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葉歡迴到家。


    剛進門便聞到一股中藥味,熏得葉歡胃裏翻湧。


    她把傘擱置在鞋架旁,換鞋時瞥見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以為丈夫靳北也迴來了。


    還沒來得及問,婆婆劉麗君便笑意盈盈的拉著葉歡坐到沙發上,又讓傭人端了一碗熬好的中藥過來。


    “葉歡呐,媽今天給你換了一個方子,你試試看,不苦的,我聽朋友說效果不錯,人兒媳婦現在都二胎了呢。”


    婆婆對她的肚子有執念,想孫子都要想瘋了,這半年沒少讓葉歡吃藥。


    好在這些藥方,葉歡拿去找醫生看過,都說正常人喝了也隻是滋補,沒有問題。


    葉歡隻當婆婆盼孫心切,順著她的心意喝了藥,又吃了幾顆蜜棗緩解苦味,緊接著婆婆便推著她上樓。


    說是這藥得配合藥浴才能最好的發揮療效。


    財務部今天忙了一天,葉歡也累了,索性就乖乖聽話,進了浴室,舒舒服服泡了個澡。


    外頭雨聲漸漸大了,葉歡還擔心著丈夫靳北晚歸,浴室裏突然漆黑一片。


    葉歡打小怕黑,登時從浴缸裏出來,披了浴巾找自己的手機。


    手機沒找著,人摔了一跤。


    還好對房間布置熟悉,葉歡摸黑躺到了床上。


    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把葉歡嚇了一跳,她一聞,滿是酒味,靳北喝酒了?熏得她頭暈。


    不知怎麽的,替靳北脫了衣服,又給他拉了拉被子,葉歡躺了下來,隻覺得渾身發熱,胸口好像燒著一把火,快要把她的神智給燒沒了。


    隻想著找點冰涼的東西抱一抱,葉歡一翻身,碰到了男人的胸膛,他身子冰涼,隻讓她覺得舒服熨帖,人也隨著大腦本能鑽進了男人懷裏。


    ……


    天灰蒙蒙的亮了。


    葉歡睡得迷糊,房間裏的煙味嗆得她咳嗽了幾聲,醒了過來。


    大床上隻有她一個人,但渾身酸痛,身上又寸縷未著,葉歡意識到了什麽,臉上有些發紅。


    昨晚,她跟靳北……


    “醒了?”


    陌生男人的聲音拉迴了葉歡的胡思亂想,她嚇了一跳,登時裹著被子坐了起來,“你是誰?”


    靳潯沒有迴答葉歡,黑沉沉的眸子睥睨著她。


    葉歡如臨大敵,這裏是靳家,她房中出現陌生男人,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不管你怎麽來的,現在趕緊出去。”葉歡冷著臉命令著。


    靳潯勾唇笑了,笑得有些滲人,“門從外麵鎖了,這裏是二樓,你讓我怎麽出去?”


    葉歡咬唇,想要從記憶裏捕捉一點昨晚的信息,卻發現隻記得從浴室出來躺到床上和男人共枕……


    至於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麽,她完全沒有記憶。


    靳潯頭發濕著,剛剛衝過冷水澡,昨晚要不是他撐著半分清明醒來,真要被這個女人給害死。


    “我不管你打的什麽算盤,這筆賬我記下了。”靳潯身上隻裹著一塊浴巾,精壯的胸膛露在外麵,上麵還有水珠滑落,性感極了。


    葉歡別過臉,心裏慌得厲害,神色卻平靜如冰,“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是靳北的大哥,現在明白了麽?”靳潯風輕雲淡的吐露身份,墨色的眸子饒有興味的觀察著葉歡的反應。


    他極少迴這個家,即便弟弟靳北結婚,他也隻是在後台短暫露麵便走了,至於葉歡,靳潯沒有見過。


    若不是昨晚她神誌不清的纏著他,嘴裏叫著靳北的名字,恐怕今天兩人已經發生了夫妻之實。


    葉歡臉上的平靜繃不住了,震驚得雙肩發顫。


    一種痛苦的屈辱感從心底湧了上來,將她淹沒。


    更要命的是,外頭有人敲門。


    “葉歡,該起床了,媽讓人給你燉了湯,這孩子怎麽把門給反鎖了……”


    是婆婆劉麗君。


    葉歡慌了神,咬牙睨了靳潯一眼,“衛生間還是衣櫃,你最好躲一下。”


    豪門是非多,她不想被人戳著脊梁骨說話。


    靳潯臉色一冷,他的身份,是不會去躲的。


    於是劉麗君一進門,看著靳潯和葉歡衣不蔽體的曖昧模樣,手裏的碗筷打翻了一地,張惶又驚恐的指著靳潯,“你怎麽會在這裏?”


    燈光勾勒著靳潯完美的輪廓,視線下投射著淡淡陰影,靳潯噙著幾分笑意,卻讓人倍感危險和涼薄。


    他但笑不語,就那麽看著劉麗君,像看著小醜。


    劉麗君嚇壞了,跑過來一把抱著葉歡,護在身後,深惡痛絕的訓斥著靳潯不顧倫常。


    “你這樣做,你對得起你弟弟麽?你爸要是知道了,你讓他這老臉往哪兒擱?靳潯啊靳潯……”劉麗君念叨著。


    葉歡隻覺得額角突突直跳,耳邊出出進進的隻有靳潯的名字。


    靳潯靳潯……她怎麽就碰上這麽一樁事。


    靳潯也在打量葉歡,若是葉歡在劉麗君懷裏哭哭啼啼的,他可能會懷疑這個女人跟他後媽一夥,要陷害自己。


    可葉歡冷著一張臉,怒氣都藏在眸子裏,一瞬不瞬的盯著靳潯。


    兩人視線交匯,靳潯倒覺得有幾分意思。


    劉麗君哭鬧著,靳潯煩的很,當即就冷聲警告:“劉女士,你說我爸要是知道,是你給我和弟妹下了藥,這個家還能容得下你麽?”


    靳潯沒有什麽證據,隻是直覺是劉麗君搞鬼,果然,劉麗君心虛的垂眸,反駁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靳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母子,但是葉歡她……她是無辜的,你怎麽能這樣的對她?”


    一字一句,都是在為葉歡考慮。


    若是葉歡沒有聽到靳潯剛剛那樣說,肯定會感恩戴德,但是現在她心亂如麻。


    向來溫婉聽話的葉歡,冷冰冰說著,“大哥,你初來乍到不熟悉,昨晚讓你在沙發上將就了一晚,真是不好意思。”


    靳潯和劉麗君都是一愣。


    渾然沒有想到葉歡會這麽說,撇清了所有事情。


    無視葉歡的眼神示意,靳潯不介意把水攪得更渾,意味深長的望著葉歡,“弟妹真是健忘,昨晚抱著我不放讓我留下來的可是你。”


    “……”葉歡氣到五髒六腑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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