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四十五年的韓昭國注定是一個不平常的一年,一直不得朝堂重視的五皇子齊衛卻突然以衛王的(shēn)份迴到了眾人的視野中,與此伴隨著的還有一直在朝堂上穩固的要緊的周家。


    周家也算是一個百年大族,但是隨著周老太君的過世,朝堂上突然傳來了不間歇的噩耗,周家的二老爺貪贓枉法,中飽私囊了一個冤案。可是他沒有想到,被冤枉的女子一路上京直接告到了大理寺,最後還讓皇帝也知道了。


    最後,二老爺被處死,而二夫人林氏也被剝奪了原有的誥命,淪落成了這京城裏人人可以踩踏的一個罪婦。


    “落得這種下場,也真是活該。”


    玉溪正在將外麵的消息一件件的講給周歡聽,已經連著好幾天了,她都沒有機會出去轉一轉。


    聽到消息,周歡勾唇淺笑,“到底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啊。”玉溪點了點頭,“不過幸虧也沒有連累到王妃,否則就是得不償失了。”


    手裏的藥碗已經空去,周歡皺著眉頭將藥碗放了迴去,“宮裏的太醫說,皇後的大限應該快到了,想必皇上這種時候應該不願意動殺戮之心了。”


    “是啊,要不是因為這樣,這一次恐怕王妃又得(cāo)心大少爺了。”


    這段時間周岩時時過來,所以玉溪倒是對周岩的了解又多了兩分。她不知道周岩是王妃的親弟弟,隻是覺得周歡對周岩(ting)好。


    “咳咳。”周歡突然咳嗽了兩聲,玉溪正納悶喝藥沒有效果的時候,周歡卻突然給了她個眼色。


    “阿姐。”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周岩突然開口,嚇的讓玉溪楞在原地。


    周歡點了點頭,而後拍了拍自己(shēn)邊的玉溪,“玉溪,去小廚房給大少爺端一碗(rè)麵來。”


    “阿姐怎麽知道我餓了。”


    周岩抿唇淺笑,周(shēn)盡是溫潤的氣息,聞言,周歡隻是抿唇笑著。


    玉溪應下連忙離開,房間裏隻剩下姐弟兩個人的時候,卻突然多了幾分寂靜。


    “方才……”周歡抬眸,“你都聽到了?”


    “嗯。”


    周岩輕輕地點了點頭,就在旁人以為他不會有什麽反應的時候,他卻突然再次開口說道:“其實,這些事(qing)不用阿姐一個人努力(cāo)勞的。”


    很多事(qing),他並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小孩子,更多的時候,周岩都覺得自己可以很好的處理好這一切。


    “辭年——”


    周歡搖了搖頭,“我隻是……”


    猶豫了兩次,周歡還是沒有辦法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母親的事(qing)樓主都告訴我了,所有的。”


    隻此一句話,周歡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是不是意味著,周岩知道的事(qing)已經有點多了。


    “那關於林氏的事(qing)?”周歡看向周岩的目光裏多了兩分心疼。


    不過,周岩似乎並沒有周歡想象中的那麽脆弱。相對於周歡不停的動容來說,周岩的反應就要鎮定的多。“阿姐,你知道嗎?從前的時候,我一直在想著自己究竟是為什麽會成為周家的兒子,為什麽會遇上那樣的父母,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報仇兩個字落在周歡耳中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是數不清的悲戚。


    “辭年你知道嗎?這些仇恨,如果可以,阿姐真的希望一切都可以自己來承擔。”


    周歡覺得自己的眼眶帶著兩分的酸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眼中的淚水已經滑落到了周岩的手背上。


    周岩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滾燙的淚水也滴落在了他的心上。


    誰能想到,自己這麽些年來一直拚命又努力的想要得到林氏和二老爺的重視,結果到頭來卻發現自己隻是一個笑話。不過笑話是笑話,笑過了,周岩倒是也放下了自己心裏的重擔。


    最終,他還是想清楚了自己以後的路應該怎麽走下去。


    周岩反手握住了周歡的單薄的手掌,而後抿唇道:“阿姐,自從林氏為了穩住自己在周家的地位將我從母親的手裏偷迴來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原諒他們了。”


    當初林氏從外麵偷迴來了周岩,但是卻並不知道自己偷迴來的人是大夫人的兒子,一切都是因緣巧合,雖然周岩(yin)差陽錯的迴到了自己的家裏,但是卻意外的換了一個(shēn)份。


    “阿姐隻是心疼你。”


    既然周岩都這麽說了,周歡也知道再也沒有辦法往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所以最後隻能就在這裏停住了。


    空氣中安靜下來之後,周岩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又開口說道:“阿姐,父親要迴來了。”


    “嗯?”


    周歡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周岩的(shēn)上,自從上一次齊煜知道自己不喜歡周慎元之後,他就任(xing)的動用了自己的勢力將周慎元調離了京城。


    要不是這一次二老爺分得清楚是非,關鍵的時候擺明了自己的態度,自己一個人將所有的一切都全部的承擔了下來,否則勢必也會牽連到周家的其餘人。


    “說到底,皇上還是考慮到了周家女兒,阿姐和大皇子府中的那位。”周岩開口。


    周歡這時候才明白當初老夫人的做法究竟是多麽的深謀遠慮。


    “既然如此,辭年,是時候讓京城的人看到你的本事了。”周歡目光灼灼的看向周岩。


    周岩點了點頭,“阿姐也覺得時候差不多了?”


    姐弟二人一拍即合,畢竟上一世的周歡可是周岩耳濡目染的,所以這一世的周歡在怎麽說也是在權謀上可以和周岩來迴博弈兩局的。


    “眼下就又一個合適的機會。”


    周岩勾唇,“阿姐的意思是說衛王(diàn)下的封賞宴上。”


    “王妃,麵好了。”玉溪正好在這個時候端了準備好的麵端了上來,恰好也打斷了房間裏原本該有的安靜。


    周歡將自己麵前(rè)騰騰的麵條放在了周岩的麵前,“這是你(ài)吃的,多吃點。”


    “阿姐?”周岩再次呆住,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周歡實在是太過於了解自己了。


    結果,周岩還沒有來得及拋出自己的疑問的時候,周歡已經邁著步子走到了房門口,“辭年,剩下的就讓阿姐看看你的本事吧。”


    “王妃,大少爺可厲害的要緊。”


    玉溪連忙陪話,“所以現在我們還是過去醫館看看大夫在不在吧。”


    這兩(ri)周歡的(shēn)子可算是恢複了一些,這不今天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shēn)邊的人,可以自己主動離開王府去醫館。對於周歡來說,這可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玉溪話音未落,她已經跑到了玉溪的前麵去。


    現在是六月,正是盛夏,京城地處偏北,所以炎(rè)總是要格外的(rè)(qing)一些,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就更是沐浴在陽光下,眼睛都沒有辦法眺望遠處了。


    “王妃,這是要去哪裏啊?”


    玉溪跟在周歡的後麵,而後無奈的抿唇苦笑著。


    她發現自己主子的方向似乎並不是醫館的方向,剛剛準備開口阻止的時候,周歡卻挑眉一笑看向玉溪說道:“我們去萬福樓裏坐一會?”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玉溪向來在周歡的麵前是沒有任何決定權的,而且玉溪也是斷斷說服不了周歡的,到頭來自己還是的乖乖的跟過


    萬福樓裏,這裏的客人似乎還是往常一樣的多,並且人潮擁擠,似乎看不出來和往常有什麽區別。


    一旁的玉溪看到如此的場麵,臉色卻是難看的要緊。


    周歡尋了一處靠窗戶的安靜地方,坐下去之後也讓玉溪落座在了自己的前麵。“這有什麽好生氣的,這裏的人應該沒人會關心這萬福樓背後的主人,其實這裏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喝茶的地方而已。”


    “是啊,知道了太多,反而對他們的肆意聊天並不好。”


    突然,一個清冷的男聲插入到了兩人的談話中,周歡抬頭卻對上了反客為主的齊衛。


    “五皇子?”周歡納悶看向來人,而後(shēn)旁的玉溪也立馬站了起來護在了周歡的(shēn)邊。


    齊衛抿唇看向周歡,“王妃很是守信。”


    三(ri)之期的時候,周歡如約的將萬福樓拱手相送,甚至讓單安將萬福樓的全部消息都告訴了齊衛,裏裏外外沒有絲毫的隱瞞。


    “隻是覺得,就算我有心隱瞞,也攔不住五皇子的一片赤誠之心。”周歡端起了芷麵前的茶水,“說到底,不過是想交一個朋友而已。”


    “朋友?”


    齊衛看向周歡的眼神裏又多了兩分的趣味,不得不說,他每一次和周歡的見麵都讓他刮目相看的。


    麵對齊衛的疑惑,周歡隻是沉默的低頭喝茶,而後隻是抬了抬自己的手示意齊衛喝茶。


    “不得不承認,弟妹是我見過為數不多的,有魄力的女子。”


    “我暫且就將五皇子的話當成是一種誇獎。”周歡抿唇一笑,心裏也寬鬆了一些,她能夠察覺的出來,自己和齊衛兩個人暫且應該就算是休戰了。


    和諧的氛圍下,齊衛突然想到了有趣的事(qing)。


    “走吧,帶你上二樓見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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