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彼此的臉上都沒有半分喜悅!


    氣氛是那麽的壓抑。


    顧嵐低著頭,梁儀看向她,嘆息一聲道:「接下來你可有什麽打算?」


    聽到『打算』兩個字,梁曼可也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看向顧嵐。


    她知道顧嵐心裏到底想什麽,但她~!不支持。


    報復,那就是一把雙刃劍。


    這些年麵對洛家,她為什麽一而再的隱忍不發?就是因為知道,和洛家真的衝突起來,她們誰也撈不到便宜。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她的外孫女……!


    隻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不希望顧嵐生活在仇恨的報復中。


    「你想要幹什麽,告訴我,我幫你好不好?」梁曼可窒息的說道。


    顧嵐依舊沒說話。


    這樣的沉默,也讓梁儀和梁曼可對她更是看不懂。


    梁儀:「嵐嵐。」


    開口叫她。


    顧嵐終於有了一絲反應,她沒抬頭,隻是低頭默默問:「是你親眼看到的嗎?」


    她問的是梁曼可!


    所謂的親眼看到,自然問的是,是不是親眼看到顧新茜去的。


    梁曼可:「……」聞言,唿吸一沉!


    而後搖頭:「不是,她是在醫院的搶救過程中去的。」


    「醫院?洛懿不是配備了醫療團隊嗎?沒有那些醫療設備?」


    這次,顧嵐抬起頭,眼底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


    好似隻要不是親眼看到的,那就可能不是真的,她依舊希望顧新茜沒有出那樣令人窒息的意外。


    這段時間,她看著很平靜,努力冷靜。


    所有的人也都認為,她已經接受了顧新茜離世的事實。


    但實際上,顧嵐從來不曾接受過……


    聽到顧嵐這樣的反問,梁曼可:「是有設備,但是那天晚上那台設備壞了,所以才著急的把茜茜送去醫院。」


    「應該就是去醫院的路上太過折騰,所以……」


    「……」


    「嵐嵐,你是不知道洛懿為了不讓你們見麵,到底將孩子藏在市中心多遠的地方,那條路很顛簸,茜茜根本就受不住……」


    說到這裏的時候,梁曼可再次忍不住的哭出聲。


    她不願意再說下去,這輩子都不願意想起那天晚上的一切。


    那些對她來說,簡直比死還難受。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死!洛懿對她的恨已經爆發,她要是這時候死了,她的嵐嵐也會被洛家磋磨。


    她想讓洛懿不能活著迴來,可顧嵐在電話裏說的那些話。


    她知道,心底軟肋被傷到的那種滋味!


    就算知道自己不能活,也想要將對方身上的肉給撕下來。


    「嵐嵐,我對不起你!」


    這輩子,她唯一對不起的,也就是這個女兒,還有自己的外孫女。


    要是孩子不在她身邊出現意外的話,那麽她就算被洛懿搶走,那麽大的孩子,至少也能照顧自己。


    顧嵐好似沒聽到她的話般,看向她,木訥道:「所以你沒有看到是不是?」


    沒有親眼看到顧新茜離去的畫麵!


    梁曼可對上她渙散的目光,心口越加疼痛:「嵐嵐~!」


    「沒有?對不對?」


    梁曼可:「…沒有,但……」


    「別說了,別說了,這就夠了!」顧嵐強聲製止了顧嵐後麵的話。


    這就是她想聽到的,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


    梁曼可:「……」


    梁儀:「……」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底看到了窒息。


    顧嵐吶吶道:「沒親眼看到就好,沒親眼看到就好!」


    隻要沒有親眼看到,那麽一切也就有可能。


    她的茜茜,可能還在這世上呢?


    梁曼可看著她這般,擔憂的來到她麵前蹲下身,拉過她的手:「嵐嵐。」


    一開口,梁曼可的語氣裏就全是痛。


    顧嵐:「別說話,別說,不要說……」


    不管此刻梁曼可想要說什麽,顧嵐都不想再聽。


    有些事實,真的不想知道,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梁曼可:「……」


    看著顧嵐這逃避的樣子,她的心更是狠狠的揪在了一起。


    顧嵐:「洛懿什麽時候迴來?」


    她問,語氣裏全是危險的寒涼。


    縱然是這些年見過不少大場麵的梁曼可和梁儀,聽到她這樣的語氣,也難免心驚。


    梁曼可:「他還在昏迷中,洛家得到我迴來的消息,想必會盡快將他弄迴國。」


    「讓他迴來,一定要讓他活著迴來。」顧嵐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說要讓洛懿活著!然而這語氣中的危險,卻似乎要將對方撕碎。


    梁曼可窒息的點頭:「好,你說什麽就什麽,都聽你的。」


    現在,不管顧嵐說什麽,她也都答應。


    顧嵐:「你不要再出手,不要暗中使絆子,一定要讓他迴來。」


    「好~!」梁曼可點頭。


    顧嵐唿吸沉了沉。


    迴來,洛懿……必須迴來!


    他那樣的人怎麽可以死在外麵,暢快又清淨……


    顧嵐轉身,嘴裏不斷的呢喃著:「要讓他迴來,讓他迴來!」


    看著她這般,梁儀和梁曼可對視一眼,彼此的眼底皆是發緊。


    而後再次看向顧嵐,顧嵐卻又瞬間恢復平靜,好似剛才她們看到的,隻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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