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想在本公主的冊封大典上對宸妃動手腳,那本公主又為何不來個借刀殺人,過河拆橋呢?”


    麵對紅袖的疑惑,趙可涵並沒有說太多,隻是微微笑著,眸光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神色。


    而此時,後門外,那抹黑影也悄然退去。


    一切似乎都風平浪靜……


    戊時,夜色漸濃,嫻雅宮內。


    寢宮裏,靳言堂與尚珂蘭相對而坐。


    兩人各自坐在案幾前,處理著放在案幾上的政務和宮務,燈光餘韻照在兩人身上,顯出幾分和諧愜意之感。


    忽然,靳言堂放下筆,抬眸笑看著尚珂蘭道:“聽聞你今日在賞荷宴上做了一首詩?”


    尚珂蘭臉色一紅,拿首飾乃詩人楊萬裏所作,她哪好意思說是自己的東西?


    於是,尚珂蘭搖頭道:“那首詩乃是一位姓楊的詩人所著,臣妾早年間讀到過他的詩句,覺得甚是新奇,便記了下來。”


    這時,靳言堂拿起桌上的白紙黑字,緩緩念道:“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倒是一位很有才華的詩人,若是為文官,進吏部,想必必有一番大作為,不知蘭兒可知道這位詩人的住處?”


    聞言,尚珂蘭悄悄鬆了口氣,原來靳言堂是起了惜才之心。


    不過唐宋之時,的確是天下文豪競出的時代。


    心中暗自覺得好笑,麵上,她遺憾的對靳言堂道:“陛下,這位詩人去世很久了,就連這首詩,也是臣妾無意中在他後代燒毀的詩集裏發現的。”


    “那確實是有些遺憾。”


    靳言堂臉上毫不避諱的露出失望之色。


    隨即,他起身,將尚珂蘭一把抱起向床榻走去。


    尚珂蘭一頓,下意識的抱緊他的腰防止自己掉落下去,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她水眸大睜,雙頰通紅的看著他道:“陛下?”


    靳言堂卻勾唇一笑,垂眸看著她,聲音溫柔的道:“與朕同齡的那些大臣都已經兒女成群了,唯獨你這肚子沒什麽動靜,看來朕與蘭兒還要好好努力一番。”


    尚珂蘭本就通紅的臉頰,此刻更是羞憤欲滴。


    雖然是現代來的人,可她內裏卻是個保守的女孩子,但靳言堂給她的感覺,尤其是在房事和後代這方麵上,他比她更像是從現代來的。


    但尚珂蘭還是有些擔心,一個吻輕輕落在她額頭上的時候,尚珂蘭顫抖著睫毛,輕聲道:“陛下,蘭兒……有一個問題。”


    靳言堂動作一頓,垂眸直視著她,耐心的道:“嗯,你說。”


    尚珂蘭緊張的看著他,試探著道:“若……若臣妾懷的是女孩兒,你還會愛這個孩子嗎?”


    聞言,靳言堂皺了皺眉,側身躺在她身邊,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怎麽會這樣想?男孩也好,女孩也罷,隻要是你生的,就算是隻小猴子,朕也喜歡!”


    沒想到自己一直糾結的古人重男輕女的問題,到了靳言堂這裏,他卻並沒有那麽在意。


    不可否認,聽了這個迴答,尚珂蘭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甜,但她還是忍不住推了靳言堂一下,嗔道:“去,我又不是母猴子,怎麽會生出小猴子來?”


    小夫妻的甜蜜和溫馨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尚珂蘭的嬌容落在靳言堂眼裏,一顰一笑都足夠撩動他的心扉。


    隻有與她在一起的時候,靳言堂才會想到家裏長短、柴米油鹽的事情,才會覺得,他不是一個人在生活,身後,還有一個默默守候著他的妻子。


    “可是……太後娘娘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尚珂蘭提起這事,又想起了太後迴宮後對她的態度,不禁覺得兩人之間還真是冰凍三尺啊!


    靳言堂聽了尚珂蘭的擔憂,卻枕著胳膊,笑看著她道:“當初朕心悅於你,嶽父對朕也藏著警惕之心,可如今,朕不還是成了嶽父心中的好女婿了嗎?你呀,就慢慢努力,爭取成為太後心中的好媳婦吧,不過你放心,朕會悄悄幫助你的。”


    說著,靳言堂還少見的調皮了一下,對尚珂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尚珂蘭被他逗笑,床榻之間的溫度也似乎在微微上升。


    “福公公,您不能進去,陛下和娘娘在……”


    忽然,一陣嘈雜聲傳來。


    “嘩啦!”


    緊接著,福普匆匆掀開簾子低頭走了進來,他腦袋低低的跪在地上,朝兩人磕頭道:“請陛下和宸妃娘娘恕罪,方才慈寧宮來報,太後娘娘忽然舊病複發,情況危在旦夕!”


    咚!


    尚珂蘭和靳言堂兩人的心不約而同的沉了下去。


    靳言堂皺了皺眉,深邃的墨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起身,拿過屏風上的墨袍披在身上,尚珂蘭起身,猶豫的看著他:“陛下,我……”


    “你先休息,今夜朕恐怕迴不來了。”


    告訴尚珂蘭,讓她別等自己後,靳言堂穿好衣服向寢宮外走去,路過福普的時候,他麵無表情的道:“跟過來。”


    冷漠的語氣聽得福普打了個寒顫,但是他又不敢怠慢,匆匆向靳言堂身後跟去。


    兩人離開寢宮後,梔子才敢走進來。


    她連忙找了件薄紗給尚珂蘭披上,隨後歉疚的道:“對不起,娘娘,方才奴婢沒能攔住福公公……”


    尚珂蘭愣了一下,隨後摸了摸梔子的臉頰,微微一笑,道:“沒什麽,你陪本宮說說話吧。”


    她起身靠著床背,梔子坐在床鋪邊,疑惑的看著尚珂蘭道:“娘娘,那太後娘娘什麽時候發病不好,非得選在晚上?”


    尚珂蘭雙眸微眯,道:“太後她老人家看本宮獨占聖寵,心裏早就對本宮有所不滿,再加上本宮平日行事規行矩步,卻並未如同其他妃嬪一樣上趕著巴結討好她,太後使出一點小手段將陛下召去慈寧宮,也無可厚非。”


    如果她是太後,有個女人霸占她兒子一個人的恩寵,而且那女人還是正一品大臣之女,背景雄厚,她也會擔心那女人是不是對她兒子有所企圖。


    太後如今並未對她出手,削弱她在後宮的地位和宮權,她便已經感激不盡了。


    想著,尚珂蘭又重新躺迴床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梔子奇怪的看著她,還是有些擔心的道:“那萬一,太後娘娘是要找陛下去說冊封趙姑娘為貴妃的事情呢?”


    被子裏,尚珂蘭慵懶的聲音悶悶的傳了出來:“那就冊封吧。”


    皇宮內,被靳言堂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迎迴皇宮的妃子,隻有她皇貴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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