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秋輕輕嗯了一聲,「血暫時止住了。」


    「你讓救護車停在距離山口最近的位置,加多少錢都可以,我現在就帶時瑜下來。」


    阮知秋掛了電話,時瑜正裹在他的衣服裏,將睡未睡。


    「小魚,醒醒,我們現在去醫院。」


    「我走不動了。」時瑜的眼睛霧蒙蒙的,血雖然勉強止住了,但是疼痛感卻一點沒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我背你下去。」阮知秋拉起時瑜的手,「上來吧。」


    「山路不好走。」時瑜有些猶豫。


    「上來,趕緊去醫院最重要。」阮知秋蹲了下來,「又不是第一次背你,怕什麽。」


    祠堂的事情阮知秋權權交給陸清河負責了,他則帶著時瑜提前下山。


    正如時瑜想的那樣,山裏濕氣重,石階上泛著一層水汽,稍有些不注意,可能便會腳底打滑。可是阮知秋背著時瑜每一步都走的很穩當。


    「疼嗎?」他微微側過頭,柔聲問道。


    時瑜咬著牙搖頭。其實他已經疼得有些神誌不清了,可是阮知秋的氣息近在咫尺,時瑜無比貪戀他的味道。


    他知道阮知秋已經很著急了,一點都不想讓他再為自己操心。


    「小病秧子,你又說謊。」阮知秋嘴上雖這麽說著,但是唇角卻忍不住彎了彎,「沒關係,到醫院就不疼了。」


    「你吹吹就不疼了。」時瑜把臉埋在阮知秋的頸窩裏,小聲的嘀咕著。


    樹葉在腳底沙沙作響,時瑜環著阮知秋的脖子,枕著他的氣息,眼皮越來越沉,終於扛不住昏睡過去,阮知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當夏長年和老餘看見阮知秋背著時瑜走下山時,驚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可是阮知秋卻低聲讓他們安靜一點。


    這時兩人才發現,原來時瑜已經睡著了。


    盡管心裏波瀾壯闊,但是此時此刻,夏長年和老餘什麽都不敢多問。


    一行人上了救護車,耳畔隻有汽車鳴笛的聲音,每一個人的唿吸聲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這不是意外。」阮知秋在一片沉默中忽然開口道。


    第45章 我們迴家吧


    「還好,沒傷到骨頭。」醫生把檢查單交給阮知秋時,後者明顯鬆了一口氣。


    「但是患者有多處軟組織挫傷,最好能靜養。」


    阮知秋點頭向醫生道謝後,扶著時瑜走出病房。


    夏長年和老餘在病房門口如坐針氈。見阮知秋和時瑜出來了,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小魚需要靜養,剩下的工作可能需要你們多分擔一點。」阮知秋有些抱歉道,「麻煩你們了。」


    夏長年和老餘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裏讀出來一絲絲驚恐,「不麻煩不麻煩。」


    「我先帶小魚去辦理住院,一會司機送你們迴去。」


    夏長年和老餘點點頭,目送二人離開。


    「老餘,你聽到了嗎?」夏長年目光有些呆滯,愣愣地看著阮知秋的背影。


    「聽到了什麽?」


    「小魚。」夏長年艱難地開口,「你聽老大叫小魚叫的多順嘴。」


    「我怎麽感覺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也覺得。」老餘複合道。


    正當他們在疑惑時,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一則匯款消息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阮知秋給他們沒人轉了五千塊錢,附帶了一句「辛苦了」。


    夏長年把那則消息來來迴迴地看了三遍才僵硬地扭過頭和老餘對視,「這......這是封口費嗎?」


    「應該......?」


    「還有你見過這麽豪華的醫院嗎?」夏長年一邊打量著周遭的環境,一邊喃喃道,「我聽說這是老大名下的私人醫院,一般人還沒資格來這裏看病。」


    「你見過老大帶誰來過這裏嗎?」她直勾勾地看著老餘後者思索了半天,然後堅定地搖搖頭。


    「沒有,絕對沒有。」


    於是,夏長年和老餘更加確定那筆匯款是阮知秋給他們的封口費了。


    *


    「醫生說你要靜養。」阮知秋把時瑜扶到床上做好,彎下腰給他脫了鞋。


    時瑜苦笑不得道:「我隻是摔傷了,又不是斷手斷腳,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阮知秋不理會他的吐槽,熟練地幫他脫外套,換毛衣,然後上藥,動作極其熟練,像一個操心的老媽子。


    時瑜阻攔無果後倒也樂在其中。


    阮知秋擰了一條熱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時瑜背上已經幹涸的血跡,指尖微微顫抖。


    「疼嗎?」他輕聲問道。


    時瑜搖搖頭,「現在不疼了,醫生不是說沒傷到骨頭嗎?」


    「別擔心。」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阮知秋長嘆一口氣,抱住了時瑜的肩,貪婪地唿吸著時瑜的氣息,「小魚,你嚇死我了。」


    「你這次是運氣好,要是不小心摔成了腦震盪怎麽辦?萬一硌到石頭上又怎麽辦?」


    時瑜把臉埋在阮知秋的胸前,深吸了幾口氣,但是沒有說話。他的鼻腔微微發酸,忍不住吸了幾下鼻子。


    「怎麽了?」


    時瑜還是搖頭。


    過了許久,他才小聲道:「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我隻是想著最上麵的花紋很別致,一時激動,忘了你跟我說過不要爬那麽高。」時瑜咽了一下口水,「但是花紋我已經拓印下來了,現在在長年姐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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