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時,熙夢宮。


    趙可涵換了件淡紅色繡金絲雀薄躺在美人榻上,不多時,馨蕊走了進來,恭敬行禮道:“啟稟娘娘,奴婢跟長公主解釋了,長公主並未跟您生氣,還讓奴婢提醒您,陛下已經對您起了警惕之心,讓您行事小心。”


    聞言,趙可涵鬆了口氣,道:“還好,姑姑沒有跟本宮置氣。”


    下午她也是為了靳言堂豁出去了,她怨的人也隻有父皇,並非真的想跟姑姑翻臉。


    這時,福慶喜恭敬的走了進來,稟報道:“啟稟娘娘,奴才有事要跟娘娘稟報。”


    馨蕊退至一旁,趙可涵垂眸看了他一眼,起身道:“什麽事,說罷。”


    福慶喜恭敬呈上手裏的白鴿和一張信函,道:“娘娘,這是陛下的信鴿和迴信,從迴信上來看,宸妃已經……懷有身孕了!”


    霎時間,趙可涵手指緊握,眼裏閃過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可下一秒,她就從福慶喜手中奪過信函,並快速瀏覽了一遍。


    這信函上的字跡的確是靳言堂的不假,那這麽說來,尚珂蘭是真的懷孕了!


    頓時,趙可涵撕碎了手裏的信函,目露兇光,道:“不行,不能讓尚珂蘭生下這個孩子!”


    否則,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會白費的!一定不能讓她生下這個孩子!


    趙可涵神色有些瘋狂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福慶喜低眉垂首,恭敬道:“娘娘,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要知道尚珂蘭生下這個孩子,對咱們可是有害無利的!”


    趙可涵迴過神來,眼裏的怒氣漸漸收斂。


    她冷冷看了福慶喜一眼,道:“哼,本宮怎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這孩子對大周朝來說意味著什麽,本宮不是不清楚!”


    她說著,轉過身去,冷聲道:“你現在立馬去請長公主過來!”


    “是,娘娘。”


    福慶喜沒有過問趙可涵到底想幹什麽,隻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趙可涵看著福慶喜放在桌上的白鴿,眼裏的閃過一抹冷意。


    她來到這白鴿麵前,伸手握著它,失神的道:“你這信鴿,怎麽不給本宮帶來一些好消息?”


    說著,她手裏漸漸用力。頓時,信鴿痛苦的掙紮起來,不停的撲棱著翅膀。


    “咕咕!咕咕!”


    信鴿叫的慘烈,卻很快就沒了動靜,嘴角裏滲出血絲,染紅了它潔白的羽毛。


    趙可涵居高臨下的看了它一眼,眼裏露出不滿之色。隨後,她將手裏這信鴿扔到地上,不屑的道:“沒趣,這麽快就死了。”


    此時,一輪新月淒冷的掛在皇宮上空,養心殿,兩個黑影走進了寢宮內。


    福普正焦急的在寢宮裏徘徊,他皺眉道:“哎呀,春狩都結束了,這陛下怎麽還不迴來?莫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不成?要不去請左相幫忙吧?”


    突然,門外傳來動靜,福普警惕迴頭:“是誰?”


    “吱吖!”


    門被推開,衣服濕漉漉的靳言堂帶著一個髒兮兮的粗使宮婢走了進來。


    頓時,福普一喜,連忙迎上去道:“陛下,您可算迴來了!”168


    靳言堂腳步不停,來到衣櫃前拿出一套中衣換上,將濕衣服遞給福普,道:“這衣服拿去燒了。”


    福普一愣,道:“陛下,您聲音怎麽這麽沙啞?”


    一旁,曉夏解釋道:“陛下泡了一下午的溪水,可能有些傷風。”


    福普聞言,轉眸看向她,疑惑的道:“灑家瞧著你有些眼熟,你怎麽知道陛下泡了一下午的溪水?”


    曉夏張嘴解釋,話還沒說出來,就見靳言堂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平靜的道:“她是曉夏,迴來的路上摔了一跤,福普,你馬上把這衣服燒了,然後請蘇院判過來。”


    福普忙迴過神來,恭敬道:“是,陛下。”


    他說著,躬身退了出去,隻是和曉夏擦肩而過時,還是忍不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曉夏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待福普走後,曉夏才小心翼翼的對靳言堂道:“陛下,您把奴婢帶到這來幹什麽?”


    靳言堂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她道:“朕的養心殿缺個掌事女官,你之前在宸妃身邊伺候,今後便好好待在養心殿吧。”


    起碼他在養心殿,養心殿還算安全。


    曉夏一驚,詫異的看著靳言堂,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陛下,奴婢笨手笨腳的,您怎麽肯讓奴婢做養心殿的掌事女官?”


    一下子從二等宮婢一躍成為跟福普相比肩的存在,曉夏有種被餡餅砸中的感覺,腦袋裏暈乎乎的。


    靳言堂從她身上收迴目光,聲音低沉的道:“朕說什麽就是什麽,你隻要明白從今往後,養心殿內殿由你掌管就行了。”


    他眸光微閃,曉夏是蘭兒身邊的人,讓她做掌事女官,總比讓趙可涵安排人在養心殿來的好。


    況且曉夏今日救了她一命,做了養心殿的掌事女官,這後宮中,便是嘉妃也不敢對她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曉夏見靳言堂這麽說,心裏雖然還是有些不安定,但也不敢再跟靳言堂單獨相處下去,隻恭敬行禮道:“那好吧,多謝陛下,奴婢先行告退。”


    曉夏走後,寢宮裏便徹底安靜下來,不多時,福普帶著蘇院判走了進來。


    “臣參見陛下……”


    蘇院判給靳言堂行禮,卻被靳言堂抬手打斷,道:“蘇院判,給朕診脈。”


    蘇院判不敢怠慢,恭敬上前,伸手給靳言堂把脈。


    片刻之後,蘇院判皺了皺眉,摸著胡須遲疑的道:“陛下脈象虛弱紊亂,似乎被猛藥藥性侵擾,傷到了元氣,需要幾天時間才能複原。”


    靳言堂收迴手,垂眸整理著衣袖,道:“幾天時間是多久?”


    蘇院判喉頭動了動,道:“這……至少七天。”


    “有勞蘇院判,這件事情務必保密,絕不可以外傳。”


    “是,老臣今夜沒來過養心殿,一直在家中休息。”


    他說著,試探的抬眸看了靳言堂一眼。


    見靳言堂點了點頭,他才鬆了口氣,行禮道:“陛下,那老臣先去配藥,老臣告退。”


    靳言堂目送他離去,待蘇院判一走,這才微微皺眉,臉色蒼白的捂著心口,低頭抑製著身體上的不適。


    福普一驚,忙上前道:“陛下,您怎麽了?您……”


    不等他說完,靳言堂便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沉聲道:“別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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