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得了消息前來探望寧妃,眾人自然又是一番請安恭迎。


    不過這一次,太後連寧妃臥房都沒有進去,隻在大殿中詢問了一些寧妃情況後,便囑咐尚珂蘭好生照顧華妃,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嫻雅宮。


    似乎她來看望寧妃,隻不過是礙於形式,走個過場罷了。


    尚珂蘭也未在琴嫣殿久待,而是迴了自己的嫻雅宮。


    天擦黑時,慈寧宮。


    靳言堂掀開簾子走了進來,饒是白天處理了許多公務,此刻他臉上亦看不出什麽異樣。


    見了他,太後忙起身拉著他的手,神情激動的道:“堂兒,今日上午攬月宮的事情你可知道了?當時好多蛇蟲鼠蟻,真是看得哀家頭皮發麻!”


    靳言堂看了福普一眼,福普便帶著慈寧宮的宮婢們退了下去。


    扶著太後在榻上坐下後,靳言堂端了一杯參茶給她,道:“母後,兒臣聽聞您派華妃請了宮外終南山的天一道人明日入宮?”


    說起這事,太後倒是反應過來,鬆了口氣,道:“確實,隻是不知道那華妃辦的怎麽樣了。”


    靳言堂眸光微閃,開口道:“母後,今日之事您莫放在心上,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今日攬月宮裏發生了怪事,明日那道長一來,一切自會水落石出。”


    太後歎了口氣,憂心的看著他道:“哀家哪裏能放得下心呢?你說那寧妃好不容易給哀家懷了個皇孫,不論男的女的,哀家也都喜歡,畢竟是你的骨肉,可後來又查出她和李太醫的舊事,那孩子是不是你的,哀家都很擔心!”


    靳言堂拍了拍太後的手,簡潔的安慰了幾句。


    但太後卻對他道:“寧妃這孩子如今沒了,說實話,哀家心裏還鬆了口氣,萬一那孩子不是你的……”


    一旁,陳嬤嬤雖然聽得想笑,卻也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太後,奴婢猜想,陛下對這些事情應當是心中有數的。”


    縱然知道靳言堂可以獨當一麵,可太後還是忍不住把靳言堂當小孩子看。


    靳言堂便也耐著性子,寬慰了太後幾句,便去了嫻雅宮。


    福普提著燈籠在他前麵為他引路,到了嫻雅宮時,恰好趕上尚珂蘭用晚膳。


    她穿了一襲白色薄紗衣裙坐在八仙桌前,桌上放著她最愛吃的食物。


    尚珂蘭正拿著筷子蠢蠢欲動的模樣正好落進靳言堂眼裏,令他忍俊不禁。


    真是到了什麽時候,這蘭兒都不會虧待自己的胃啊!


    眾宮婢連忙行禮:“奴婢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梔子也匆忙提醒尚珂蘭,尚珂蘭卻已經放下筷子,規矩而不失雅致的向他屈膝行禮道:“臣妾……”


    話未說完,靳言堂便將她扶了起來,並掃了一眼這些宮婢道:“你們先退下。”


    “是!”


    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梔子、元歌帶著一眾宮婢退了下去。


    尚珂蘭鬆了口氣,這幾日靳言堂雖然少有時間來看她,卻在衣食住行方麵對她照顧的麵麵俱到,兩人之前的冷戰也早已經緩和了下來。


    “蘭兒,坐。”


    簡單三個字,卻是靳言堂笑著說出來的。


    尚珂蘭見他沒有質問是不是自己把寧妃弄成這個樣子的,不禁好奇的問道:“陛下,您今日怎麽沒有質問臣妾,那寧妃小產之事是不是臣妾所為?”


    靳言堂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麵上卻挑了挑眉,偏頭俯視著她道:“後宮有規定,不讓蘭兒做這些事情嗎?”


    沒想到靳言堂竟會這麽迴答她,尚珂蘭不禁愣了一下。


    可很快的,她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就飛快升起了兩抹緋紅之色。


    溫熱的觸感從鼻尖上傳來,隻見靳言堂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勾唇笑道:“這些話在朕麵前說說便罷了,在其他人麵前要慎言。”


    隨後,靳言堂又給她碗裏夾了一些喜歡吃的菜,就好像尚珂蘭在現代時看見的那些年輕夫妻一樣。


    丈夫勞累了一天,下班後迴到家中,與妻子一同享用可口的飯菜,他的溫柔、耐心和幽默,全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尚珂蘭不禁低頭,抿唇笑了笑,輕聲問道:“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今日宮婢們都在傳寧妃是因為中邪了,所以才會重病流產。”


    靳言堂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指撚起她白皙的下顎,凝眉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明日那天一道長來這後宮給寧妃驅邪的時候,朕也會在場,瞧瞧朕的後宮裏到底是真的有鬼,還是有人裝神弄鬼!”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靳言堂又勾唇一笑,鬆開尚珂蘭的下顎,轉而拿起筷子享用起了美食。


    倒是尚珂蘭,聽了靳言堂這話後,她眸光微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琴嫣殿內。


    陛下來了嫻雅宮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寧妃耳中,綠湘剛端了一碗固本培元的湯藥進來,就聽見一陣碗筷落地的聲音。


    綠湘匆忙掀開簾子進去,入眼的卻是一地碎了的瓷碗茶盞。


    飯菜什麽的也都撒在了地上。


    寧妃頭發淩亂,形容憔悴的坐在床上,雙目之中滿是怨恨。


    綠湘一驚,連忙放下湯藥,走過去道:“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寧妃“咻”的一下轉頭看著她,厲聲質問道:“本宮問你,陛下為什麽還不來看望本宮?”


    綠湘一哽,吞吞吐吐的道:“陛下……陛下進了嫻雅宮後,就……就一直沒有消息,娘娘,這都快亥時了,您還是服了藥後好好休息吧!”


    寧妃冷哼一聲,緊緊抓著被子,陰沉的道:“既然是苦肉計,那自然要裝的像一點,你現在馬上去嫻雅宮那裏,不論你用什麽方法,就跟陛下說本宮快死了,本宮就不信陛下不來看本宮!”


    那幾日她身懷有孕,寵冠後宮的時候,陛下對她的溫柔難道是假的嗎?


    不,那樣一個威震天下、才貌雙絕的男人,不可能這麽薄情寡義,她要賭靳言堂對她的情,她就不信靳言堂不來看她!


    寧妃說的決絕,綠湘又不好撫了她的意思,隻猶豫了一下,便屈膝行禮道:“是,奴婢告退。”


    夜色漸深,夏天的晚風吹在綠湘身上,令綠湘心中猶豫不安。


    夜色中,她眸中閃爍著不安之色:繼續幫寧妃實行她的計劃,真的可以嗎?如果寧妃敗了,那她的結局會不會跟翠兒一樣?


    翠兒……那個親手被她推入池塘淹死的宮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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