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珂蘭的話令趙可涵雙眸微眯,她若無其事的微笑答道:“聽聞宸妃娘娘昨夜死裏逃生,臣妾特來探望宸妃娘娘,這二來,也是想請宸妃娘娘重新選一個心儀的住所。”


    似是恍然大悟一般,尚珂蘭卻點頭看向她道:“原來嘉妃娘娘是為這事而來,不過這事情你得去問問陛下,畢竟陛下囑咐本宮,讓本宮在這養心殿安心住著,待嫻雅宮重新修建好再讓本宮搬迴去呢。”


    讓尚珂蘭住在養心殿?這是開玩笑嗎?養心殿可從來不允許後妃在寢宮過夜的!


    一瞬間,趙可涵臉上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


    隻見她僵硬的笑著對尚珂蘭道:“這……這怎麽會呢?陛下不是不知道宮中規矩,怕是安慰宸妃娘娘之語吧?”


    尚珂蘭臉上的笑容卻驟然消失,直直的看著她道:“你這話什麽意思?莫非嘉妃以為陛下是那等不守規矩的嗎?這後宮裏有什麽蛇蠍,恐怕嘉妃娘娘比本宮還要清楚吧!”


    緊握了握手,趙可涵忍著心裏的怒意:這宸妃不過是左相之女,算什麽東西,竟然也配住在養心殿和陛下生活在一塊兒?要知道她跟陛下可是青梅竹馬的存在!


    趙可涵壓製住心裏的不快,恢複臉色,對尚珂蘭緩和聲音道:“臣妾沒有那個意思,宸妃娘娘可別生氣,臣妾特意帶了一些宮苑圖冊來給您挑選,您先看看也是好的。”


    聞言,尚珂蘭滿意的點了點頭,雙眸笑看著她道:“嗯,這才是一個貴妃對待皇貴妃應有的模樣,本宮心情不錯,拿來給本宮看看吧。”


    “馨蕊,把冊子給宸妃娘娘看看。”


    趙可涵轉頭對馨蕊吩咐著,馨蕊把圖冊恭敬的遞給了尚珂蘭。


    趙可涵眼裏閃過一抹暗芒,她坐在輪椅上,手中的手絹卻被她緊緊揪在了一起。


    明明她已經能自如的控製脾氣了,可是在尚珂蘭麵前,每次看到她的臉,趙可涵就忍不住想上去撕了這個賤人!


    這尚珂蘭難道真有老天爺庇佑不成?這樣的大火都燒不死她,看來她隻能另想辦法……


    趙可涵在一旁沉思著,尚珂蘭卻已經拿著圖冊挑選起來,這畫師畫的沒有西洋畫那樣逼真,卻也能看出各個貢院的景色來。


    忽然,尚珂蘭指著一處位置偏僻,院子裏帶假山流水,又似乎荒廢了許久的宮殿對趙可涵道:“誒,這處宮苑不錯,嘉妃娘娘,你來看看這宮苑在什麽地方,叫什麽名字?”


    趙可涵聞言,讓馨蕊推著她來到尚珂蘭身邊,往圖冊上看了看後,她聲音柔和的道:“宸妃娘娘,這是西宮的怡景宮,西宮少有宮妃居住,住的大多是奴才,離內務府和禦膳房、太醫院也比較遠,娘娘若是喜歡,臣妾命人去打掃一番。”


    尚珂蘭了然的點了點頭,道:“怡景宮……聽著名字倒是不錯,冊子放下,本宮等陛下迴來,向陛下請示一番再說吧。”


    可話音剛落,不等趙可涵說話,尚珂蘭就把目光轉到了她腳上,神色玩味的道:“嘉妃娘娘這腳怎麽了?瞧著倒是比本宮還慘呢,陛下若是見了,恐怕又要心疼了……”


    趙可涵垂眸笑道:“說來慚愧,是臣妾昨日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了下來,太醫這才給臣妾上了石膏。”


    說著,她抬起頭來看向尚珂蘭道:“宸妃娘娘若決定搬去怡景宮,便通知臣妾一下,臣妾派人去打掃一番。”


    尚珂蘭客氣道:“這怎麽好意思勞煩你呢?萬一外麵打掃幹淨了,本宮睡的地方卻留下些不幹淨的東西,那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趙可涵眸色微沉,隨即目光一轉,掃視了一圈這個地方,而後對尚珂蘭道:“臣妾看,宸妃娘娘這個地方人手也有些不夠,怎麽不見梔子和知秋呢?”


    尚珂蘭眸光微閃,自然的答道:“嘉妃娘娘什麽時候關心起本宮身邊的奴才來了?倒是本宮瞧著,嘉妃娘娘身邊的奴才換的卻勤。”


    她說著,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馨蕊一眼。七號


    馨蕊忙低下頭去,神色恭敬。


    趙可涵輕笑一聲,道:“宸妃娘娘說笑了,既然宸妃娘娘無礙,那您好好修養,臣妾下午再來看您。”


    尚珂蘭點了點頭,並沒拒絕,而是對身邊的宮婢道:“去,外麵路滑,準備轎攆送嘉妃娘娘迴宮,免得不小心把另外一條腿也給摔著了。”


    馨蕊推著趙可涵往外麵走,趙可涵聽了尚珂蘭這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是,娘娘。”


    身邊宮婢應聲後,便跟在馨蕊後麵,準備轎攆去了。


    待趙可涵走後,尚珂蘭重新迴眸,看了一眼桌上沒吃幾口的飯菜。


    旁邊的宮婢小心翼翼上前問道:“娘娘,這飯菜都涼了,奴婢給您撤了,讓禦膳房的人重新送過來吧?”


    尚珂蘭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不必了,拿去小廚房熱熱就好,福總管迴來了叫他進來,本公子還想問問內務府調查失火的事情。”


    “是,娘娘。”


    那宮婢應著,帶人將桌上的飯菜都撤了下去。


    而玉柳則端著一碗熱乎乎的湯藥走了進來。


    “娘娘,喝藥吧。”


    看著眼前褐色的藥汁,尚珂蘭有些不解的道:“這藥是誰給本宮開的?”


    玉柳答道:“迴娘娘話,是陛下昨晚交代蘇院判給您開的安神補氣的藥,昨晚陛下守了您一夜。”


    聞言,尚珂蘭眸光微怔,隨即自嘲的笑了笑:“本宮昨夜在那麽多人麵前失態的模樣,恐怕已經傳到整個後宮了吧。”


    遲疑了一下,玉柳才道:“娘娘放心,陛下吩咐過了,沒人敢說您的閑話。”


    尚珂蘭不再糾結此事,而是從她身上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雪白的地麵,問道:“晚冬的骨灰呢?曉夏醒了沒有?”


    玉柳仔細答道:“晚冬的屍體,陛下淩晨時就已經命人安葬了,曉夏受了驚嚇,神智有些不清,福總管讓她在玉溪院休息。”


    玉溪院是養心殿內奴婢居住的院子。


    尚珂蘭神色微頓,問道:“晚冬被安葬在什麽地方?”


    皺了皺眉,玉柳跪下道:“娘娘,您不要再感情用事,我們這些奴婢的命卑賤如螻蟻,如果您還急著晚冬和聞春,不走出眼前的困境,她們就白死了!就算您把梔子和知秋送去冷宮,往後她們還是會收您牽連的!”


    尚珂蘭漸漸迴過神來,良久,才歎了口氣,道:“本宮知道了,你退下吧。”


    玉柳還想說些什麽,卻還是閉了嘴,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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