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堂三歲的時候,他的父親就給他請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客遲遠,雖然是俠客,但遲遠卻亦正亦邪,經常與先帝統治下的朝廷作對。


    遲淼初次見到靳言堂的時候,是在她三歲那年,靳家的花園中,小河邊。


    那少年一身白衣,溫和的對她笑著,喚她“師妹”,眼神明亮有光,聲音也十分好聽。


    就是兩人第一次見麵後,遲淼和靳言堂常在一起跟遲遠學武,而遲淼也總是喜歡粘著靳言堂,跟他一塊兒做事。


    直到兩人十六歲那年,靳言堂要為家族報仇,要解救天下受先帝暴虐之苦的百姓;遲遠似乎料到了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做好了兩手準備,若靳言堂成功登基,他便帶著遲淼迴來,若靳言堂失敗,他已經帶著遲淼離開了京城,兩人也不會受到什麽牽連。


    而遲淼怎麽也沒料到,兩人七年後再重聚,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卻已經愛上了別的女子,可她卻一直在癡癡地等待著和師兄重逢,然後嫁給師兄的那一天!


    此刻,聽到房屋裏靳言堂親口承認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遲淼早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想跳下去大聲質問他一番。


    可她剛有此意,卻飛來一顆小石子在她身上彈了一下,一瞬間,她整個人都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遲淼惱恨的瞪向下麵的遲遠,遲遠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淡淡的收迴手,皺眉看向靳言堂。


    “堂兒,你還真是無情,這話被你師妹聽到了,不知道她該有多傷心,不過多說無益,話我就放在這兒,那和親公主你必須娶下,否則我會殺了那個叫蘭珂的女人,這種絆腳石就不應該擋在你和淼淼之間。”


    事到如今,靳言堂已經明白了,師父一再要他迎娶樓蘭送來的和親公主,恐怕那公主就是遲淼了。


    遲遠混跡江湖,在江湖上的本事有多深靳言堂是知道的,凡是跟他作對,反抗他的人都死了,且此人亦正亦邪,從來沒有歸屬哪一派的說法,根本就是隨心辦事,且他武功高強,誰也奈何不了他,便是自己在他麵前都隻是如三歲孩童般的存在。


    此刻,遲遠滄桑而冷漠的目光正平淡的看著他,似乎並不著急,隻是耐心的等著他的答案。


    少頃,靳言堂才緩緩抬頭看著他,神色平靜的道:“師父,我是不會娶師妹的。”


    此話一出,空氣中的氣氛明顯凝固起來,一時間,氣氛有些僵硬。


    可突然,遲遠卻將目光從他身上收了迴來,語氣沒有絲毫意外的道:“你會娶的,這天下還沒有誰能忤逆我的心思,就算你如今是皇帝也不例外,別忘了,我可是你師父,沒有誰會比我更了解你,你若不娶淼淼,那你就會失去你心愛的蘭珂。”


    這種殘忍的事情到了遲遠嘴裏,他卻能說的風輕雲淡,似乎一切選擇都很簡單。


    靳言堂眼神暗了暗,放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起來。


    可遲遠說完這話後,便沒再留下來,而是對他擺了擺手,平靜的道:“趁我現在還沒有對外麵那兩個小子起殺心,你最好趕緊把他們帶走。”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誰也無法反抗,就算是靳言堂也不為過。蛋疼


    此刻絕不是跟遲遠翻臉的時機,他得帶著尚可霖和陳侍郎離開這裏。


    於是,靳言堂收斂眸中神色,隻是像以前一樣,對遲遠低頭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這裏,連那具屍體都已經顧不上了。


    待靳言堂走後,遲遠才隨手向遲淼的方向彈了一顆石子,而後又朝簾子外麵彈了一顆石子,這兩顆石子分別彈在了遲淼和尚可霖的身上。


    霎時間,兩人身上穴道解開,遲淼衝動從房梁上飛落下來,站在遲遠麵前,委屈的看著他:“師父,你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下來?我隻是想當麵找師兄問個清楚!”


    遲遠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剛才你也聽見你師兄說的了,你這時候現身,也隻是減少你師兄對你的好感而已,要記住,你跟我在你師兄麵前必須要有一個人唱紅臉,一個人唱白臉。”


    “我越是欺壓他,威脅他,你就要越是表現出理解他,安慰他的模樣,並一直陪在他身邊,懂嗎?男人嘛,女人稍微溫柔解意一些,沒有誰會把持得住的,你師兄也不例外。”


    聽了遲遠這一番解釋,遲淼頓時眼睛一亮,也顧不上剛才心痛的感覺了,隻擦了擦眼睛,對遲遠重重點頭道:“嗯,我知道了,師父!”


    此時,酒肆外。


    尚可霖的穴道被解開之後,不等靳言堂帶著他離開,他就一手一個分別提著陳侍郎和靳言堂迅速離開了這條巷子,他一路不停歇的把靳言堂送進皇宮後,才散去了體內憋著的那口真氣,雙腿發軟的靠在禦書房柱子邊坐著。


    陳侍郎比起兩人來身體要更為文弱,早就扛不住那藥力昏睡了過去。


    尚可霖歇了一會兒後,扶著柱子站起來踢了踢他,陳侍郎卻沒有任何反應,見狀,尚可霖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看向靳言堂道:“陛下,今日真是太危險了,那酒肆裏的老頭竟然還是個江湖高手,還好他沒有對你動手,我去找太醫來給你看看吧。”


    說著,尚可霖轉身便走。


    “等等!”


    靳言堂聲音有些沙啞的攔住他,迅速抓住他的手道:“不要去叫太醫,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尤其是不能讓蘭珂知道。”


    聞言,尚可霖皺了皺眉,轉身看著他:“那酒明明有問題,若不是我喝得少,我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帶你迴來,而且這件事情跟蘭珂有什麽關係?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那酒的問題不大,這件事情跟蘭珂也沒有關係,朕會處理好的,霖兄,今日多謝你了,你把這陳侍郎帶迴去吧,朕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靳言堂緩緩鬆開他的手,眼裏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有些心不在焉的對尚可霖說著。


    也不知道那老頭子對靳言堂說了什麽,竟能擾亂他的心緒,這還是尚可霖第一次看見靳言堂露出這副模樣。


    於是,尚可霖便沒再多留,而是扶著陳侍郎走了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禦書房裏便隻剩下靳言堂一人,他把臉埋在雙手之內,看不清他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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