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王?”


    齊煜突然冷笑著打斷周歡,眼神裏帶了些許的怒火,“聽說那(ri)是安平王抱著皇後迴坤寧宮的?”


    聞言,周歡的眸子暗淡了兩分,計較的本事齊煜還真是從頭到尾都是把握的牢牢的。


    “這就是臣妾想要和皇上說的第三件事了,臣妾了解皇上,知道皇上從來都不會信他人所說,既然皇上了解到的臣妾讓你費解,不如我們重新了解一下彼此?”


    說這句的時候,周歡唇角揚起了笑容,並且又給齊煜夾了一塊他喜歡的杏花糕。


    “說了半天,這就是你的計謀?”齊煜有點意外的看向周歡。


    周歡則是眨了眨眸子,而後興致勃勃的點了點頭,“難不成皇上還希望臣妾密謀一些權力什麽的。”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皇上你記著,成為韓昭國的皇後隻是因為你,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妻子啊……


    齊煜在心裏默默地重複了一遍,不得不說周歡的確是個聰明人,她今(ri)所提的要求處處圓滑,看似在為自己謀劃,卻最終也沒有落到什麽好處。


    他開始有點想法了,想要重新認識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就算失去了和她的記憶,但是有一點無可否認,那就是自己很久以前就選了她成為自己的妻子,雖說那時是為了隱藏(shēn)份,可齊煜總覺得,他不可能那麽輕易的將一個女人放到自己的(shēn)邊。


    除非……


    思緒飄飛的瞬間,齊煜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裏疼的就像快要炸開了一樣,他低頭,一言不發的克製著(qing)緒。


    三番兩次的誤傷她,其實並不是他所期盼的。


    “皇上,不如趁著這段空閑時間,臣妾聽聽皇上關於此次戰事的想法吧?”周歡輕輕地推了推齊煜僵直的胳膊。


    “朕憑什麽告訴你。”齊煜煩躁著。


    “剛剛我們已經約法三章了啊,再說本宮是韓昭國的皇後,所思所想必然是為了韓昭國好。”周歡繼續說著,似乎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齊煜的不正常,“唯一的擔心啊,就是不知道皇上失去了記憶,這腦子啊還可不可以。”


    聞言,齊煜的思緒可算是全部被周歡給拽到了眼前的事(qing)上。


    他拍桌而起,一把拉住了周歡的胳膊走到了不遠處的書桌旁,指著上麵的一張地圖說道:“朕已經看了好幾個時辰了,此戰朕有七成的勝算。”


    “七成啊?”周歡歎了口氣,“不夠,遠遠不夠。”


    “你……”


    齊煜是兵才鬼才,素來都是被人追捧的對象,什麽時候被人給這般的看不起過。秦落雨不過聽到了幾句都說他厲害的要緊,可這個女人怎麽就這麽多事。


    他偶爾的小脾氣上來,也是較真的很。


    於是,他一個手抓著周歡的手腕,一個手指著地圖上關鍵的幾個點認真的講解了起來,可是講了許久,周歡的目光卻一直在他(shēn)上。


    “皇上,臣妾明白如今外憂內患七成已經很是不容易了,可那是戰爭,就算是十成的勝率都可能會出事。畢竟是禦駕親征,臣妾隻是擔心皇上而已。”


    女子的眼眶泛紅,黝黑的眸中似乎翻湧著數不清的(qing)緒,齊煜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就到了幾乎要窒息的地步。


    周歡卻將這種(qing)緒定義為失態,她迅速調整狀態,而後咬著下唇看向齊煜,“皇上,臣妾的手腕痛的不行了。”


    “真的,皇上,臣妾……”


    齊煜冷臉甩開,方才聽著周歡唇齒間的低語,那富有引導(xing)的話語讓齊煜整個人都戰栗了。他對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有反應了。


    隔著薄袖傳來的肌膚的溫度,還有那帶著幾分江南女子的甜糯,不知為何,就像致命的毒藥一般,差一點就讓他繳械投降。


    “今天就到這裏吧,朕還要忙旁的。”


    一旁的周歡倒是不清楚齊煜的天人交戰,她環顧四周,覺得今(ri)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該離開了。


    畢竟,過猶不及嘛。


    “那皇上忙著,臣妾明(ri)過來陪皇上去校場看看將士們。”


    見齊煜無奈地看向自己,周歡莞爾一笑眨了眨眼,“放心,都是為了韓昭國的子民。”


    周歡走了,而立在桌前的齊煜卻久久不能迴神。如果從前他和這個女人很親近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了,果真是個實打實的妖精啊。


    忙碌了一炷香的時辰後,恰好追風過來複命。


    主仆二人處理事(qing)的默契倒是一直都在,隻不過解決了這件事後,齊煜卻突然想到了周歡那張言笑晏晏的、淚流滿麵的臉頰。


    他揮了揮袖子,煩躁的開口道:“為何這段時間,你們都對皇後避之不提。”


    聞言,追風愣了愣。


    “迴稟主子,皇後娘娘是王府的主人,再後來是太子妃,然後是如今的皇後娘娘,從前……”


    追風看了一眼齊煜,最終是泄了氣,“關於娘娘和主子相處的細節屬下不清楚,但是主子曾說,皇後娘娘也是屬下的主子。”


    “有意思,那……”齊煜剛剛準備開口,頭部和心口的疼痛讓他愣了愣,隨後她又想到了周歡和自己的賭約,“罷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過去的事(qing)確實是個迷惑,但是齊煜卻不會為了那盲目的記憶而拿健康的自己去賭。


    “派人想辦法繼續尋找七星毒的完全解藥。”齊煜說完,看向追風,“過來幫朕寫個聖旨。”


    他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薄唇微啟,“秦妃跟著朕時間久了,在國公府的事(qing)上也立功了,就封為秦貴妃吧。”


    一旁的追風猶豫著,卻還是忍不住開口,“皇上,皇後娘娘素來不喜秦妃,這事……”


    “不是說不清楚具體的事(qing)嗎?”齊煜懶洋洋的開口,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皇後今早同意了,趕緊寫了放起來,過兩(ri)秦妃生辰的時候朕再給她送去。”


    追風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說什麽,生怕暴露了自己在隱瞞主子的事實。


    而他在低頭認真的提筆,沒有注意到,一旁靠在椅子上的齊煜睜開了眼睛盯著追風勾唇一笑,很快又再次閉上了眼睛假寐著。


    ……


    ……


    第二(ri),周歡果真是早早的就到了上書房裏。出乎意料秦落雨並不在上書房裏,而周歡自然也是樂的輕鬆。


    馬車裏,齊煜依舊握著自己手裏的折子看的津津有味。


    “皇上,你當真就這麽忙碌?”周歡無奈地開口,“其實那些折子丞相大人他們都是可以處理的,皇上不必對他們心存戒備的。”


    聞言,齊煜將手裏的折子放在了一旁,“朕有時候也很好奇,究竟朕的皇宮是什麽本事,後宮裏眾人都不喜你,前朝倒是一堆人幫著你說話。”


    他突然想起來,前麵幾(ri)的時候,自己提到了周歡去詢問蘇立。


    以及第一天自己剛醒來的時候,蘇立對周歡的再三袒護。


    想著,臉色就愈發的深沉了兩分。


    “皇上,他們都是為了韓昭國,而我隻不過恰巧是這個皇後而已。”


    周歡莞爾一笑,有那麽一瞬間她恍惚間就像是看到了從前的齊煜在斤斤計較一般。


    “皇上,你可知道今(ri)是什麽(ri)子?”


    “嗯?”齊煜敷衍迴答。


    “今(ri)是上元節,那(ri)除夕夜你昏迷了過去,不知不覺這個新年就這樣過去了。”周歡歎了口氣,眼底劃過了一抹失落。


    不過,很快又被溫暖所取代。


    她突然想了起來,那一(ri)齊煜帶著自己外出,然後給自己準備的漫天的孔明燈,她又覺得自己的心裏都是暖暖的。


    “等下結束了,朕陪你去逛逛燈市。”齊煜看到了周歡的失落,腦海裏一直都是那(ri)周歡哭著對自己說的那句,“阿煜。”


    他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可他卻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己的(qing)緒。


    之後,二人再也沒有開口多說什麽,就隻是安靜的坐在馬車裏,各自沉默著。


    隻不過,巧的是出了宮之後,馬車並沒有按著周歡熟悉的路程往著軍營裏過去,反而選了一條不怎麽寬敞的官道。


    周歡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麵,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不不對勁。


    “皇上,你想要做什麽?”


    齊煜抿唇將手裏的折子扔到了一旁,“宮裏還有北夏的人。”


    “皇上。”


    一瞬間,周歡發現自己幾乎有些並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的感覺。


    宮裏的確還有臥底,所以齊煜一定是想抓住那些人的。可是他呢,居然自己當(you)餌。


    “皇上,臣妾知道你究竟在試探什麽,想必皇上的目的並不是北夏的臥底吧?”


    周歡想明白了很多時間,“皇上這段時間無比信任你(shēn)邊的任何一個人,可同時你也並不信任,今(ri)這件事,恐怕是在針對前朝吧?”


    比如方才爭執到的蘇立,或許還有啟風眠,齊煜對於他們,需要最後的一場考驗才能信任。


    馬車停了下來,寂靜的山道上格外的安靜,除了大風吹過的聲音,剩下的就隻有周歡和齊煜二人的心跳聲了。


    最終,軍營那邊是沒有意義過去了,反正齊煜從頭到尾的目的都不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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