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這條水蚺的弱點就是水了。


    而且,因為水位逐漸下退,隨著水的消失,它這時候也變得有些發狂了。


    砰!


    水蚺不停地用身體撞擊著地麵,碩大的蛇尾一下子橫掃到了靳言堂身上。


    “陛下!”


    頓時,尚珂蘭有些緊張的看著靳言堂,但是靳言堂卻靜靜地看著她,即便身體因為這一次撞擊受到了重傷,他也隻是淡淡隱忍著,並未動彈。


    這時候,尚珂蘭才想起來,剛才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靳言堂好像就對她說過,不要動彈。


    難道,這條巨大的水蚺看不見不會動的人嗎?


    尚珂蘭心想著,便止住了聲音,沒再動彈,而是緊緊地注視著靳言堂。


    兩人隔著一扇牢房的距離,一條水蚺瘋狂的在靳言堂那邊扭動著身軀,不停地想要往地麵竄去,它知道,在這地麵之下一定會有很多水。


    不過,尚珂蘭也有些好奇,這水蚺不是不在水中也可以活著嗎?為什麽會這麽依賴水呢?


    尚珂蘭有些不解。


    然而,早在她方才叫出陛下那一聲的時候,水蚺就已經聽見了她的聲音,並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一瞬間就朝她衝了過去。


    砰!


    水蚺碩大的身軀撞在牢房之上,這瘋狂的一撞,明明帶著那麽大的力道,看它渾身卻好像毫發無傷。


    尚珂蘭不禁愣了一下。


    這水蚺,有些奇怪。


    它血盆大口中,長著一嘴的尖牙利齒。


    似乎能咬碎任何東西。


    然而尚珂蘭並不動彈,也沒有再說話,這水蚺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尚珂蘭的存在了似的,惱恨的又叫了幾聲,便又開始去撞擊地麵了。


    這時,水牢裏的水已經在尚珂蘭按下機關後,便徹底從機關裏抽走了。


    也就是說,這時候,這個水蚺根本就找不到半點水。


    不過,靳言堂既然沒有告訴自己應該怎麽辦,那看來這情況還真的不是太壞。


    他就這麽靜靜地注視著尚珂蘭,似乎是在安撫她一樣。


    也似乎是在告訴她,讓她不要管他,自己趕緊逃。


    然而,兩個人好不容易相遇,尚珂蘭怎麽會逃走呢?


    終於,不知道撞擊了多久的地麵,這隻水蚺終於停了下來。


    它虛弱無力的躺在地麵上,碩大的身軀盤成一圈,腦袋軟弱無力的垂在地上。


    但是,靳言堂並沒放鬆警惕,而是等待著這隻水蚺徹底死去。


    也是這時候,尚珂蘭才發現,原來在靳言堂腰間綁著的那根鐵鏈,實際上掛在一根巨大的石鎖上。


    這石鎖,少說也有三百來斤重。


    而靳言堂,根本不可能帶的走它,也無法逃離這石鎖的束縛。


    雖然尚珂蘭心中還有些焦急,但也知道此刻亂了分寸根本也是無濟於事。


    此時,那條水蚺漸漸停止了喘息聲。


    剛才的撞擊十分劇烈,讓它腦袋都變得鮮血淋漓的,猩紅色的血順著它眼睛留下來,模糊了這張水蚺的臉,可也正因如此,它的模樣看起來更加猙獰嚇人了。


    尚珂蘭皺了皺眉,整個人有些緊繃,隻等這水蚺一死,她就徹底扭轉手上握著的青銅燈,然後把牢門打開,放靳言堂出來。


    這些鐵鏈銬子跟剛才自己四肢上的鐵鏈銬子一模一樣,想來她剛才從這些士兵身上搜索到的鑰匙應該對靳言堂是有用的。


    終於,那水蚺在此時已經完全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了。


    就在這時,一隻漆黑的蟲子,大約有小拇指那麽長,十分纖細,身軀上長滿了細小的足,不知道共有多少條足,但是看著跟蜈蚣卻沒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隻見這隻蟲子從水蚺的血盆大口裏鑽出來後,便徑直順著地麵上的一個小眼,努力鑽了進去。


    然而它即將鑽到那個小眼裏時,靳言堂眸光微動,突然旋身一甩,腳上綁著他的鐵鏈頓時飛射過去!


    鐵鏈飛射的動作很快,頃刻間就將那隻漆黑細小的蟲子給打死了。


    但蟲子一死,頃刻間就有一股青色刺鼻的煙霧從蟲子體內冒了出來,隨後消散於空氣之中。


    不一會兒,那青色氣體就不見了蹤跡。


    靳言堂離得遠,所以根本沒有受到那股青色厭惡的襲擊。


    尚珂蘭送了口氣,將這隻青銅燈徹底扭轉下去。


    轟隆!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轉下青銅燈後,頃刻間,這扇水牢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而靳言堂和她之間,也終於沒了任何阻隔。


    尚珂蘭臉上神色終於微微鬆了一下,沒有剛才那麽緊張和害怕了。


    隻見她拿著從士兵身上找到的鑰匙朝靳言堂走了過去。


    “陛下,我這就放你下來!”


    尚珂蘭速度不慢,很快就找到鑰匙,對準鐵鏈銬子上麵的眼孔就插了下去。


    扭轉之下,再找到鑰匙將靳言堂身上的石鎖鏈子給解開,靳言堂才算是終於沒了束縛。


    隻是很奇怪的是,那幾個士兵這麽久都沒有迴去,他們那邊竟然沒有派人過來看一看。


    “陛下,來!”


    將靳言堂身上的束縛都解開後,尚珂蘭伸手扶著他下來。


    而靳言堂之前就因為水蚺發狂的時候被它重重橫掃了幾下身子,身體本就受了重傷。


    他又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動彈半分,所以看起來就好像沒什麽事一樣。


    尚珂蘭將他放下,接過他的時候,便牽著他的手,準備和他一起走。


    但……


    “你走吧,蘭兒。”


    靳言堂卻沉悶的對她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並鬆開她的手,靠著牆壁坐了下去。


    現在這張臉根本就不是他的臉,所以看不出他現在真實的表情。


    隻是透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眼裏十分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尚珂蘭心裏刺疼了一下,她上前,將靳言堂提起來,一言不發的扶著他朝外麵走。


    靳言堂想要推開她,語氣也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我讓你走!我用不著你管。”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著急。


    尚珂蘭卻並不搭理他,隻是繼續扶著他朝外麵走去。


    路過幾個士兵屍體旁邊的時候,靳言堂終於不再推搡尚珂蘭,隻是眼神一變,痛苦之色閃現其中。


    “噗嗤!”


    驀地,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靳言堂整個人的力量也似乎都在此時消失了似的。


    原來,從見到尚珂蘭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強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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