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手一拍,和管事身旁的桌子便碎成了幾大塊,轟然倒下。


    頓時,和管事一個字也不敢再提,隻低著頭,轉而道:“是,奴才這就去為您準備馬車。”


    “不用了,本殿突然看你礙眼,你最好這段時間都別出現在本殿麵前!”


    尉瑾話音一落,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皇子府。


    雪,逐漸沾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那平日張狂的紅衣男子,此刻的背影卻顯出幾分寂寥。


    和管事忍不住從他身上收迴目光,搖頭歎氣,喃喃自語:“唉,尉遲可是你的親哥哥啊,若皇後娘娘還在,看見你們如此廝殺,不知該有多傷心啊!”


    隻可惜,眼下大堂裏空無一人,沒有人聽見他說的話。


    此時,太子府,書房。


    尚珂蘭和尉遲站在桌邊,桌上擺放著一封拆開的信和一封未拆開的信。


    尚珂蘭大致瀏覽了老皇帝留給先皇後的信,不禁嗤笑一聲:“人都死了,皇帝這封道歉信寫的再好,又有什麽用?不過從我聽說的那些傳言來看,晉國的皇帝應該不會這麽迂腐才對,這封信裏會不會另有深意?”


    她說著,神色未變,將這封信拿在手中,有仔細查看起來。


    但其中內容,真的隻是寫著道歉和哀思之類的內容,至於別的什麽東西,便真的沒有了。


    尉遲歎了口氣,從這封信上收迴目光:“罷了,真正重要的還是那封聖旨,無論如何,我也須得盡快把那封聖旨拿出來,這次能從密道裏發現這兩樣東西,還真是多虧了你了。”


    看著這封信,尚珂蘭始終想不明白其中關節,便隻好暫時將這封信還給尉遲。


    聞言,她便對尉遲笑了笑:“那皇帝留給尉瑾的那封信,你打算交給他麽?”


    從那人留給皇後的信來看,皇帝似乎沒有想過自己的密道會有一天被人打開,所以信上毫不避諱的寫了很多。


    況且,皇帝在重病昏迷之前便似乎料到了自己的處境,卻還特意留下一封信給自己最不受寵的皇子,這實在是令人想不明白,也足以讓人好奇。


    尉遲垂眸掃了一眼放在桌上未被拆開的信,冷漠的琥珀色眸光中閃爍了一下,低聲道:“尉瑾和王貴妃現在隻想殺了我,所以現在還不是把這封信還給他們的最好時機。”


    話音剛落,阿生便推門而入,神色嚴肅的看向尉遲和尚珂蘭:“殿下,蘭姑娘,剛剛東伯在門口發現了暈倒的二殿下,二殿下似乎中毒了。”


    霎時間,書房中寂靜下來。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便跟著阿生朝外麵走了出去。


    少頃,客房內。


    一個紅衣男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額頭上不停地冒著虛汗。


    兩鬢斑白的東伯正站在床邊給他擦汗,這時,房門被人推開,阿生帶著尉遲和尚珂蘭走了進來。33聽書


    見狀,東伯忙起身,焦急的神色中微微鬆了口氣。


    他連忙對尉遲和尚珂蘭行禮,繼而無奈的指著床上的道:“老奴正開門掃雪,結果就發現二殿下正昏倒在門口,嘴裏還呢喃不清的喊著救命,老奴一時間也慌了神,忙把他悄悄帶到了客房來,也沒敢請大夫過來,便先通知阿生去了。”


    說話時,尉遲已經走進床邊,伸手給尉遲把脈。


    尚珂蘭對東伯點頭致意:“東伯,您做的沒錯,這件事情確實不應該打草驚蛇。”


    阿生同樣對東伯點了點頭。


    見這裏似乎沒自己什麽事情了,東伯便鬆了口氣,對幾人道:“那老奴先下去了,以免後院的那些女人們起疑,有什麽事情,您二位派阿生來叫老奴一聲就是。”


    說罷,東伯恭敬退了下去。


    尚珂蘭來到床邊,垂眸掃了一眼尉瑾,微微皺眉:“他怎麽樣了?看他的模樣,似乎也不像是別人追殺至此,倒像是無故昏倒在太子府門前的,這實在是有些奇怪,說不定是尉瑾的奸計。”


    不管尉瑾和王貴妃的關係表麵上看起來如何,起碼他們現在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對付尉遲。


    阿生也讚同的點了點頭:“殿下,您還是趕緊讓屬下把他送迴皇子府吧,否則留他繼續在這裏待下去,肯定是養虎為患!”


    尉瑾微微皺眉,從尉瑾手腕上鬆開,若有所思的扒開他眼皮看了看,隨即確定道:“這是九陰散,聽說是王貴妃專門用來控製手下之人的一種毒藥,毒性非常猛烈,解藥迄今為止都沒有製作出來,隻能以毒攻毒,在毒性發作之前將毒性壓製下去。”


    “長此以往,中毒者的身體會很快虛弱下去,看尉瑾這樣子,他似乎是中毒昏迷了,我剛才為他把脈,能感覺到他體內的真氣正在快速消散。”


    “什麽?王貴妃竟連自己的兒子也能下得去狠手!”


    尚珂蘭忍不住有些驚了一下,待尉遲說完,她有些遲疑的看向尉遲:“太子殿下,這尉瑾曾經抓走過我,他並不像是能被人掌控的家夥,若你想招攬他為己用的話,恐怕絕非易事。”


    聞言,阿生也不禁皺了皺眉。


    自家主子隻是表麵上看著性子冷漠,實際上內心卻非常善良,救過的人要比刺殺的人還多。


    尉遲眸光閃爍了一下,微微抬眸直視著尚珂蘭:“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麽要在王貴妃麵前裝作不認識你,而且還處處維護你嗎?”


    此話一出,尚珂蘭微微有些愣在原地。


    她不是不好奇,不是不想知道,她隻是覺得不可能從尉瑾嘴裏問到真相。


    此時,床上的尉瑾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似乎下一秒就會停止唿吸似的。


    見尚珂蘭咬唇不語,似乎有些猶豫,尉遲便對她微微一笑,繼而迴過頭去,伸手在尉瑾身上點了幾個穴道:“我先幫他護住心脈,等救醒他之後再做打算吧,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偏偏暈倒在太子府,蘭姑娘,你先隨阿生下去休息吧。”


    尉遲現在不需要有人打擾,也許他有自己的打算。


    於是,尚珂蘭跟阿生不約而同的對他點了點頭,繼而退了下去。


    隻是兩人都守在門外,哪裏也沒去,他們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若尉遲剛好為尉瑾運功的時候,有人突然闖入,到時候便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然而他們說話的時候,卻沒注意到,床上,那紅衣男子的眼皮突然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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