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珂蘭沒有迴答梔子,隻是又將門窗關好,隨後才神色凝重的看向梔子道:“本宮現在要寫一封信,你務必把這封信親自交給大哥,另外,母親現在應當還在準備去張府的禮品,你隨她一塊兒去,帶著本宮的令牌。”


    “以免到時候出現什麽情況,以我母親左相夫人的身份不好處理。”


    尚珂蘭話音一落,不等梔子問為什麽,尚珂蘭就已經坐到書案前提筆寫了起來。


    一封信,她寫的很快,字跡有些潦草,不一會兒就把信放進了信封裏,火漆封好,把腰牌一並交給了梔子。


    “快去吧,帶些禮物去左相府,你莫讓別人看出異常。”


    尚珂蘭囑咐著梔子,梔子點了點頭,領著幾個人下去準備禮物了。


    待梔子走後,尚珂蘭才從妝奩裏拿出那塊趙可涵的身份令牌,眸色漸冷。


    她隻沉默了一會兒,便對外麵的人道:“來人,叫玉柳進來!”


    “是,娘娘。”


    門外的宮婢應聲後,便退下去喚人來了。


    尚珂蘭來到美人榻上躺下,打量著這塊身份令牌,眸中深邃,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麽。


    從福普那裏得知鐵牛與奏折的消息後,尚珂蘭便猜到北疆形式危急,大哥又被人暗中用折子參了一本,就算陛下心中護著大哥,可到時候有人在朝堂上群起而攻之,大哥仍舊會去北疆參戰的。


    父親比她更為老謀深算,一定料到了這點,加之母親對子嗣的看重,一定會讓尚可霖成家的。


    以尚珂蘭對父母的了解,兩人不可能匆匆之間就給尚可霖成親,而自己是最後一個月知道消息的。


    尚珂蘭心思飛轉,腦袋裏又是折子,又是大哥,鐵牛也尚且不知是否會被陛下收服……


    尚珂蘭想著這些,便閉上了眼睛,不多時,玉柳掀開簾子恭敬的走了進來,並對尚珂蘭道:“啟稟娘娘,奴婢來了。”


    尚珂蘭抬眸看向她,微微一笑,起身道:“本宮有個辦法,可以揭露嘉妃前朝公主的真實身份,隻不過需要你的幫忙。”


    玉柳眼睛一亮,隻要宸妃肯用她就好!


    她連忙跪下,對尚珂蘭恭敬的道:“奴婢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於是,尚珂蘭對她道:“你附耳過來。”


    玉柳依言照做,隨後,隻聽尚珂蘭道:“明日,你去宮中散發這樣的消息……”


    熙夢宮與嫻雅宮的兩人各有所圖,卻都不知道,在彼此身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天色漸漸陰沉的時候,梔子帶著幾個宮婢提著禮物來了左相府。


    這次,梔子等人穿著宮裏的衣服,加上梔子腰間掛著的宮牌顯示著,她是正三品的掌事宮婢,小廝一開門,便認出了她來。


    隻見小廝對她點頭行禮後,恭敬的道:“梔子姑娘請進,請到大堂等候,奴才這就去通報夫人。”


    梔子點頭示意,帶著後麵的宮婢進了大堂。


    隻坐了片刻後,尚夫人、尚可霖和陳夜曇就來到了大堂中。


    梔子給他們行禮後,沒見到左相,便問道:“夫人,左相大人為何不在?”


    尚夫人笑著解釋道:“老爺去外麵辦事了,梔子,你什麽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娘娘呢?娘娘有沒有迴來?”118


    尚夫人想見見尚珂蘭,一年到頭也隻能在宮宴上見到。


    隻希望耐心道:“夫人,娘娘也想念您,得知您要去拜訪張府,怕您受欺負,所以命奴婢帶了這些人來給您撐場子,那些禮物都是娘娘在庫房的珍藏,說是讓您待會兒去張府的時候好送給張姑娘做見麵禮的。”


    尚夫人頗為感動,看著這些包裝精致的禮物,道:“看來陛下待蘭兒也是極好的,若不然也蘭兒也不能讓你出宮來陪我這老太太了。”


    梔子笑了笑,扶著尚夫人道:“夫人可莫要掉淚珠子,不然迴去說給娘娘聽了,娘娘又要心疼了。”


    尚夫人這才摸了摸眼睛,道:“好,好,我去洗洗臉,兒子,好好與梔子說說話!”


    “知道了,母親。”


    尚可霖應了一聲,尚夫人才放心的扶著丫鬟的手去洗臉了。


    這時,梔子臉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她對這些宮婢揮了揮手,神態威嚴的道:“你們都出去等,誰敢豎著耳朵打聽半句我說的話,你們就別想好好過日子,明白了嗎?”


    梔子在嫻雅宮向來是規矩的代名詞,這些宮婢都被她訓怕了,頓時紛紛應道:“奴婢明白!”


    說著,她們就退了下去。


    大堂裏隻剩下梔子、尚可霖和陳夜曇三人,知道陳夜曇是可信之人,加之前不久她才從懸崖上救了尚珂蘭,所以梔子也相信她。


    尚可霖眸光微閃,笑看著梔子道:“你把他們支開,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梔子拿出尚珂蘭的信交給他,神色嚴肅的道:“大公子,這是娘娘寫的信,讓奴婢務必要交給您。”


    尚可霖接過,打開一看,發現上麵的字跡寫的有些潦草,而且墨跡沒幹就裝進信封裏了。


    有些字都模糊了,卻依稀可以辨認。


    可見尚珂蘭是匆忙焦急之下寫下這封信的。


    隻是幾眼,尚可霖就將信上的內容看完了。


    一旁,陳夜曇見他神色有些凝重,不禁好奇的問道:“你妹妹在信上寫什麽了?怎麽你看起來有些凝重的樣子?”


    尚可霖將這封信放進香爐裏,不一會兒的時間,這信就燒成了灰。


    隨後,尚可霖眸色微沉,道:“蘭兒對我說,務必要迎娶品級不高的文官之女為妻,或者,娶張姑娘這樣不受張大人寵愛的嫡女。”


    陳夜曇愣了一下,隨即追問道:“不會吧?你妹妹怎麽跟你一個想法,還特意寫信來勸你?”


    她有些不理解,這兩兄妹都是什麽腦迴路?


    按照尚可霖的身份,他怎麽著,也能娶個名門貴族的嫡女做妻子的吧?畢竟這念頭都看重門當戶對,很少有像這兄妹兩一樣不顧及女方家世的存在。


    尚可霖漸漸揚唇,玩味的道:“這才是我的好妹妹,梔子,待會兒就勞煩你跟我母親一起去拜訪張府了。”


    “是,公子。”


    梔子恭敬行禮,如是應道。


    不知道蘭兒從哪裏知道了奏折的事,也明白了自己為何突然娶親,便也跟他想法一樣,眼下隻能娶張姑娘,這樣對左相府沒有助力的女子,來放鬆陛下和朝中之人的警惕。


    至於軍權這些東西,尚可霖是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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