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昭儀眼皮跳了跳,不敢抬頭和她對視。


    尚珂蘭卻看了一眼這陰沉沉的天,似是感慨的伸出手道:“宮裏這雪,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停下來!”


    她聲音恬靜,卻聽得人心驚肉跳。


    “也許開春,雪就停了。”


    賈昭儀努力著維持著平靜的姿態跟尚珂蘭說話。


    下一刻,尚珂蘭斜視了她一眼,半句話沒說,徑直坐上轎攆離開了這裏。


    梔子和知秋跟在她身後。


    賈昭儀心裏一鬆,屈膝行禮道:“臣妾恭送宸妃娘娘!”


    待尚珂蘭等人走遠了,賈昭儀才覺得雙腿一軟,倒在了紅梅的懷抱裏。


    見狀,紅梅趕緊扶著她,緊張道:“娘娘,奴婢扶您進去吧,外麵太冷了,宸妃娘娘送了碳來。”


    賈昭儀點了點頭,待迴到寢宮後,她才垂眸看著自己腿部紅腫的地方,失神的道:“紅梅,本宮這腿傷,若有外人問起,你便答是從熙夢宮摔下來那次留下來的。”


    紅梅為她端來一杯熱茶,不解道:“娘娘,這是為何?”


    輕輕的搖了搖頭,賈昭儀眼神深沉的道:“不為什麽,你這樣答便是了,尤其是宸妃宮裏的人。”


    想起來,剛才私下裏,那知秋確實問過紅梅這問題,不過紅梅急著去外麵看看情況,就沒來得及迴答她。


    於是,紅梅點頭應道:“奴婢知道了,娘娘,您先休息,奴婢去禦膳房給您拿午膳,耽擱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禦膳房的人有沒有給您留。”


    賈昭儀笑了笑,從腿傷上收迴目光,道:“放心便是,如今宸妃保了我一命,後宮之人應道都明白,本宮是宸妃那邊的人,沒人敢把冷菜往本宮這邊端。”


    可紅梅還是有些猶豫的道:“但是娘娘,那禦膳房的總管,可是小晨妃那邊的人……”


    聞言,賈昭儀抬眸看向她,笑容更甚:“別忘了,方才太後和宸妃是如何懲治小晨妃的,如今應當稱唿她為晨昭儀。”


    紅梅反應過來,頓時也笑道:“是,往後那晨昭儀和您平起平坐,看誰還敢欺負您!”


    主仆倆都笑著,賈昭儀心中更加堅定了,站在宸妃一派的念頭。


    宮人們走在迴嫻雅宮的路上,披著紫色毛領大氅的尚珂蘭坐在轎攆中,神色平靜,她似乎微微笑著,可仔細一看又似乎沒有。


    此番神態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可美麗的容貌,又深深讓人感到一股高貴之意,讓人不敢褻瀆。


    知秋跟在她身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娘娘,奴婢查過賈昭儀的腿傷,那似乎不是摔跤所致……”


    如果從轎攆上跌落下來砸在冰麵上,這麽多天沒處理,腿上的淤青根本不是這種顏色。


    聽到這話,尚珂蘭卻紅唇微揚,道:“本宮明白,知秋,你隻管治好她就是。”


    梔子心裏隱隱懂了一點尚珂蘭的心思,便拍了拍知秋的肩頭,笑道:“娘娘心中有數,待會兒迴去了,你跟我去看看,曉夏有沒有做什麽新的吃食,順便再告訴李公公,他老人家要重掌禦膳房總管之位的事情吧!”


    點了點頭,知秋將這事拋到了腦後。愛看書吧


    尚珂蘭心裏明白,賈昭儀那麽做,無非就是想博得自己的同情罷了。


    隻不過幾人剛要走進嫻雅宮,一個淡綠色宮襖的宮婢卻突然闖了出來,爛在轎攆麵前。


    為首的內侍頓時一驚,忙上前怒指著她道:“大膽奴婢,竟然敢驚擾宸妃娘娘聖駕,來人,將她拿下!”


    幾個內侍朝這宮婢圍過去,那宮婢頓時掙紮起來,並不停看向尚珂蘭的位置,大吼道:“娘娘,奴婢是玉柳啊娘娘!奴婢有話想跟您說!”


    梔子眸光微閃,上前一步對這幾個內侍揮了揮手。


    頓時,內侍散開,尚珂蘭姿態優雅的撫摸了下頭上的發髻,似乎毫無興致的問道:“什麽事,說吧。”


    這樣的她比起以前沉靜的樣子來,更讓人覺得難懂。


    尤其是她的眼神,這動作在別人做來就顯得浮誇,在尚珂蘭做來就顯得十分自然。


    玉柳抿了抿唇,緊緊低下頭,行跪禮道:“娘娘,請您讓奴婢重迴嫻雅宮吧!娘娘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想迴到您身邊,在您身邊侍奉您一輩子,奴婢願意效犬馬之勞來報答您!”


    說著,冰冷的地麵上,她毫不留情的磕了幾個響頭。


    肌膚觸碰到地麵,寒冷的感覺一下子刺入毛孔,深入骨髓。


    尚珂蘭這才收迴手,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看了她半晌,也沒見她有什麽顫抖之意。


    便揮了揮手,下了轎攆,梔子扶著她來到了玉柳麵前。


    隻聽尚珂蘭垂眸看向她道:“玉柳,這名字當初還是本宮給你改的,說起出宮之前的事情,似乎離本宮已經很遠了……”


    說著,尚珂蘭的聲音有些縹緲起來,但很快,她聲音就恢複原樣道:“進來吧,本宮跟你聊聊。”


    隨後,由知秋扶著尚珂蘭進了寢宮,玉柳神色一喜,忙起身跟在她身後。


    梔子停在原地,待尚珂蘭她們走進寢宮後,她才轉身,神色嚴肅冷然的掃視著這些人道:“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就隻當瞎了聾了,沒有看見,沒有聽見,若方才之事傳出去半點,娘娘饒了你們,我卻不會,你們之中一人敢走漏風聲,就全都別活了,明白嗎!”


    這話嚇得他們齊齊低頭,道:“奴才明白!”


    梔子這才緩和了聲音,道:“娘娘在宮裏這麽久,從來沒有給什麽人降罪過,一向都是包容諸位的,待會兒我便讓人去內務府,多拿些被子過來給大家,也好讓大家方便過冬。”


    “多謝梔子姑娘!”


    眾人道謝後,便被梔子揮散開去。


    這是大公子教她的,在宮中,就該狠著一顆心,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看似沒用,卻最能控製手下的人管住嘴巴。


    處理好他們,梔子才轉身進屋。


    與此同時,寢宮內。


    尚珂蘭喝了口茶後,悠閑的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玉柳道:“你要留在本宮身邊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本宮這宮裏,隻有一個一等宮婢的位置還空著,你怎麽向本宮證明,你有坐上這個位置的能力呢?”


    玉柳毫不遲疑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塊令牌,擲地有聲的道:“娘娘,這是嘉妃藏在暗格裏的身份令牌,奴婢在嘉妃迴來的前一晚,就偷偷進了熙夢宮,將它偷了出來,為表奴婢誠意,特意將這令牌奉獻給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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