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一個丫頭片子讀那麽多書有啥用,現在安排她嫁人就要死要活的。”


    “你嚷嚷那麽大聲幹什麽!怕周圍鄰居聽不見咋的!這幾天你看著點兒,她不嫁也得嫁,由不得她!”


    “哼!要是把建民工作給弄沒了,看我怎麽收拾她。”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你今天不是買到半邊雞,等下燉個雞湯給她補補,就她那氣色嚇死個人,到時候人不要了咋辦!”


    “哼!還燉雞湯,她配嗎?”


    隨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王翠花雖心中不滿,為了兒子,卻還是依言動手準備雞湯。


    房間內,陸鳳知不顧臉上和人中火辣辣的疼,緩緩坐起身,環顧四周,簡陋的家具,泛黃的日曆,每一處細節都透露著濃濃的年代氣息,她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是誰?我在哪兒?”


    突然,一股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陸鳳知深吸一口氣,試圖將那股突如其來的記憶與自己融合。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麵:軍人父母在任務中犧牲了,重男輕女的爺奶偏心,攪屎棍的小叔,二叔陸衛國的偽善,二嬸王翠花的冷言冷語。


    再次睜開眼的陸鳳知無語到極點,她這是趕上穿越潮流了!


    堂堂陸氏集團的大小姐一覺醒來,大別墅、豪車、名牌包包、一輩子花不完的存款都沒了!


    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原主父母兩年前犧牲了,國家補貼了一套縣城老家的房子和3000元撫恤金,房子現在二叔一家霸占著,因為原主還在上高中,美其名曰原主還小過來幫著照顧原主,但是打的什麽主意懂的都懂。


    撫恤金要等原主滿18歲自己到當地民政局去領取,再過一個星期原主就滿18了。


    原主二叔陸衛國是縣機械廠的職工,二嬸王翠花沒工作,陸衛國和王翠花結婚早,現有一女兩子,女兒陸冬梅去年已出嫁,大兒子陸建民19歲正事不幹成天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小兒子陸建設15歲還在上初中。


    現在的情況是,陸建民麵臨下鄉,除非他找到一個工作。


    但是,現在工作崗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哪有那麽好弄到,這不就打上原主的主意了。


    陸衛國廠裏的副廠長張德發去年老婆死了,留下倆兒子,陸鳳知之前去廠裏找過陸衛國,張德發見過她,早就對她垂涎三尺。


    陸衛國家的情況張德發知道,所以就找機會暗示了一下。


    陸衛國也不是個傻的,副廠長這是看上自家侄女兒了,要是副廠長娶了自家侄女,這樣一來兒子工作有了,他自己還可以往上升一升,迴家就和王翠花說了這事。


    王翠花早巴不得把原主快點嫁出去,一聽這好事,等下午原主從學校迴來,就讓她學校不用去了,準備安安心心的嫁人。


    自從原主父母過世,原本活潑開朗的小姑娘一下子就變得沉默起來。


    聽了二嬸給自己說的親事,一向聽話的原主反抗了。


    在家裏所有活都是她幹,唯一堅持的就是要讀書。


    哪怕知道讀完高中二叔一家就要拿她換彩禮,


    但是……


    誰不知道那張德發打老婆,之前的那個就是被打死的,給了一筆封口費和一個臨時工名額,他老婆娘家那邊才沒鬧。


    現在二叔一家是把吃絕戶玩的明明白白啊!


    都等不到她畢業了,之前為了那3000元撫恤金,一直都是王翠花唱白臉陸衛國唱紅臉。


    在外人看來,陸衛國對哥哥留下的唯一骨血是極好的。


    但是原主曉得,王翠花那就是個沒腦子的,一切都是陸衛國的主意,他就躲在王翠花背後攛掇。


    陸衛國就是個笑裏藏刀的偽君子。


    自從陸衛國一家搬過來,原主一直活的謹小慎微。


    現在還算計上原主的親事,兩年來一直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到底還是年輕,聽完王翠花的話迴到房間越想越氣,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麽去了。


    還是要做飯了,發現原主沒出來,王翠花罵罵咧咧進房間才發現原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把王翠花嚇夠嗆。


    王翠花的驚叫聲驚動了陸衛國,這才進來把原主抱迴床上躺著。


    然後對著原主又是扇巴掌又是掐人中!


    陸鳳知就是在這兵荒馬亂的情況下醒來的。


    理清現況,陸鳳知表示,既來之則安之,迴去估計暫時是不用想了。


    既然她陸鳳知接收了這具身體,那她就替原主好好活著,活出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掛曆,上麵顯示是是1972年1月。


    首先要解決的是,得提前考試把高中畢業證拿到手,然後把房子賣了報名下鄉。


    雖然她是烈士家屬又是獨生女根本不用下鄉,但她來自後世,知道76年會恢複高考,到時候高考迴城去新的城市不香嗎!


    原身父母都不在了,她對這裏也是沒啥感情的。


    至於嫁人……


    哼!誰答應的誰嫁!


    在這兒找工作陸鳳知是想都沒想過。


    畢竟,有一對偏心的爺奶和老想吃絕戶的二叔一家在這兒,以後的生活能好?


    她不想再被扒著吸血。


    “咦!這玉佩……”


    想事情入迷的陸鳳知無意識摸到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塊鏤空玉佩。


    和後世老爸拍賣會上送她的一模一樣。


    通過桌上的鏡子,陸鳳知也發現自己和原主五官有八九成相像,主要是原主還比較青澀,而自己在現代的身體偏成熟。


    而且,這身體也叫陸鳳知,莫不是有什麽聯係!


    身上這塊玉佩好像是原身母親蘇曉曉從小佩戴的,後來給了原身,玉佩上有個小小的蘇字。


    “不是說穿越人士空間必備麽,我要不滴個血試試。”陸鳳知摩挲著玉佩小聲呢喃。


    陸鳳知平時不愛看小說,但她有一個愛看的發小啊!天天聽她在耳邊念叨,也差不多耳熟能詳了。


    陸鳳知找了一根針,心一狠牙一咬戳了手指頭一下,十指連心太特麽疼了!


    趕緊把指頭凝出的血珠抹在玉佩上。


    然後火速把手指頭放嘴裏吸吮,也不管幹不幹淨了。


    血珠肉眼可見的慢慢被玉佩吸收了。


    然後……


    玉佩緩緩的消失在陸鳳知的眼前。


    此時,陸鳳知腦海裏突然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


    她內心默默地想著“進去!”


    房間裏麵的陸鳳知……消失了。


    “哦豁!真的是空間啊!”


    陸鳳知樂壞了,她心心念念的的大別墅就在她的眼前。


    但是別墅前麵花園裏麵的花沒了,種了一大片糧食,大概有個十畝左右的樣子,再遠一點就是一片灰蒙蒙的了。


    陸鳳知念了一聲“出去!”又迴到了自己的房間。


    空間裏麵可以後麵有時間慢慢摸索,現在不急,家裏還有人,萬一突然進來個人發現她沒在房間不好解釋,空間不能被人發現。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可太懂了!


    陸鳳知抬起之前拿玉佩的那隻手,發現虎口那裏有一個黃豆大小的,與消失的玉佩一模一樣的淺粉色印記。


    她拿起書桌上的一支鋼筆,心裏默念“收!”鋼筆不見了,腦海裏出現一個畫麵,隻見她那支鋼筆靜靜地躺在別墅前麵的台階上。


    “媽!我餓死了,可以吃飯了嗎?”


    陸鳳知還想試試能不能隔空用意念收東西,門外屬於變聲期的公鴨嗓男聲響起,是陸建設迴來了。


    “好了!好了!馬上可以吃了,臭小子!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晚啊?”


    王翠花雖然是在埋怨,但是聲音裏是帶笑的。


    “和同學去打球了,媽你別管我的事。”


    陸建設不耐煩道。


    “媽怎麽能不管呢?你可別被帶壞了。”


    “哎呀!你煩不煩啊!”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我去盛飯。”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陸鳳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頓時,客廳裏幾雙眼睛同時看了過來。


    陸鳳知沒說話徑直走到廚房盛了一碗飯,然後在飯桌旁坐下默默地吃起來,原身就是沉默寡言的,她不說話也不突兀。


    “鳳知啊!你二嬸特地給你燉了雞湯,你嚐嚐。”


    從陸鳳知出門盛飯再到坐下開吃,陸衛國迴過神,馬上笑眯眯對著陸鳳知道。


    陸鳳知繼續努力幹飯不吭聲。


    “就知道吃吃吃,餓死鬼投胎啊!”


    “人張副廠長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不知足,別人求都求不來這樣的好事兒!”王翠花不滿的嘟囔。


    “你二嬸說的沒錯,女孩子終歸是要嫁人的,張副廠長條件擺那兒,你嫁過去隻有享福的,二叔都是為你好!”陸衛國瞪了一眼王翠花,也跟著勸道。


    “爸!你們廠那個副廠長年紀都那麽大了,還死了老婆,他還想娶我姐啊!”吃著飯的陸建設不可置信地看著陸衛國。


    “閉嘴!年齡大的會疼人,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麽!趕緊吃飯!”


    眼見陸衛國黑了臉,王翠花一巴掌拍在陸建設頭上嗬斥道。


    “嘁!”陸鳳知內心不屑,沒管他們的眉眼官司,正努力的幹飯,不努力不行啊!


    特麽的吃的玉米飯,米沒多少全是玉米粉,不努力咽不下去啊!


    長這麽大就沒吃過這個,為了填飽肚子隻能拚了,桌上的菜也沒多少油水,基本水煮。


    “我太難了!”陸鳳知在內心仰天咆哮。


    拿過勺子盛了幾勺雞湯淋在飯上,陸鳳知就著湯泡飯吃完一碗就放碗了,實在是咽的嗓子疼。


    咽不下去,根本咽不下去!


    陸衛國見她放下碗,出聲詢問“鳳知,怎麽不吃了?”


    “我飽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讓你二嬸給你扯布做兩身衣服。”


    陸鳳知不想麵對二叔的惺惺作態,站起來往房間走去。


    “老娘辛辛苦苦做飯伺候你們,做出那副鬼樣子給誰看!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飯不做,碗都不知道收拾。”


    不理後麵王翠花的碎碎念,以前都是原主幹家務活,現在陸鳳知不想幹了!


    既然接收了原主的身體,那原主的一切現在就是自己的。


    當初原身父母雙雙出事,家屬院不能住了,原主身上可是揣著父母多年存下來的兩千多塊錢和一堆票證迴來的。


    當時正式工人一個月工資才45,那筆錢也不是個小數目。


    結果,陸衛國以她年紀小他幫忙保管把錢給騙過去了。


    原主那時正沉浸在父母去世的悲傷中,想著是自己親叔叔,沒多想就這樣把錢給了陸衛國。


    誰知道!


    陸衛國一家胃口太大,房子和錢都要,還要壓幹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價值啊!


    原主爺奶和小叔一家住原來的老房子,二老重男輕女,認為她一個丫頭片子遲早要嫁人,頂立門戶還得靠倆孫子,也就由著二兒子一家壓榨她。


    陸鳳知可不慣著他們,住的房子是自己的,讀書花的也是自己的錢,憑啥還像個丫鬟伺候他們一家。


    迴到房間把門拴上,陸鳳知坐迴床上還在想今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睡一覺咋把自己睡沒了!


    也不知道現在自己在那邊的身體是個什麽情況,她那不靠譜的爸媽啥時候能發現她沒了。


    他們會傷心嗎?


    哎呀!


    不想了。


    想了也白想,現在又迴不去。


    反正也睡不著,陸鳳知整理一下原主的東西。


    錢和票幾乎沒有。


    衣服七八成新的布拉吉一條,襯衫和黑褲也有兩套,棉襖倒是不多,這裏是南方,冬天沒那麽冷,棉襖也不厚。


    運動鞋有一雙,皮鞋有一雙,她把這些都收進了空間。


    原主原本不止這些,蘇曉曉生前很疼愛原主,給她買了好多衣服鞋子,兩年來陸陸續續被王翠花和李玉蓉拿走了。


    李玉蓉是原主小叔陸愛國的老婆,他家有一對雙胞胎女兒,16歲陸鳳琴和陸鳳鳴。


    陸愛國和李玉蓉都是紡織廠工人,李玉蓉焉壞焉壞的,陸愛國就是個棒槌,李玉蓉指哪他打哪兒。


    都說公婆疼長孫爹媽疼幺兒!現在陸愛國一家就和二老一起住,雖然李玉蓉沒生兒子,但她會哄人,在二老那裏,生倆兒子的王翠花還不如李玉蓉得二老喜歡。


    對了!


    房本!


    得虧當初原主隻把錢和票給陸衛國了。


    這也是陸衛國一直維持好叔叔的原因。


    房本她當初沒給,可能內心還是覺得自己保管更有安全感吧!


    那時還不覺得,現在想想。


    嘖嘖!


    陸衛國當時那個吞了蒼蠅的表情!


    依照記憶,陸鳳知從床底下搬出一個小箱子,從衣櫃的夾縫裏摸出一把鑰匙,打開箱子,裏麵都是一家三口的迴憶!


    爸爸送的子彈殼項鏈,媽媽親手做的小發卡,一家三口的黑白照片,房本和戶口本……


    這一刻,陸鳳知眼睛有點泛酸,發現自己對於不熟悉的雙親有了一絲情感。


    “啪!”


    陸鳳知心裏悶悶的,沒心情多看,合上箱子隨手就放空間裏了。


    躺迴床上,想想現代的父母,再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陸鳳知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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