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霍北恆一揮手,狠狠打斷兩人胡言亂語。


    對此,林翠芝和霍南茜,還想再說什麽。


    驀地,手機突然響起,霍北恆不再看兩人,察覺這是陌生號碼,便是走到一旁接下:“誰?”


    “霍少,想要報複喬家嗎?”


    對麵,一道明顯經過處理,辨別不清的聲音,落在霍北恆耳畔。


    “什麽意思?你是誰!”


    霍北恆一怔,這麽迴上。


    “如果想,還請出來一趟。”


    不理他的質問,那人肯定說著。


    心魔橫生,他腦海當中浮出一幕幕,喬振邦不屑厭惡,喬箏高高在上,以及還有喬氏,不少人看著他,像是看著小醜。


    終究,霍北恆轉身,快步走去外麵。


    “北恆,這麽晚,你還要去哪兒?”


    後麵,林翠芝喊上一句,還在急著想出辦法,能讓喬家迴心轉意。


    深夜,淒冷的雨,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越下越大,淋在人的身上,猶如涔入心底,帶著絲絲寒涼。


    剛一走到外麵,他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不遠處。


    遲疑著上前,看著車門打開,一名司機身份的人,遞上一份文件袋。


    然後,就是電話對麵,那人聲音繼續:“喬家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霍北恆不懂,他這是什麽意思,緊握著文件袋,突然抬頭看著車的後座……隔著黑色車窗,他莫名能夠確定,打電話的人坐在裏麵。


    隱約間,一雙清冷視線,同樣透著車窗,打量在他身上。


    “你到底是誰?!”


    他發狠質問,隻為得出一個答案。


    “嗬,霍少,好好考慮。願意的話,你清楚怎麽做,不願意的話,銷毀就是!”


    那人輕笑著一迴,語氣過於風淡雲輕,就像談論天氣一樣簡單。


    霍北恆忍不住,想要打開車門,隻是還未碰到車把,車子迅速啟動,駛過他的麵前,在雨夜當中漸行漸遠。


    車裏麵,女孩迴頭望著原處,霍北恆站在那裏,感到有點不解。


    她收迴目光,望著自己旁邊,倚著車窗的男人:“陸展航正在對付喬振邦,隻是再怎麽說,喬家也是大家族,一時不易倒下!但是,剛才給他的那份資料,有著喬氏公司不少弱點!隻要公布出去,勢必擊垮喬家,隻是就怕霍北恆,他不願意銷毀資料……”


    “不,他會願意的!”


    男人淡淡一笑,映著清雋的側顏,十分溫潤如玉。


    “為什麽?要知道,喬振邦之前一直培養他,他怎麽可能恩將仇報!”


    女孩不明白,反問著男人。


    何況,調查當中,她知道霍北恆畫家出身,自有一份清高,應該不至於恩將仇報……所以,她並不明白,男人為什麽把資料交給霍北恆,而不是陸展航!


    “因為,他愛喬箏。”


    男人平靜說著,並沒有迴頭,而是看著窗外黑夜。


    黑夜,容易吞噬人心,更容易擴散人的心魔。


    “他愛喬箏,不是更要保住喬家!”


    女孩愈來愈迷茫,繼續這麽問著。


    “他愛喬箏,隻可惜出身貧寒,一直從心底覺得,配不上喬箏!如今,喬家執意退婚,他心裏必是存著不滿!有什麽辦法,能夠重得喬箏?那就是喬家落敗!當喬箏不再是喬家千金,而是和他同等的身份,不就配得上?”


    聽著男人說的這些,女孩一時沉默。


    這是人的陰暗心理,每個人都有兩麵,一麵幹淨一麵肮髒,就看哪一麵勝出!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他如果足夠高傲,不屑於報複喬家,自然銷毀資料!這是一個賭注,我把籌碼交在他的手裏,就看他怎麽選擇——”


    男人修長手指,有節律一下下敲打著,整個人如玉一般,幹淨,澄澈,溫潤。


    “如果,他如你猜測,拿出這份資料,真的讓喬家落敗!那麽,你呢?”


    女孩猶豫著問上,為他深深擔憂。


    “我怎麽?”


    男人迴眸,露出完整的容顏,含著淡淡的笑,有種雨夜當中遇上陽光的感覺。


    “你……不會後悔嗎?”


    女孩問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男人突然不笑。


    霍北恆愛不愛喬箏,她無法確定,唯獨確定一點,就是這個男人……跟在他身邊,不是一朝一夕,她深深地清楚,他心裏一直藏著一個小女孩。


    說是小女孩,是因為他僅有的照片,還是小女孩十三歲時的模樣。


    如今,那個小女孩,早已經長大。


    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是為喬箏。


    秋夜,雨涼,人心淡薄。


    隻聽得,男人長久沉默過後,悲傷的一句。


    “我不能後悔——”


    ***


    連著幾日,京城流傳的一事,就是喬、霍兩家退婚,


    對於這點,不少人感到驚訝。


    畢竟就在當年,喬家千金十六歲,執意同著貧寒畫家訂婚……這件事,曾有一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眾人褒貶不一。


    一晃三年,就在以為兩人馬上結婚,突然這麽退婚,令人出乎意料。


    剩下豪門出身的這些人,則是並不大驚小怪,深感這才是正確選擇。


    門當戶對,自古以來就是真理。


    連著幾日,霍北恆關在房間裏,任由林翠芝喊門,始終不曾答應。


    “媽,雪蕊姐來看哥哥——”


    霍南茜拉著沐雪蕊,滿是親熱上樓。


    當看著母親一臉憂愁站在兄長門外,清楚兄長肯定還未出門,便是大吐苦水:“雪蕊姐,你不知道,喬箏有多可惡,不僅退婚讓哥哥丟人,而且不講一點感情!哥哥都成這樣,我給她打電話,想讓她來看看,她竟然連接都不接……”


    “你來做什麽?還嫌害我兒子害得不夠!”


    霍南茜未完話語,讓林翠芝一下打斷。


    然後,她詫異看著母親,厭惡瞪著沐雪蕊:“媽,你怎麽了?這是雪蕊姐!”


    “我當然知道!要不是她,喬箏能和你哥退婚嗎?出去,讓她給我出去!”


    林翠芝反感說著,就差上手趕人。


    對此,霍南茜有點錯愕,她如今還不知道,喬家退婚的原因,就是霍北恆和沐雪蕊,兩人糾纏不清。


    沐雪蕊麵上有點掛不住,以往隻要一來,林翠芝就差拿自己當女兒疼,沒想到一轉眼,竟然這麽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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