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鬱牽著林懷治往屋內走去,迴頭笑道:「那你跟緊我,這便是我們的家了。」


    院子並不大,是鄭鬱在揚州穩定後,白濟安給他找了牙郎租下的,清靜雅致。馬廄廂房一應完全,這裏離大都督府、淮南節度使的府衙也不遠。


    崔山慶掌管江南事務,節度使的府衙也就設在揚州,同時他又擔著揚州大都督府司馬一職,鄭鬱領著浙東觀察使的職,雖是杭州刺史,但在新法未大穩前,他也暫住此處。


    兩人傳侍女用了午膳後,隨即不知是誰的手搭著了誰,迅速勾起一屋子的天雷地火,帳幔掩住聲聲春色。


    虧得鄭鬱平日把政務都處理妥當,在這時沒人來打擾。


    黃昏時分,一隻手和半截滿是紅痕的身子從床帳裏探出來,想拿地上的衣服起來,可動作卻被身上壓下來的重量阻在半空。


    林懷治下頜擱在鄭鬱肩上,他抱住鄭鬱,低沉道:「叫我幫你拿就是,怎麽還親自動手。」說完就又想來親鄭鬱。


    鄭鬱用停在半空的手擋住林懷治的吻,並將他的頭推遠些,極為嫌棄,他喊了許久的嗓子有些嘶啞:「你有完沒完了?!就算是千裏馬也得休息吧。」


    偏生林懷治在這種事上非常無恥,一雙手不安分在鄭鬱身上摸來摸去,精神抖擻地說:「穿衣這種小事我來伺候你就好,萬一這半年你就覺得我不行呢?」


    鄭鬱:「......」


    「我沒有這樣覺得!」鄭鬱將林懷治的臉推遠些,隨後翻身平躺好看著他,麵目表情道:「別摸了。」


    林懷治撥開鄭鬱的手在他頸間輕蹭,喃喃道:「好想你啊,鄭硯卿。」


    這樣的動作弄得鄭鬱愛意連連,他抱住林懷治的背,輕拍著說:「好啦,我這不是在這兒嗎?」


    「是昨日和前日的想你。」林懷治說,「孤枕難眠夜漫漫的滋味我算是體會了。」


    鄭鬱摸著林懷治順滑的脊背肌肉,笑著說:「你來江南巡政是領著禦史台的職位來?」


    林懷治嗯了聲,他享受著戀人的肌膚帶來的溫度,答道:「你我能廝守幾月了,屆時我沒地方去,隻能住你家。」


    「那我可要收你租金了。」鄭鬱望著床帳,故意逗他。


    林懷治抬眼看他,不過瞬間眼神放亮,正經道:「君若不棄,我現在就給。」


    這話來的沒頭腦,鄭鬱也一時沒反應過來,朝林懷治攤手道:「好啊。」


    他招招手:「給我吧,林六。」


    林懷治手順著鄭鬱掌心分開五指握住,十指相扣,吻在他耳邊:「一切都聽鄭使君的。」


    這時的鄭鬱才反應過來這所謂的「租金」是什麽,羞道:「誰要這個了。」


    「鄭使君,我隻有這個了。」林懷治唿吸越發灼熱,相貼處已有阻物,「郎君在前,我實在無心其他。」


    話語實在露骨,鄭鬱滿臉通紅,囁喏:「你自薦枕席,還怪我了?有靜才有動。」


    林懷治的吻已落在頸間,輕攏慢撚,嘴上還不消停:「沒怪你,況且就算是千裏馬,也得有人騎,雖然使君你的騎術很差。。」


    鄭鬱不得不承認,林懷治深諳此中門道,與他歡好時哪哪都舒服。


    不過三兩下,他的情念就又被撩起,肌膚相蹭,鄭鬱掐著林懷治的臉讓他與自己對視,音色低沉:「我六歲就習馬術,你居然還敢說我的騎術差,不過我倒是沒有訓過像你這樣的烈馬。」


    林懷治舌尖舔著鄭鬱的虎口,低聲一笑,翻身居下,夕陽透過帳幔照進,整個人多出柔和與醉世的迷離,沉聲道:「你真的騎術差啊,不如就拿我練練吧,我這匹駿馬你想騎就怎麽騎。」


    紅浪翻起,口出狂言。


    翌日春光晴好,揚州渡口邊。


    鄭鬱心虛地把官袍領口拉上去遮住片片曖昧,遠方船隻靠岸。成王林懷治登岸而下,崔山慶領著揚州等地的一幹官員恭迎。


    官員迎著他,旌旗照展,長戟黑亮,諸位官員都與林懷治打著官腔,無非說著近日的民政事務。


    林懷治昨日清晨下船提前策馬到了揚州,但並未露麵,今早從鄭鬱家離開後才又返船,做出才至的樣子。


    德元帝讓林懷治領著禦史台的職來江南巡政,怕是為了朝堂的平衡。


    如今江南災情已穩,新法推陳下,鄭鬱與徐子諒算過,這稅前雖沒有往年多,但也算穩定。三年五年下來,必定遠超以前。


    而現在的朝堂都是劉千甫一人遮天,陳仙言雖已崩,但劉千甫還在,更莫說德元帝的第一個皇長孫林承昭日日逗著德元帝。太子之位更是穩當,於是在這種朝堂秤砣慢慢偏斜的情況下。


    德元帝這位諡號「德」的天子,又派了政務給自己最喜歡的兒子。


    林懷治來後幾天就對江南事務一應熟悉,帳務都是一一輕點。到了晚間夜宿,崔山慶也是與他又幾年師徒情,親自為他尋好一座別院,就在鄭鬱的小院子外不遠。


    白日裏鄭鬱跟著張柏澤去周邊江岸勘察,確保前兩年的水患不會在發生,迴到家裏已經累癱。林懷治近日才到,崔山慶免不了要設宴款待,於是兩人迴到院子的時辰都差不多。


    這幾日的上巳節、寒食節連著一起,鄭鬱和林懷治都有些分身乏術,也就此刻才有點空閑在。


    「這些溝渠江岸都修好了嗎?你白日裏跑來跑去也不知擦汗,我瞧你背上都有輕微的汗疹。」林懷治在崔山慶的款待宴上飲了點葡萄酒,整個人都瀰漫葡萄酒麴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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