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瘦的這麽厲害?


    溫棠瞥了厲硯修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安靜的收拾著地下的碎片,也不管裂開的傷口,任由它往外冒血。


    厲硯修看到了餐桌上的青菜和米飯,心下便瞭然,叫來一個保鏢,隨口吩咐了幾句。


    總有一些擅作主張的人,既然如此,那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不大一會,樓下傳來一陣悽慘的叫聲。


    玫瑰公館,葷素不忌。玫瑰之下,是黑不見底的骯髒。


    溫棠指尖微頓,隨後恢復正常,繼續拾著碎片,直到全部清理幹淨。


    即使如此,溫棠還是沒有去清理傷口,隻用冷水沖了沖。


    厲硯修扔給溫棠手機,輕聲一笑,「好好看看。」


    手機頁麵,赫然是謝沉洲離世的熱搜。


    溫棠眨了眨眼睛,謝沉洲離世?她不敢相信的翻開評論區,又去謝氏官網,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謝沉洲確實走了,正如厲硯修說的那樣,他活不過五日,原來是真的啊。


    最後一絲僥倖徹底破滅。


    溫棠指尖不受控製的顫抖,喉嚨哽咽,淚水模糊眼眶,卻沒有厲硯修想像中的崩潰或者悲傷至極的神情,她捧著手機看了好久好久,那段視頻無限循環播放。


    最後,溫棠平靜的放下手機,似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沒關係,也就隻有十個月,她就可以去陪謝沉洲了。那樣,他們兩人誰也不會孤單。


    十個月而已。


    至於孩子,江皖可以教導好,溫棠也不用擔心,隻是有點遺憾,未能見謝沉洲最後一麵。


    幸好,溫棠相信後世。在那裏,他們可以永遠幸福。


    記得,十二歲那年,有人給她算過一卦,一生命苦,身如浮萍,孤苦無依。


    現在想來,那人說的也有點道理。


    時至今日,溫棠接受了所有。大概,她真的是不祥之人。


    接下來的日子,溫棠不悲不喜,淡漠如水,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


    一桌的飯菜,隻吃幾口。整整一夜,隻睡兩個多小時,大部分時間,都在發呆。


    苦難都是留給苦命人,小時候幸福的人,長大也差不了哪去。小時候不幸的人,長大也不會突然改命。


    所以,不幸永遠都隻是不幸。


    在某個黑夜,溫棠輾轉難眠,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顧一荊被關在玫瑰公館的某個地方,還有身上的u盤,得想辦法遞交出去。


    等這一切做完之後,她的生命也要到盡頭了。


    第370章 磕傷


    淩晨一點二十四分,是玫瑰公館保鏢警惕性最鬆的時刻。


    溫棠悄無聲息的走出臥室,沿著特殊通道,借著微弱的光,去往地下室。


    地下室的構造,就和監獄一樣,一個個的小房間挨在一起,門和窗戶都是鋼鐵所製,堅硬十足。


    地上一攤一攤的鮮血,烏黑髮紫。溫棠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始終沒有看到顧一荊。


    燈光明明滅滅,恐怖至極。


    「你在找什麽?」


    身後冷不丁的聲音傳來。


    溫棠後脊一涼,每一個毛孔都在無限的放大,叫囂著恐懼,她緩緩轉過身,正好對上厲硯修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兩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可溫棠還是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陰涼的氣息。


    厲硯修一步一步走近,與溫棠隻有一腳之隔,高大的身子籠罩住溫棠。


    「說說看,我幫你找。」


    溫棠下意識的後退,強裝鎮定,「不用了。」


    「找顧一荊?」厲硯修明知故問道。


    恐懼來源於未知,心思被戳穿了,溫棠也不那麽害怕了,坦然道:「你把他關在哪了?」


    厲硯修冷笑一聲,「你太小瞧顧一荊了,玫瑰公館也就能鎖住你這種蠢貨。」


    溫棠鬆了一口氣,看來顧一荊並不在這,那就好,最起碼他現在是安全的。


    厲硯修掃視了溫棠一眼,白色的睡裙過於寬大,露出一截白皙且修長的脖頸,甚至隱隱能夠看到那一片隱秘的風光,他眸中越發的熾熱,一把拽住溫棠的手腕,拖著她往外走。


    溫棠一驚,心髒亂跳,「你要做什麽?!放開!」


    不管溫棠怎麽掙紮,那雙手就像是死死的悍在她的手腕上,一點鬆動的跡象都沒有。


    溫棠踉踉蹌蹌的跟在厲硯修身後,上樓時直接踩空了,膝蓋磕在階梯的稜角處,接著就出現了一片淤青,溫棠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厲硯修眉頭微皺,停下來,檢查了一下溫棠的傷勢,好像挺嚴重的。


    「不就磕了一下?怎麽成這樣了?跟個花瓶一樣,一下都碰不得。」厲硯修嫌棄道。


    溫棠咬緊嘴唇,還是不可避免的流下淚。這些天,她已經在盡量避免想起謝沉洲,隻要不想,他就還在。


    靠著自我催眠,溫棠才能勉強活著。


    可心理防線總會有崩塌的時候,譬如此時。


    「別哭了!」


    厲硯修拽起溫棠,往臥室走,動作明顯比之前輕柔了許多。


    迴到臥室,厲硯修蹲下身,給溫棠上藥。


    溫棠往後縮了一下,低垂著腦袋,掩蓋著眼底的恨意,「不用。」


    厲硯修不由分說的按住溫棠的腳踝,用棉簽沾了一點藥水,細細的塗在溫棠的膝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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