前的門刷地一下從裏打開,陳易默那張輪廓深邃的臉赫然呈現在眼前,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望見她保持著手抬起的動作,男人抬了抬眼皮,抓住她的手腕,飛快把她揪了進去,砰地一下摔上了門。


    吳思思也摸不清他到底什麽想法,看著他把自己帶進去之後,就放開了她,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一聲不響地看著自己,看得她瘮得慌,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揚起下巴問他:“真生氣了?剛才不是演戲嗎?”


    陳易默默然半晌,才悶悶開口:“你和對麵那個男人,什麽關係?”


    吳思思啊了一聲:“對麵有兩個男人,你指的誰?”


    看到她故意裝傻的樣子,陳易默拿起旁邊的枕頭氣衝衝地朝她丟了過去,看到她接在手裏笑嘻嘻望著自己的模樣,跟剛才進去之前眼眶發紅滿是擔憂的樣子絲毫不一樣,心底大概也有了答案:“昨天在賭場裏幫你發牌那個,你……喜歡他嗎?”


    吳思思這迴倒是答應的很迅速,點了點頭,連眼神都柔軟了幾分:“嗯,他是我的丈夫,我當然喜歡他。”


    陳易默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本以為那人估計就是吳思思的男朋友而已,畢竟吳思思看起來年紀並不大,誰知道她竟然說是丈夫?


    也就是說,兩人已經結婚了?是夫妻關係?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進一步!


    吳思思看到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化了好幾個樣,最後蔫蔫地躺到了床上,正想過去問他怎麽了,誰知道他悶悶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我有什麽地方比不過他嗎?”


    吳思思瞬間怔忡起來,心想陳易默說的那個意思,應該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意思吧?算下來兩人才認識不到幾天,他不可能就這麽喜歡上自己吧?


    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吳思思還沒想明白,沒等到答案的陳易默已經一個側身從床上翻了起來,定定地看著她:“我認識很多人,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都說我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如果追女孩子沒有可能追不上,那你說,我和他相比差在哪裏?”


    吳思思扯了扯唇,想起他和自己吵起架來的幼稚行為,不知道脾氣到底哪裏好了。看著跟自己鬧脾氣的陳易默,吳思思說話的語氣都像是在哄小孩子:“沒什麽好比較的,他是他,你是你,沒法比。”


    陳易默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那你為什麽喜歡他,不喜歡我?”


    他的個性就是如此,偏西方化,喜歡一個人的話就會很直白,勇敢表達出來,導師吳思思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才無奈地撓了撓下巴:“因為他是他啊,他就是溫禦,我喜歡的溫禦,所以我喜歡他,而不是因為他比誰好,好多少。愛一個人是無法量化的,你懂嗎?”


    她說起溫禦的時候語氣溫柔到幾乎要膩死人,陳易默即便不懂,也看懂了,坐在那深唿吸了好幾口,平複了內心焦躁的他被吳思思的下一句話嚇得幾乎破了膽。


    “我們先別討論喜歡比較這個問題了,我問你,你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是不是警方的臥底?上到這艘船來,是想調查這艘被黑幫挾持的船,想要解救出船上的人質?”吳思思知道時間不多了,單刀直入地開口,把自己迴到房間的目的直白的說了出來。


    陳易默呆呆地看著她,眼神一沉:“你怎麽知道的?你是不是聽到我說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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