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坤寧宮。


    偏殿裏,桃香給皇後和王逸風兩人上茶之後,便退了出去,留姐弟兩人說話。


    王逸風扔了顆酸棗到嘴裏後,邊嚼邊道:“姐,那個宸妃是什麽人啊?看著挺漂亮的嘛!”


    皇後瞥了他一眼,無奈的道:“我叫你來,可不是跟你說這事的。”


    王逸風擦了擦手,拉著她的衣袖撒嬌道:“唉呀姐姐,你就告訴我嘛,我真的很好奇!”


    皇後點了點他的額頭,笑道:“那宸妃是宮裏的皇貴妃,出身左相府,姓尚,閨名珂蘭。”


    王逸風眼睛一轉,又問道:“那她得罪過您嗎?有沒有對您不敬?”


    皇後眼眸微閃,說道:“這宸妃,心地善良,護短,與世無爭,卻受陛下寵愛,是以,後宮眾妃嬪皆心生嫉妒。”


    王逸風了然的點了點頭,隻是心裏對宸妃的興趣又大了幾分。


    皇後一眼便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鬆開他的手道:“那宸妃家族強大,底蘊深厚,不是你我可以碰的,隻能交好,不能交惡。”


    聞言,王逸風恍然大悟,拍了拍手道:“難怪姐姐你今晚在金鑾殿上一直替宸妃說話,原來是這個原因。”


    皇後淡淡的呷了一口茶,溫和的笑著道:“且不說這些,談點正事,姐姐問你,你今後到底有什麽打算?以我們王家的勢力,你若從文,想要在朝堂上混出一片天地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王逸風勾唇一笑,目光直直的看著她道:“我要留在皇宮,父親則迴寧州。”


    沒想到王逸風竟然會有這種想法,皇後心中詫異,摸不透他的心思。


    她詫異的問道:“怎麽忽然想留在皇宮?”


    王逸風搖搖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多在陛下麵前露臉,我才能有飛黃騰達之日!”


    皇後一愣,隨即苦笑一聲:“罷了,你既然想留,我明日便去求求陛下,今晚你便睡在客房裏吧。”


    說完,皇後讓桃香帶王逸風下去了。


    待兩人都離開之後,寢宮裏,燈光十分昏暗。


    皇後來到梳妝台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錦盒來,錦盒裏放著一塊令牌。


    這令牌造型精致,材料奇特,雕著一隻牛頭,不像是大周會造出來的東西。


    這令牌,是她在竹林與弟弟會麵時,從弟弟王逸風身上掉下來的……


    皇後緩緩摩挲著這塊令牌,眼眸裏閃過一抹暗光。


    翌日,慈寧宮裏,太後下令,往後宮妃不必去向她行辰請之禮,後宮之事由皇後打理。


    並當著眾多妃嬪的麵,讓華妃將鳳璽交給了皇後。


    而皇後也派了人去嫻雅宮和熙夢宮,讓宸妃和嘉妃分別交出了宮權。


    後宮風向大變,連帶著討好皇後的人也多了起來。


    等尚珂蘭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酉時了。


    夕陽的餘輝灑落在女子臉上,仿佛給她鍍了一層金光似的,美好而聖潔,


    緩緩的,尚珂蘭抬了抬眼皮,蘇醒了過來,


    晚冬守在她旁邊,見她醒了,連忙扶她坐了起來,又給她倒了杯熱茶,道:“娘娘,您醒了?喝點水吧!”


    一杯熱茶下肚,尚珂蘭覺得整個人鮮活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道:“晚冬,梔子呢?”


    “迴娘娘話,梔子守了您一夜,是奴婢勸了她好久,她才肯迴去休息的!”


    晚冬剛說完,聞春便端了一碗香滑軟糯的白粥走了進來。彩虹文學網


    見尚珂蘭醒了,她驚喜的道:“太好了,娘娘您醒了!”


    說著,她忙把白粥端到尚珂蘭麵前,道:“娘娘,來,喝口粥吧!”


    晚冬笑著道:“難怪梔子從不要你做伺候人的活計,聞春,這粥太燙了,你也不吹吹。”


    話音一落,她接過了那碗粥。


    聞春臉色一紅,低頭道:“哦,奴婢以後一定注意……”


    尚珂蘭喝了一口粥後,恢複了點力氣,道:“扶本宮去見陛下。”


    晚冬一愣,為難的看著她道:“娘娘,您先休息兩天再去見陛下吧?”


    不行,她等得起,她母親和哥哥等不起!


    貪贓枉法、謀財害命的罪名落在大哥身上一天,左相府就越危險。


    尚珂蘭皺眉搖頭,推開粥道:“本宮不喝了,本宮要去見陛下。”


    這時,福普聽到動靜,走了進來。


    見尚珂蘭執意要下床,忙上前扶道:“哎呦我的娘娘誒,您好歹喝了粥吃了藥再去見陛下呀,不然您這副身子,到了半路上又暈了怎麽辦?”


    見福普說的有理,她也知道自己太急了,便坐迴床上,任由晚冬給自己喂粥服藥。


    隨後,她恢複了一些力氣,便讓晚冬伺候著沐浴更衣。


    福普、聞春守在門外。


    屏風後麵,尚珂蘭躺在浴桶裏,不禁皺了皺眉,疑惑的道:“晚冬,為什麽本宮身上一直有股臭水溝的味道?”


    聞言,晚冬嘴角抽了抽,道:“呃……可能是李太醫的藥比較獨特吧?”


    李太醫?是李塵修嗎?


    想著,尚珂蘭還是有些嫌棄這味道。


    太臭了。


    靳言堂可是有潔癖的人,若是她這副樣子去求靳言堂給自己查明真相的時間,恐怕連禦書房的門都沒進去,就被靳言堂給趕出來了。


    尚珂蘭歎了口氣,道:“待會兒多給我噴些香水吧。”


    這時代的調香師手藝厲害,就算不用化學添加劑,調出來的香水味道也不比現代那些大牌差。


    雖然尚珂蘭平時不用,但晚冬一直都給她備著的。


    聞言,晚冬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放心吧,奴婢已經放了留香珠在浴桶裏,娘娘沐浴完後,兩個時辰內,身上那股藥味是不會顯露出來的。”


    說臭味不好聽,不如用藥味代替。


    見晚冬說的含蓄,一時間,尚珂蘭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隻是晚冬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句,道:“奴婢聽梔子說,昨夜您身上還敷著藥,那麽臭,陛下都沒什麽反應,可見陛下不會對娘娘您避而不見的。”


    嗯?靳言堂昨晚來看她了嗎?


    尚珂蘭倒是有些意外。


    一刻鍾後,她梳洗完畢,福普跟在她身側,隨著她向禦書房走去。


    此時,京城內,左相府。


    庭院裏,假山流水,雕欄畫棟,一個白衣小公子坐在涼亭中,翹著二郎腿,啃著個蘋果,滿臉愜意的欣賞著夕陽。


    這時,一個丫鬟匆匆從他麵前路過,白衣小公子一把攔住她,疑惑的問道:“今天怎麽了?各個都往夫人房間裏跑?”


    那丫鬟歎氣道:“唉,陳公子,昨日我們大公子被關入大理寺天牢,夫人迴來後就一病不起,到現在都沒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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