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走,元歌不禁鬆了口氣,轉身迴了寢宮裏照顧宸妃。


    與此同時,桃香跟隨皇後離開了嫻雅宮,正走到一條通往坤寧宮的路上時,人煙稀少。


    桃香忍不住抱怨道:“娘娘,那嫻雅宮的人好生無禮,連杯茶都不給您喝,便催著您走,您也是好心才來看宸妃的,不然就宸妃這狀況,大家遠離她還來不及,誰還來看她啊,她可真不識趣!”


    皇後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道:“沒關係,本宮已經看到宸妃了。”


    她已經看到宸妃的身體狀況了。


    方才元歌那宮女一出來,她就聞到了她身上那股濃重難聞的藥味,便連大殿中的那些宮女內侍,也都或多或少的沾染著藥味。


    如果沒有重病,嫻雅宮怎麽可能人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呢?


    幹脆讓她添把柴加把火,讓宸妃在不知不覺中病死算了……


    皇後眸中閃過一抹暗芒,驀地,她向桃香問道:“對了,宸妃身邊那四個大宮女和掌事宮女怎麽樣了?”


    桃香想了想,道:“迴稟娘娘,宸妃身邊的掌事宮女和總管太監好像被宸妃傳染了,正在嫻雅宮養病;宸妃身邊的四大宮女有兩個被陛下打傷,躺在床上現在都下不了地,有一個被華妃的人打殘了,恐怕終身隻能坐在輪椅上。”


    皇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哦,也就是說,現在宸妃身邊隻剩下一個掌事女官和一個一等宮女可以用了?”


    桃香點了點頭,道:“是的,娘娘。”


    聞言,皇後勾唇一笑,心情似乎頗為愉悅的道:“好,本宮明白了,先迴宮吧,另外,別忘了讓人好好照顧太後,知道嗎?”


    桃香眼神微閃,道:“娘娘放心,慈寧宮那邊的人,奴婢已經打點好了,太後如今很信任她。”


    此話一出,皇後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分,兩人一路向坤寧宮走去。


    巳時,慈寧宮內。


    一襲青衣的太後躺在美人榻上,縱然宮裏四處都放著冰塊,她還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皺眉道:“陳嬤嬤,把這些冰塊拿走,哀家看著煩心!”


    陳嬤嬤拿著一盒凝脂膏來到她身側,擔憂的道:“娘娘可是頭疼又犯了?”


    太後歎了口氣,道:“唉,最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頭疼這毛病越來越頻繁了,哀家以前跟著老爺在寒風中行軍打仗的時候也沒察覺出什麽不妥,如今老了,卻落了一身的毛病!”


    陳嬤嬤笑了笑,手指沾了點盒子裏的凝脂膏道:“奴婢用這個給您揉揉,興許能好受點,況且奴婢覺得,娘娘您風采依舊,跟以往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凝脂膏塗在她太陽穴上的那一刻,一股清涼之感瞬間襲來,太後不禁拍了拍她的手,感慨道:“這麽多年,老爺,大郎,二郎,全都離開哀家,也隻有玉秀你一直陪在哀家身邊,哀家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啊,就是沒有在你年輕的時候給你許個好婆家!”


    陳嬤嬤眼眶一紅,玉秀是她的名字。


    她忍不住哽咽道:“好端端的,娘娘說這些幹什麽?照顧娘娘一輩子,正是奴婢最大的榮幸!”


    太後一笑,道:“唉,也好,咱們姐倆在這宮裏做個伴兒,倒也樂得自在,對了,這清涼膏哀家用著舒服,玉秀,多給哀家塗點兒。”


    她像個小女子一樣對陳嬤嬤撒嬌,陳嬤嬤眼神閃了閃,手上卻沾了更多的凝脂塗在她太陽穴上。


    這凝脂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一觸碰到人的肌膚,瞬間就化成了水珠一樣的東西被吸收進太後體內。


    下午,皇宮裏刮起了大風。txt書屋


    眼見七月就要結束了,到了月末,一場大雨如期而至。


    嫻雅宮,寢宮裏。


    李塵修麵色沉靜的將尚珂蘭身上的銀針收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後,他指著桌上的藥材對元歌和聞春道:“今日針灸之後,娘娘就不用再針灸了,這些藥每日給她酉時服下,三碗水煎成一碗,配合我給你們的藥丸,她一月之後便能恢複元氣了。”


    元歌聞言,鬆了口氣,道:“多謝李太醫,我送您吧!”


    李塵修目光複雜的看了尚珂蘭一眼後,從她身上收迴目光,看向元歌道:“不了,還是請聞春姑娘送我吧。”


    元歌看了聞春一眼,聞春對她點了點頭。


    見狀,元歌便拿著兩把油紙傘給他們,道:“外麵下著雨,你們路上小心,聞春,你記得早去早迴。”


    嫻雅宮如今人手緊缺,隻靠她一個是看顧不過來的,萬一這時候有人對尚珂蘭下手,她豈不是成了罪人?


    聞春對她道:“放心,我知道的。”


    話音一落,聞春便跟隨李塵修出了嫻雅宮。


    傾盆大雨淅淅瀝瀝的落在兩人的油紙傘上,青石地板上的雨珠濺落在兩人的衣擺和鞋麵上,像是在催促他們快點走。


    前麵的路越走,人越少,那是通往冷宮的路。


    待周圍沒人了以後,李塵修才冷聲對聞春道:“如果到了冷宮,見了綠湘,被我發現你是騙我的,我一定讓你嚐嚐欺騙我的滋味!”


    聞春平靜的道:“李太醫放心,翠兒到底是誰害死的,你一去便知。”


    想要解除李塵修對尚珂蘭的誤會,聞春必須讓他知道翠兒之死的真相,也必須讓他看清楚寧妃的真麵目。


    不然,知秋現在無法醫治尚珂蘭,其他太醫又不靠譜,尚珂蘭的身體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


    兩人的聲音在大雨中格外縹緲,聽起來很不真切,如果不靠近他們,根本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麽。


    此時,禦書房內。


    冒著大雨,福慶喜匆匆押著一個宮女走了進來。


    那宮女渾身濕淋淋的,福慶喜也好不到哪兒去。


    靳言堂正在處理宮務,冒然被人打斷,他眸色驟冷。


    福慶喜剛要低頭行禮,卻正好和靳言堂冷凝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頓時,他心尖一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吞吞吐吐的道:“啟……啟稟陛下,奴才剛才在養心殿附近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宮婢,並從她身上搜出了一封信,請,請您過目……”


    信?宮女?


    靳言堂微微凝眉,他瞥了這宮女一眼,卻不禁一愣:這不是蘭兒宮裏的人嗎?


    隨即,他皺了皺眉,冷聲道:“將信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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