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禦膳房內。


    靳言堂穿著一身黑色繡五爪金龍圖案的薄紗錦衣,坐在案幾前處理公務,待福普又送走了一批來禦膳房求見靳言堂的大臣後,一個宮婢匆匆來到福普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使得福普臉色大變。


    匆忙間,福普揮退那宮婢,轉而快步進入了禦書房裏。


    來到靳言堂耳邊,他神色嚴肅的道:“陛下,剛剛收到消息,寧妃小產了!”


    靳言堂提筆寫字的動作頓了頓,隨後頭也不抬的道:“是什麽原因所致?”


    福普微微後退一步,低頭躬身道:“尚且沒有太醫查出來原因,而且太後娘娘得知這消息時,帶著去給她行辰請之禮的宮妃們去攬月宮探望寧妃娘娘,結果卻在攬月宮見了鬼!”


    “鬼?”


    靳言堂涼薄一笑,放下筆道:“朕從小到大,從沒見過什麽鬼,隻知道有人會裝神弄鬼,你派人去查探其中原因,查明白了,再來稟報給朕。”


    福普神色一緊,慌忙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據那宮婢所說,如今的攬月宮都已經住不得人了,而且寧妃娘娘還搬到了宸妃娘娘的嫻雅宮去住了!”


    此話一出,靳言堂眸色微沉。


    他深邃的黑眸直視著福普道:“你說,寧妃借機住到了蘭兒宮中?”


    福普不敢怠慢,直道:“正是,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將攬月宮裏的亂子給靳言堂說了一遍後,福普也覺得這事情過於離譜。


    這豔陽天的,還是大清早,怎麽可能有那麽多蛇蟲鼠蟻鑽去攬月宮呢?


    說完後,福普又想起剛才那宮婢臨走時說的話,他不禁揣測著對靳言堂道:“陛下,自從辰時出了那事情後,如今宮中到處都在傳是有人故意用巫蠱之術害寧妃娘娘的,而且太後娘娘已經命華妃請那終南山的天一道長進宮相看,相信不久那道士就要進宮來了。”


    靳言堂沉默著聽完這些後,淡漠的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待福普退下後,偌大的禦書房裏又恢複了安靜的模樣。


    靳言堂放下手中毛筆,對著空無一人的大殿沉聲道:“殷十三,出來吧。”


    “咻!”


    他話音一落,一道黑影從房梁上落了下來,他穩穩地落在地麵上,朝靳言堂單膝跪地,身姿挺拔,腰間別著一把細長的刀。


    這人蒙著麵,隻看得見他一雙狹長的眼睛裏冷漠如冰,沒有絲毫感情可言。


    見了他,靳言堂便吩咐道:“去查攬月宮鬧鬼一事,並暗中保護宸妃,不可以讓她有生命危險,也不要輕易讓她發現你的存在,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來通報朕,明白了麽?”


    殷十三低頭,冷漠的道:“屬下聽令!”


    話音一落,殷十三便如來時那般化作一道黑影從禦書房離開了,窗外,樹葉無風自動。


    他一走,靳言堂便對外麵喚道:“福普,進來!”


    福普聽見靳言堂叫他,忙躬身走了進來,低頭小心翼翼的道:“陛下。”


    “今天宮中發生的事情,你要嚴防死守,絕對不可以泄露任何一點消息出去,另外,讓各宮門加緊防範,誰也不得出入皇宮,就連一隻蒼蠅都不可以從皇宮裏飛出去,明白嗎?”


    見靳言堂竟然下這樣一番死命令,福普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低頭恭敬的道:“奴才遵命!”


    說著,他便退了下去。


    靳言堂提筆寫了一封密函,將今日皇宮裏發生的事情全寫了下去,隨後叫來一個侍衛,並將密函交給他道:“這封朕親筆所書的密函,你務必要將其交到左相尚成源的手中,若密函內容泄露出去,你便提頭來見!”


    這侍衛身形跟靳言堂十分相似,隻是兩人氣質、容貌不一樣。


    他恭敬的接過密函,道:“屬下遵命!”


    話音一落,這侍衛便拿著密函出去了。


    做完這些事情後,龍椅上,靳言堂不禁揉了揉眉心,可很快的,他就勾唇一笑。


    很好,寧妃小產,算是卸掉了溫權武那老賊的一把利器,待徹底解決寧妃之後,溫權武便也是時候從高處狠狠的摔迴原點了!


    與此同時,慈寧宮內。


    偏殿裏,禦膳房已經送來了各色珍饈,角落裏放著四個碎冰盆子,宮婢在一旁扇著風,所以外麵即使出了大太陽,裏麵的人也不覺得熱。


    夏蟬在樹上叫得人心煩,陳嬤嬤擺好了滿桌子膳食,趙可涵也候在一旁,可太後不動筷子,她們便也覺得難受。


    見太後臉色難看,目光微怔,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似的,趙可涵便遞給她一盞茶,柔聲勸道:“太後娘娘,您還是喝點茶吧,這茶是金銀花泡的,清熱解暑,最是有效了!”


    太後一向喜歡喝參茶,隻是最近天熱,喝花茶更為解暑。


    從趙可涵的聲音裏迴過神來,太後勉強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蛋道:“真是個可人的好孩子,放下吧,哀家待會兒再喝,你若是餓了,便先吃吧。”


    見太後心神不寧,憂心忡忡的模樣,趙可涵便猜測道:“娘娘,您可是在為寧妃娘娘小產的事情煩心?”


    太後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


    忽然,她“嘶”了一聲,轉而看著趙可涵道:“涵兒,你說這宮中最近不太平的事情還真是夠多的,那寧妃也是個事兒精,前兩天才消停了一點,如今攬月宮又鬧出這等事情,宮裏莫非真有什麽邪祟不成?”


    趙可涵眸光微閃,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太後娘娘,您可是陛下的母親,又住在慈寧宮,按理來說您身上有祥瑞之氣纏繞還來不及,那等邪祟怎麽會來宮裏呢?一切還是等那天一道長來看過後再做決定不遲,您啊就別太憂心了~”


    太後聽著趙可涵的話,微微不安的心裏穩定了一點,可她還是遲疑的道:“可我總覺得這心裏很是不安寧,好像要發生什麽大事似的!”


    陳嬤嬤見狀,為太後盛了一碗羹湯,笑道:“娘娘,您先用膳,免得待會兒太過憂心,弄的您頭疼的毛病又犯了,奴婢待會兒就去華妃娘娘的宮裏看看去,看看華妃娘娘有沒有將那天一道長給請迴來。”


    聞言,太後才算徹底放下了心,對兩人揮了揮手,道:“也隻好這樣了,來,涵兒,隨哀家用飯吧。”


    陳嬤嬤熟練的給趙可涵盛了一碗羹湯,兩人用起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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