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養心殿。


    用過午膳後,尚珂蘭送了靳啟嵐迴慈寧宮午休,又目送靳言堂去了禦書房,一時間,寢宮裏安靜無比,尚珂蘭閑來無事,便坐在琴台上撫琴,熟悉琴技。


    尚珂蘭在宮中沒有位份,靳言堂也沒有給她冊封,可靳言堂卻下了死命令,任何人見了尚珂蘭都必須保持,以最高的禮儀接待和相迎,並且靳言堂還給了她一塊兒免死金牌和他本身的貼身玉佩,見玉如見人,因此,尚珂蘭雖然不是後宮之主,卻勝似後宮之主。


    陛下除了宿在她這兒,便從來不會去其他女人的宮殿,以至於許多女人都覺得,這位住在養心殿的秀女蘭珂是個非常有手段的女人,能籠絡住陛下的心,甚至比已經仙逝的皇後娘娘更為厲害!


    更有甚者,前段時間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謠言,竟然說蘭珂跟已逝的皇後長得十分相似,所以陛下才會寵愛她一人。


    不論哪種,人們似乎一定要為蘭珂受寵,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才肯甘心似的。


    尚珂蘭彈琴時,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冒出了這件事,臉上的笑容便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愉悅之色。


    這時,梔子掀開簾子走了過來,待在尚珂蘭麵前站好後,她才從懷裏拿了有一個沉甸甸的的荷包出來,恭敬的對尚珂蘭道:“小姐,這是方才奴婢送月妃出養心殿時,月妃賞賜給奴婢的。”


    尚珂蘭看都沒看這荷包一眼,一把將它推還給梔子,眼裏露出點玩味之意笑看著她:“你覺得月妃給你這個是什麽意思?”


    此話一出,空氣中沉默了一下。


    片刻後,梔子便若有所思的答道:“月妃給奴婢打賞,或許隻是想拉進奴婢與她的關係,屆時她可以從奴婢這裏得到對她有用的消息,說白了,月妃就是想讓奴婢加入她的陣營,和她站在一條線上。”


    短短幾句話,裏麵的意思卻表達的清晰明了。


    尚珂蘭笑眯眯地對她拍了拍手,聲音揶揄道:“梔子很聰明,分析到我心坎兒裏去了,那梔子為何將這荷包交給我?”


    梔子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答道:“奴婢心裏隻有您一個小姐,您還明知故問。”


    被梔子戳破心思,尚珂蘭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對梔子道:“這賞銀你收著就是,月妃想利用你來對付我,我們為何不來個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一時間,梔子不是很能理解尚珂蘭話裏的意思,被她說的愣了一下,而後才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就裝作沒有發現她的意圖跟她繼續來往,最好還能表現一下你對金錢的貪婪和渴望,大體可以表現得像以前的福公公,而我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與她周旋。”


    尚珂蘭為梔子耐心解釋道,隻是提起福普,她臉上的笑容還是淡了一些。


    畢竟福普曾也跟兩人關係要好,若不是福普和曉夏到了最後關頭舍命相救,尚珂蘭不用等到後麵救孩子,她就已經死在嘉妃手裏了。


    梔子看出尚珂蘭眼裏的神色變化,便柔聲答道:“小姐,奴婢明白了,您若是想起了福公公和曉夏他們,不如我們待會兒去太醫院找知秋,和知秋一起去祭拜他們吧?”


    靳言堂知道尚珂蘭重感情,所以當年肅清後宮之後,他主動給當初死去的聞春、晚冬、曉夏和福普建立了墓碑,而女官元歌如今在慈寧宮輔佐太後辦事,當初的玉柳也留在了將軍府,管理起了尚可霖的莊園。


    怎麽說呢?不過幾年過去,轉眼間就已經物是人非了。雨滴書屋


    一時間,尚珂蘭心裏有些感慨,或許時間真的會衝淡悲傷,如今再想起那些事情來,尚珂蘭也沒有以前那麽傷感了,更多的則是懷念,懷念大家在一起時的日子。


    待梔子說完後,尚珂蘭便讚同的點了點頭:“好,下午隨我去太醫院吧。”


    “是,小姐。”


    禦書房,靳言堂和陳侍郎兩人在大殿裏相對而立,陳侍郎似乎正在對靳言堂匯報朝廷中如今的情況。


    “迴稟陛下,陸侍郎那邊傳來消息,還需要再等三個月,江南一代的水庫和大壩就會重新修建好,完工之後陸侍郎便立刻迴京城。”


    三個月?也不是很晚,應該能趕得上蘭兒的冊封大典。


    靳言堂眸光微動,眼裏若有所思。


    陳侍郎跟在他身邊,為他忠誠竭力的辦了這麽久的事情,對靳言堂這些細微的動作很輕易便能捕捉到。


    隻是此刻,他卻皺了皺眉,不禁對靳言堂道:“隻是,陛下當真想好了,還是要冊封蘭珂姑娘為皇後嗎?”


    空了三年的後位,到如今來看,它終於等來了它的主人。


    靳言堂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雙手負於身後,冷峻的容顏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這是自然,三個月後,子瑞迴來,屆時朕要請以前的左相夫婦,和如今的尚可霖來參加這場冊封大典。”


    “那蘇大學士您打算怎麽處理?”


    陳侍郎聽了他的話後,不禁有此一問。


    靳言堂不在意的對他揮了揮手,淡淡的道:“蘇大學士知道朕的底線,若非他心裏還有大周朝,眼裏還有朕這個皇帝,你以為他和大臣們聯名逼朕把溫秀妍收進後宮的時候,朕為什麽沒治他得罪?”


    不過是懶得跟這樣的人計較了,況且對於人才,靳言堂還是很愛惜的,就如同尚珂蘭跟他說的那樣,國家社稷的發展離不開每一個人才,要愛惜人才和善用人才,才能製造出對朝廷和國家最大的價值。


    且靳言堂深知“求同存異”的這個道理。


    而陳侍郎問了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後,靳言堂不禁勾唇一笑,看向陳侍郎道:“說起這事,蘇大學士應該感謝蘭珂姑娘的大度。”


    陳侍郎聽了這話,卻有些不懂了,但他仍舊沒有再問。


    下午,國子監。


    放學的鍾聲剛剛敲響,在國子監裏讀書的王公子孫們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起書包,帶著仆人伴讀從大門內一湧而出。


    靳啟嵐剛走出門外,一個身穿粉色衣裙的女人就來到他麵前,並友好的笑著對他行禮道:“太子殿下。”


    靳啟嵐抬眸看去,黑眸中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


    這女人身上好大一股濃烈熏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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