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對於這黑衣人頭領月砂的話,靳言堂隻是聽十分,信三分。


    “是誰讓你來救我的?”


    靳言堂已經將手上勢力全部放了出去,基本上都擁護著靳啟嵐。


    現如今對於這些信息,他自然能問到多少就是多少。


    不過,他心中也沒抱太大希望,對方既然是受雇於人,自然也不會將雇主的信息告訴給靳言堂。


    但就在這時,出人意料的,月砂迴答了他:“那人叫陳玉鬆。”


    說到這裏,月砂看了靳言堂一眼,語氣依舊冷漠:“不過,方才跟你一起被關的那個女人不


    在我們的搭救範圍之內,如果你多出銀子,我們也可以救她,有時候人命的確是可以靠銀子買來的。”


    靳言堂眸色微沉:這月砂雖然話裏意思是這樣,但是她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然而,從月砂嘴裏聽到陳玉鬆的名字,靳言堂心裏卻沒有過多的震驚之感。


    畢竟依照陳玉鬆的性子來看,他的確是會派人來尋找自己的。


    不過,這人說銀子是可以買來人命的麽?


    對於這話,他並沒有迴應,隻是淡淡垂眸,看向手中衣服:“換衣服做什麽?”


    他沒有讓這些人去救尚珂蘭,因為這些人的目的很明確,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銀子來的。


    如果他現在能付得起銀子,方才早就出銀子讓這人將尚珂蘭也救出來了。


    聽他問起,月砂隻是瞥了他一眼,但並未不答,反而解釋道:“現在外麵的人已經認出你了,你再保持這副麵容遲早還是會被他們認出來的,換這身衣服,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出去。”


    說是有辦法讓他出去,其實也隻是讓他換上女裝而已。


    但靳言堂卻並沒抵觸,而是接著問道:“好,你們什麽時候走?”


    “晚上。”


    她們的便是夜路,自然要晚上從這裏離開。


    “好,到時候我跟你們一起離開。”


    似乎是有些驚訝於靳言堂的順從,所以月砂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但並未多說。


    她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如果不是陳玉鬆說了,可以將他的身份告訴給這人,她從一開始就不會跟這人多費口舌。


    之前本想殺了尚珂蘭,因為帶上她肯定是個累贅,但因為靳言堂的插手,所以她們並未得逞。


    月砂轉身,不再看向他,而是對身後那些同夥道:“大家在這裏看著他,別讓他出現任何一點意外,我出去打探情況。”


    “是!”


    這些人目送她離開後,成衣鋪子才算安靜下來。


    靳言堂淡淡瞥了她們一眼,繼而垂眸說道:“可以給我一杯水嗎?”


    他有些太過安靜了,或者說,他聽話的有些過頭了。


    但這些人並不熟悉靳言堂,也不覺的情況有什麽不對,其中一人隻是從腰間取下來一個水袋遞給他:“喝吧。”


    靳言堂將水袋接過,隨即放在口中喝了一口。


    待將水袋遞還給這些人的時候,他才擦了擦懶腰:“我要睡覺了,你們別打擾我。”


    “嗯,你睡吧。”


    這些人順著他的話說,可靳言堂卻皺了皺眉:“你們這樣看著我,我睡不著。”


    聞言,這些女人不禁皺了皺眉,隻覺得靳言堂這人事情好多。


    “你們轉過去,不然我沒辦法睡覺。”


    靳言堂無奈的看著她們,深邃的眸中並未顯出什麽撒謊的意味來。


    一時間,這幾個看守他的女人不禁相互看了看,但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好吧。”


    反正她們轉過去,也能看著靳言堂,他稍有什麽風吹草動,這些人都能發現他的動靜。


    然而,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剛剛轉身背對著靳言堂,靳言堂就已經從袖子裏拿了一個三角形的小油紙包出來。


    這油紙包裏,還有半包白色的粉末。


    是那時候,在水牢裏,尚珂蘭要喂給他吃下去的。


    這種毒藥的味道,靳言堂認得,是鶴頂紅。


    尚珂蘭之所以給自己服用鶴頂紅,是想告訴他,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嗎?


    靳言堂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這個油紙包,神色平靜。


    蘭兒,既然這是你的意願,那朕也會陪著你的,黃雀路上,他先行一步!


    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後,他修長的指尖微微一抬,這毒藥便送入了嘴中。


    靳言堂皺了皺眉,臉色有些難看。


    這毒藥的味道,並不怎麽好啊……


    此時,油紙包從他手中落地,發出一聲輕響。


    這些守著他的人頓時聽見了這動靜,不過都沒人理會。


    這麽小的動靜,他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然而,其中一個女人迴頭看去時,靳言堂卻已經捂著肚子,額頭上青筋跳動,一下子從椅子上跌落到了地板上。


    砰!


    重物墜地,瞬間就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她們紛紛迴頭,朝靳言堂看去。


    也就在此時,眾人都發現了不對勁。


    其中一個迅速上前將靳言堂從地上扶了起來,並捏著他下顎打量起來。


    見他印堂發黑,嘴唇烏紫,頓時,這人臉色一遍:“該死的,這家夥居然服毒自盡!”


    “什麽?難道是要給剛才那個女人陪葬嗎?”


    其他人紛紛驚異起來,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方才說話那人低頭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油紙,臉色難看起來:“這是剛才那女人要給他服下的毒藥,他居然趁亂收了起來,難道他不知道那女人當時想要毒死他麽?這蠢貨居然還自己把毒藥給吃了!”


    罵歸罵,可其他人還是有些倉促不安。


    “小林姐,這人要死了的話,待會兒月砂姐迴來,咱們怎麽跟她解釋啊?”


    這才是這些黑衣女人所擔心的事情。


    如果讓月砂發現她們失職,不知道會麵臨什麽樣的懲罰。


    被稱為小林姐的人正是方才說話那個。


    聞言,她掃了一眼已經痛昏過去的靳言堂,臉色難看的道:“不知道,等月砂迴來,我會親自跟她解釋,總之,既然那陳玉鬆隻是讓我們把人帶迴去,我想,活人和死人應該都是可以的吧?”


    反正銀子她們是收了,至於帶迴去的究竟是靳言堂的人還是屍體,那就全看天意了。


    這幾個女人聞言,無奈的點頭同意。


    而靳言堂此時,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種莫大的痛苦中。


    他並沒有真正昏迷,隻是閉上眼睛裝暈,而這幾個黑衣女人的話,他其實一直都聽在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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