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ri)周歡起來的時候,(shēn)旁的齊煜已經不見了(shēn)影。


    “娘娘您醒了?”外室,一個靈巧的小姑娘開口說話道。


    周歡點了點頭,隨後掀開了簾子將雙腿垂下了(chuáng)榻,抬眸看了眼前的小宮女一眼。長的倒也是屬於機靈的丫頭,特別是那雙大大的杏仁眼眼睛看上去聰慧的要緊。


    “玉溪呢?”


    丫頭恭恭敬敬的迴答:“迴稟娘娘,玉溪姐姐給娘娘準備早膳了,吩咐綠梅在這裏候著娘娘呢。”


    周歡點了點頭,隨後移步到了銅鏡麵前坐下,“你叫綠梅?”


    “是娘娘,昨(ri)玉溪姐姐將我們一行十個人帶過來伺候娘娘的。”


    這丫頭說話倒也是不卑不亢,雖然隻是個小宮女長的還看上去是個小孩子,但是說話的時候可沉穩的很。


    如此,周歡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會梳什麽發髻?”


    綠梅聞言,立馬從跪著的地上站了起來,“娘娘,你(shēn)量苗條,麵容白皙,靈蛇髻或許會很合適你?”


    周歡看著鏡中的自己,點了點頭,“即使如此,那就一遍梳頭,一遍給本宮講些宮裏的事(qing)吧。”


    “是。”


    不知為何,周歡卻總覺得綠梅這丫頭是沉穩的過了頭,甚至並不像個普通的丫頭。


    不過綠梅還沒有來及細細的給周歡多說的時候,玉溪卻已經就著晨露趕到了,“娘娘,壽康宮那邊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不等周歡說話,玉溪已經懂事的將準備好的一副夏蓮圖給打開了。


    一米多長的卷軸上惟妙惟肖的畫著一池塘的蓮花,更重要的是,這幅畫的最中間還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佛祖的模樣,對於信佛的太皇太後來說,這似乎是非常不出的禮物。


    今(ri)是周歡成為皇後的第一天,所以拜見這宮裏唯一的長輩太皇太後就顯得是非常重要了。


    聽聞這太皇太後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從一個小小的貴人一路直上最終讓自己的兒子當了皇帝,所以她才被追封成了皇太後。再然後自從薑皇後仙逝之後,這六宮的大權卻一直都在先皇敬重的太皇太後的手中。


    甚至,鳳印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交到周歡的手中。


    在玉溪的陪同下,二人終於到了壽康宮的門口。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門口的宮女倒也是個懂事的,可卻又隻問候了周歡,並沒有任何開門的意思。


    玉溪(xing)子直,“姐姐,我們娘娘是來給太皇太後請安的。”


    “奴婢知道,可是……”宮女為難了片刻,“可是今(ri)太皇太後已經歇下了,說是此刻誰來都不見。”


    那宮女說完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麽,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周歡抿唇一笑,“無妨,那轉告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好好歇息,本宮改(ri)再來看她老人家。”


    說完後,周歡居然翩然轉(shēn)就離開了,而(shēn)後的玉溪雖是無奈卻也立馬跟了上去。


    “娘娘?”


    周歡莞爾一笑安撫了玉溪,“無事,陪著本宮過去看看皇上吧,這個時候他的早朝應該已經結束了。”


    果然等周歡過去的時候,齊煜果然已經下了早朝,並且剛剛在上書房裏準備了些簡單的吃食準備吃早膳。


    “皇上這般不(ài)惜自己的(shēn)體,那(ri)後又如何(ài)惜天下萬民啊。本宮真是替那些百姓可惜,可惜了。”


    齊煜剛剛端起一碗銀耳粥準備品嚐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自己(shēn)後的調笑聲。


    他一轉(shēn)是周歡,而她的(shēn)後還跟著守在門口的小六子。


    小六子見皇帝看向自己,立馬跪下認罪,“皇上,皇後娘娘她一定要進來,奴才……”


    上書房是朝政要地,按道理來說,後宮眾人應該是不能涉足的。


    誰知,齊煜卻勾唇一笑,“無妨,吩咐下去,以後這宮裏朕能去的地方,皇後就能去。”


    小六子是個懂事的孩子,立馬轉(shēn)恭恭敬敬對著周歡磕頭,“奴才有眼不識慧珠,讓娘娘蒙塵了。”


    “果然是皇上(shēn)邊的人,說話都這般有文采。”


    一旁的玉溪立馬會意,將早早就備好的南珠給了小六子一顆,隨後小六子對著周歡感恩戴德的又磕了幾個頭之後才退下。


    “怎麽樣,在宮裏可還舒心?”齊煜開口。


    周歡搖了搖頭,“太皇太後沒有見我。”


    聞言,齊煜的動作卻是稍微的頓了頓,“卿卿,這太皇太後(xing)子卻是太過於執拗又強勢,為難你了。”


    “我知道。”


    周歡自說自的,順便給齊煜的碗裏又添了一點青菜,“可我也知道,如今的六宮新人就隻有我一個,前朝後宮一定是諸多的不滿,所以這種時候我不可以任(xing)。”


    話雖這麽說,可周歡的語氣到底是多了兩份賭氣的意味在。


    不過齊煜了解周歡的(xing)子,知道她隻是在自己的麵前抱怨,所以卻也並沒有在多計較什麽,反而是勾唇一笑反手給周歡的碗裏開始添菜,“太廋了,你也多吃點,不然抱在懷裏沒手感。”


    一句玩笑話,卻讓周歡更加生氣了。


    “怎麽,皇上這是已經考慮上三宮六院了?”


    然後,齊煜卻突然放下自己手裏的筷子將周歡一把給拉到了自己的腿上,而後壓低了聲音道:“卿卿,這是吃醋了?”


    “我……”


    結果周歡的話音未落,齊煜卻依舊低頭(shēn)體力行的堵住了周歡的辯解。


    ……


    與此同時,在這宮裏的壽康宮裏。


    “放肆,皇帝當真那樣說了!”


    坐在正(diàn)裏的太皇太後一把將自己手裏的拐杖摔到了地上,隨後所有的宮人跪了一地。


    年僅七十的太皇太後,如今已經麵容枯槁,但是一雙眼睛卻是依舊炯炯有神,倒像是雄鷹的眼睛一般的鉤人。她看上去似乎很生氣,整個人的(shēn)子都有幾分的抖動。


    一旁的張嬤嬤揮了揮手,讓眾人都退下。


    “太皇太後,您千萬別生氣,後輩們不懂事,氣壞了(shēn)子可就不值當了。”張嬤嬤彎下腰將拐杖給扶了起來。


    聞言,太皇太後的臉色才稍微的舒緩了一些。


    而後太皇太後接過了張嬤嬤給她端過來的茶水,抿唇一笑的時候眼神裏多了些許的仇怨。


    “哀家在這宮裏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如今皇帝卻派了一個黃毛丫頭來奪我的權,哀家怎麽能甘心!”


    一旁的張嬤嬤低頭,“其實依著老奴看,這件事對太皇太後您也是有好處的,前朝本就對這後宮就皇後一人不滿意,如今怕是更要翻天了。”


    “是啊。”


    太皇太後眯了眯眼睛,這盛寵之下帶來的其實就是滅頂的災難,隻不過看起來這小皇帝和小皇後還沒有參透啊。


    “哀家記得秦家有一個嫡女,前段時間被皇帝給趕了出去?”


    太皇太後口中的人正是秦落雨,在權謀利益的結合處,秦落雨這種(shēn)份的人其實是再合適不過的。


    張嬤嬤心領神會,“奴婢記得幾年前的賞花宴上,太皇太後還給那秦家小姐賞賜過一對玉如意。”


    “是啊,那玉如意還是當初太上皇賞賜哀家的呢。”


    說完這句話之後,太皇太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又靠在了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哀家老了,越發的思念故人了,去秦家一趟,就說哀家想老國公夫人了。”


    如今的國公府一直地位尊榮的其中之一也是因為,太皇太後的表姐是國公府的老夫人,隻不過已經過世很多年了而已。


    這些年太皇太後不主動提及,秦家也不敢貿然攀親戚,可如今一旦太皇太後開口,那麽勢必就是(chun)(ri)的燎原之火,一發而不可收拾。


    這不第二(ri)在朝堂上,秦大人就以老國公病重和太皇太後(shēn)處後宮孤獨無依,好好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在皇帝的麵前哭訴了一番。


    最後,齊煜下旨,晉升老國公為一等爵,且專門在宮外給太皇太後修葺一座行宮感念其為韓昭國的貢獻。


    最後,齊煜還(yun)許秦大人可以時時進宮去看望太皇太後,再然後齊煜還親自點了太醫的名去國公府給老國公診病。


    消息傳到坤寧宮的時候,周歡正拿著剪刀剪著剪紙,結果誰曾想手一滑好好的剪紙就被剪壞了。


    “娘娘仔細手。”綠梅來不及提醒,周歡的食指指尖就戳破了。


    頓時,鮮血滴落在了素靜的紙張上,侵染了一大片的正紅色。周歡蹙眉,將手中的剪刀放在了桌子上。


    “娘娘——”


    恰好玉溪從外麵進來,看著樣子心疼的要緊,連忙就吩咐綠梅去小庫房那金瘡藥了。


    “玉溪,秦家派誰到宮裏了?”


    玉溪驚唿,“娘娘你已經知道了秦家的事(qing)嗎?”


    隨後玉溪看著周歡點了點頭,之後又抿唇道:“是秦家嫡小姐,秦落雨,方才已經住到了壽康宮裏。”


    “看來,這宮裏的安穩(ri)子就這樣到頭了。”周歡歎了口氣,多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剪紙,隨後拿起來交給了剛剛進來的綠梅。


    “綠梅,把這些都收起來吧。”


    綠梅接過東西,將原本的那些紙張和剪刀全部都放在了不遠處的匣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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