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珂,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你怎麽一點羞恥心都沒有?我讓你脫你就脫嗎?”


    尉瑾煩躁的抓著頭發,忍不住指著尚珂蘭罵了起來。


    尚珂蘭抓著他蓋在自己身上的紅色錦衣,指尖不禁緊了緊。


    少頃,她雙眸微眯,神色冷靜的看著他:“你生氣了,生氣的樣子像一個孩子,我與小太子關係如何與你無關,你到底為什麽生氣?”


    就算靳啟嵐不是她親兒子,但隻要他真心實意的叫自己一聲母後,尚珂蘭也會像剛才那樣,不顧一切護他一命。


    此話一處,原本還煩躁憤怒的尉瑾便忽然如鯁在喉,渾身動作頓了一下。


    但不等他迴答,尚珂蘭便將他衣服丟還給他,將地上那套白色的衣服撿起來換好,順勢解了頭上發釵。


    她纖細蔥白的指尖在烏黑淩亂的發間交織著,動作不快,卻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很快,一套衣服換好,淩亂的頭發也整齊的垂落在她腰間,尚珂蘭正欲將發簪在頭上戴好,不料尉瑾忽然伸手攔住她:“就這樣,挺好看。”


    “嗯?”


    尚珂蘭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對他的反應感到很是不解。


    但尉瑾順勢收迴手,臉上雖還有幾分別扭之意,但還是對尚珂蘭說道:“反正本殿怎麽說,你怎麽做就行了,給本殿好好在這皇子府待著,你暫時不用迴後院了。”


    就這麽留下一句話,尉瑾便赤裸著上身,抓著他的衣服朝門外走去。


    大門一開,關門聲卻又緊接著響起。


    尉瑾的身影從溫泉房中消失,徒留尚珂蘭一人在溫泉房中站著。


    半晌,尚珂蘭才從尉瑾的話中迴過神來,一時間,她不禁搖了搖頭,有些狐疑的看著大門的方向:“莫名其妙…….”


    這的確讓尚珂蘭有些意外,尉瑾居然沒有再出言譏諷她?


    也不知道尉遲和靳言堂他們怎麽樣了,大周現在情況如何?


    無論如何,尚珂蘭也要趕緊迴去。


    將尉瑾從腦海中拋出去後,尚珂蘭裹了裹身上的白色毛領大氅,而後推門朝後院走去。


    就算待會兒尉瑾迴來發現自己沒有留在溫泉房中,他也沒機會跟自己發脾氣了,因為那時候,她可能已經進入榮媛堂的暗道之中了。


    外麵,灰暗的天空上不知何時飄起了一層雨夾雪,下的還挺大,讓原本就處於寒冷中的晉國顯得更加冷了。


    此時,皇宮,椒房殿。


    王貴妃穿著一身藕荷色長裙,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棉襖,紅色的緞麵顯得很是華麗,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


    張寶芝站在大殿中,神情恭敬,忐忑的對王貴妃匯報道:“這幾日,殿下很少迴太子府,臣妾派人去監視他,卻被太子殿下輕鬆甩掉,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不過有一件事情,臣妾想,您可能會感興趣。”


    她穿著一件水藍色裙子,外麵披著一件常常的襖子,這倒是很少見的打扮,張寶芝少有穿這麽素淨的時候,想來也是這段日子在太子府中受到了不少折磨吧?


    畢竟尚珂蘭剛剛被尉瑾從太子府抓走,這張寶芝就迫不及待的跳到尉遲麵前蹦躂,還落井下石,做了一堆蠢事,尉遲留她一命就算好的了。


    聽張寶芝這麽說著,王貴妃不禁淡淡轉眸看向她,狹長的眸中帶著不怒自威的含義:“你且說來聽聽,若是本宮沒有你說的那麽感興趣,這個月的解藥你就別想拿到了。”


    張寶芝也是被王貴妃用斷腸散控製了的人,早站在她剛被遲遠帶來見王貴妃的時候就已經服下斷腸散了。


    雖然跟著王貴妃會受到毒藥折磨的痛苦,可她從王貴妃這裏得來的榮華富貴,卻是比她做張府二小姐的時候還要多的。


    待王貴妃話音剛落,張寶芝便匆匆點頭,眼裏閃爍著一點欣喜之意:“啟稟貴妃娘娘,前幾日二殿下來了一趟太子府,然後把莫問從太子府裏帶走了。


    也是從那天氣,太子殿下便特別懼怕寒冷,而且身體變得很是脆弱,經常半夜裏悄悄請太醫進太子府中看病,現在臣妾從太子殿下的書房前路過,甚至能聞到裏麵飄出來的濃烈的藥味兒!”


    她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情隻要有心觀察,便不難發現。


    況且尉遲似乎也沒有有心隱瞞,隻是掩飾了一下而已,可這點掩飾在張寶芝看來,就跟沒有似的。


    聞言,王貴妃手中握著的茶杯不禁微微一頓,驀地,她眸光一厲,忽然轉頭看向張寶芝,聲音嚴肅了許多:“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有查出那太子殿下為何身體不好?”


    王貴妃一下子便向張寶芝問著關鍵問題,平日裏帶著幾分慵懶之意的她,似乎因為這幾天心情不佳的緣故,在椒房殿的時候也卸下了麵具。


    “是真的,臣妾斷然不敢欺騙貴妃娘娘,隻是臣妾無能,暫時沒有叉出去太子殿下為何會突然生病,瞧他那樣子,似乎是傷寒,隻是普通的傷寒不可能半夜裏三番五次的叫太醫過去,所以,臣妾猜測,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大限將至?”


    張寶芝說這些話時,眼裏不禁露出了亮光。


    可她話音一落,王貴妃並沒有接過她的話茬兒。


    一時間,寢宮裏安靜下來,帶著幾分壓抑之感。


    少頃,王貴妃才雙眸微眯,從張寶芝身上收迴目光,對她擺了擺手:“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


    張寶芝恭敬應著,低頭退了出去。


    隻是她轉過身時,眼裏卻帶了點失望之色:唉,這次什麽賞賜也沒得到,這王貴妃真是越來越小氣了,以前隨便給她遞個消息,她都會隨手賞賜自己什麽首飾或銀子的。


    有一次,王貴妃特別大方,把隨手放在桌上的金瓜子直接抓了一把給她呢!


    不過她也隻是想想,很快便離開了椒房殿。


    待張寶芝一走,寢宮裏剩下來的便都是王貴妃的心腹了。


    王貴妃有些頭疼的揉著眉心,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


    見狀,一旁伺候的春雪趕緊上前,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端上去:“娘娘,您喝點茶吧。”


    王貴妃推開她的手,緩緩將手放了迴去,眼裏有些擔憂的道:“本宮這心裏最近總是七上八下的,瘮得慌,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你再去給我找找遲遠,一定要把他給我找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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