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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佳音躺在傳統的木架子床上,眼睛瞪得像銅鈴,怎麽都睡不著,其實她到現在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小說裏的男主也好,女主也罷,對她來說都是書本上的紙片人,猛然出現在眼前,讓她有點找不到著落的感覺。


    不自覺地調動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注意著躺在另一半的林瀾,她每一次的翻身,嘴裏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不喜,以及木架子床發出的輕微的咯吱聲,直到不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才睡著。


    卞佳音沒睡多久,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時手機上顯示著7:35的數字,床上也沒有人,枕頭上麵放著二十塊錢的現金。


    女主角走了?


    不用她這個惡毒女配推動劇情了?


    卞佳音穿上鞋疊好被子,高興得差點仰天長嘯,左三圈右三圈扭一扭轉一轉,邁著元氣十足的步伐打開房門,忽然,萬裏無雲,已經升起太陽的天空刷地黑下來,春天裏雷聲轟隆,豆大的雨點砸在樹上地上,仿佛在嘲笑著她的天真。


    很快,新的劇情任務出來:冒著大雨尋找林瀾,點亮林瀾與你的好友位。


    “……”望著快從屋簷濺到門的瓢潑大雨,卞佳音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她咬著牙選擇是,換了一身不顯色的衣服衝進雨幕裏。


    現下雖然正值春季,早晨的大雨還是凍得人骨頭縫裏冰冷,幾乎衝出來的那一刻她渾身就濕透了,腳下的鞋子被泥水淹沒,吧唧吧唧地打滑。卞佳音抹了抹臉上的雨水,朝著麵板上標注的紅點跑去,忽然,就在卞佳音心裏小人兒把女主男主虐一百遍的時候,必經之路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背影,那個熟悉的背影也注意到了她這個狂風暴雨中奔跑的女子,仿佛看著一個zz一樣看著她。


    嘩嘩嘩,大雨砸得卞佳音頭發暈,冰冷的雨水從頭澆到腳,視線也被擋住,落在顧澤的眼裏,就跟那呆頭鵝一樣,傻乎乎的。


    他走過去把頭頂的傘偏了偏,問卞佳音:“下這麽大的雨,村長有什麽急事非辦不可,連傘都忘記。”


    “啊……”雨點在傘麵上劈啪作響,肥皂的幹淨的味道傳入鼻子,卞佳音狼狽不堪地抹掉眼睛上的水,“我想起昨天那些大學生,突然下雨,說不定被堵在路上了,想去看看,免得發生什麽意外。”


    並不,我隻想窩在被子裏浪費生命,兩條寬麵條淚迎風飄揚。


    凹住操心老媽子,賢良淑德人設,卞佳音感覺自己快要立地成佛,隻是寒冷從腳底心鑽到天靈蓋,冷得她牙齒磕磕作響,吸了吸鼻子對顧澤道:“那什麽,我去找他們了。”


    顧澤心裏突然煩躁易怒,他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對某件東西感到厭煩的征兆,是厭煩眼前這個人?


    他默不作聲地,甚至用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冰冷目光俯視著卞佳音,柳葉狀的眉毛,烏黑的眼眸,凍得發青的嘴唇,和別的女人相比既沒有多出一個鼻子,也沒少隻眼睛,是漂亮的,卻不是最漂亮的。


    顧澤突然覺得無趣極了,不管是人還是東西。


    卞佳音看不出這些彎彎繞的東西,眼看著雨又大了些,她悄悄地往顧澤旁邊靠了一點點,做賊似地抬起頭,自以為顧澤沒發現自己的小動作道:“我想找你幫個忙,”怕顧澤不答應,她用手指比了一丟丟,“一個小忙。”


    “想用傘?”顧澤聲音沒什麽起伏地道,他就猜到這個人一定會這樣做,聖母病沒有藥治。


    “嗯。”卞佳音點點頭,“顧澤你能跟我走一趟嗎,應該就在前頭了。”麵板上紅點醒目,五十米外就是,卞佳音不打算再淋雨了,她已經覺得額頭發熱,後腦勺暈沉沉的,連眼前的顧澤都產生了重影,偏偏劇情還一直提醒任務未完成!


    她眼睛含著難受的水汽,對顧澤道:“去提醒他們一聲,大雨會讓山路不好走,改日下山,旁的,我一個村長也做不了。”


    這倒是讓顧澤沒想到,怔了一下舉著傘,跟著卞佳音去找林瀾等人,很快,林瀾等人的身影出現在顧澤和卞佳音的視線中,幾個人擠在年代久遠的給山神供奉的小亭子裏。


    卞佳音頭暈眼花,盯著看了十幾秒才在男生包圍的中央看到林瀾,隻是腳剛抬起,身體就搖搖晃晃地往地上倒,幸好旁邊的顧澤伸出一隻手拉住她。


    “謝謝——”沒這一下她就狗啃泥了,卞佳音對顧澤道,忽然,她渾身僵硬,望著顧澤的目光震驚又奇怪,在顧澤碰到她的那一瞬間,麵板上的劇情任務突然改變,由原本的不計一切代價,哪怕是跪地請求都要把女主帶迴去,變成了勸導,至於女主迴不迴去,已經不在她的任務範圍之內。


    而且,這場不和季節的大雨竟然戛然而止,幾束光芒衝破雲層投射在山神亭子後麵的半山腰上,一道彩虹緩緩浮現。


    卞佳音驚疑不定,而林瀾等人欣喜異常,嘰嘰喳喳地說著就要走,她趕緊走過去把此時下山的弊端告知,讓他們在這兒多待幾天,可林瀾他們這些早已習慣城市生活的大學生已經受夠了這樣的偏遠和落後,根本聽不進去她的勸阻,謝過她的好意後步伐輕快地離開。


    剛剛染上新綠的山坡很快隱去林瀾的背影,卞佳音的心頭就跟挪開一塊大石頭一樣,猛然輕鬆。


    兩條腿跟棉花一樣,深一腳淺一腳地和顧澤打著同一把傘迴到住處,卞佳音站在房簷下象征性地留客,殊不知,她兩隻眼睛內滿滿的都是“我要睡覺”“我要休息”“但是我要打起精神!”


    眼尾微紅,臉頰是淺淺的胭脂色,不上手都知道那溫度肯定不低,顧澤把手裏的傘關上,掛到牆壁的釘子上,挽著袖子進屋燒水。


    陳舊的原木櫃子上放著一個酒瓶,瓶裏插著幾支野花,旁邊堆放著筆記本,幾本中外小說,和鄉鎮法防下來的宣傳手冊,“晚婚晚育,少生優生,幸福一生。”


    其他的和村裏人家沒什麽區別,做飯的灶火,簡陋的碗櫃,隻有一點好,地麵是少見的水泥的,幹幹淨淨纖塵不染。


    顧澤目不斜視地舀水,剛轉身,卞佳音跟小尾巴一樣墜在他身後,傻愣愣地抬頭看著他,有些委屈地道:“我難受。”


    “喝完熱水就不難受了。”


    “大豬蹄子,宇宙直男,熱水才不能治病。”卞佳音癟癟嘴,蹦出幾個顧澤不解其意的詞語,他的臉色豁然陰沉下來,兩隻眼睛盯著嘟囔著的卞佳音,“難受?”


    “嗯……”


    “那坐下吧。”


    “哦。”


    卞佳音乖乖地坐在他拉過來的椅子上,兩隻手放在並攏的腿上,乖巧得不得了。


    顧澤伸手握住她的手掌,滾燙的掌心熨帖著他常年冰冷的指尖,他捏了下卞佳音掌心的肉:“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澤澤。”被捏住肉卞佳音也不反抗,反倒合攏手掌把顧澤的手包裹起來,白皙的手跟肉包子一樣,軟綿綿的。


    她不知道,這兩個輕飄飄的疊字落在對麵人的耳朵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手指豁然用力,掐住她的手,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已經燒迷糊的卞佳音迴望著他,突然伸出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澤澤很厲害,會很厲害。”


    ……


    低沉的笑聲穿過屋子,顧澤身上籠罩著的陰沉與鬱色霎那間消散,笑著把卞佳音拉起來,牽著她按在床上,就著熱水喂下兩顆退燒藥和感冒藥。


    卞佳音醒過來的時候渾身汗津津的,單薄的衣服貼在皮膚上,難受得很。她愛幹淨,穿著鞋就想去燒熱水擦一下,沒想到剛踏出臥室門就看到顧澤,他坐在椅子上,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手上是她的外國小說。


    那本卞佳音就翻過一次,買的時候急匆匆的,沒注意到原文兩個字,她英語水平隻能簡單的交流,看這些書實在有點困難。


    可顧澤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困難,翻閱的速度很快。


    果真是學霸。


    她也想起來顧澤照顧自己的事兒,手指動了下道:“謝謝。”


    忽然,就在顧延抬頭的時候,一個身板壯實的莊稼漢子衝進來,氣喘籲籲地對卞佳音道:“村,村長,出事兒了!”


    卞佳音心中一凜,莊稼漢子臉跑得通紅,“下山的那十幾個大學生在燕子口被泥巴埋了,徐老三發現的。”


    燕子口是下山的必經之路,兩邊都是山坡,中間過人,以形狀似燕而得名,卞佳音最擔心的是之後的靠山的路段,怎麽也沒想到竟然在那裏就出了事。


    大腦一片空茫,她恍惚聽到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快速套上外衣往外跑,村子裏的人已經知道這個事,吵吵嚷嚷的一團亂,卞佳音嗓子冒了煙,揚聲大喊:“十五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帶上鋤頭鏟子,全跟著我去救人!”


    她的出現仿佛是一根主心骨,人群飛快散開,浩浩蕩蕩地扛著能用的農具往燕子口跑,雖然她說了六十歲以下,可還是有好幾個須發帶著霜色的老人混在裏麵。


    時間就是命,卞佳音胸口喉嚨憋悶,眼裏也隻看得到麵前的路,她感覺時間是那樣那樣的慢,抵達燕子口看到那堆泥土山後馬上帶著村民挖土救人。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毛毛細雨,絨毛似地吹拂在臉上,昨天剛剛被暴雨浸泡,又濕又黏,哪怕是身強力壯的男人也覺得難弄。


    卞佳音手顫抖得厲害,她不禁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是自己按照原劇情攔住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出這場事故,如果自己不對劇情抱著敷衍的態度,他們或許還活得好好的。


    她手裏拿著鏟子,一鏟又一鏟地掀開泥土,從昨天開始就消失的劇情麵板突然出現,一排紅字刺目:


    “警告,劇情因不可確定因素產生偏差,已及時補漏,您需再次完成取得女主林瀾好友位的任務。”


    上麵清晰地標注著林瀾被埋的位置,按照劇情提示,女主林瀾不可能出現生命危險,至於其他人,好似被遺忘,他們隻是推進林瀾和自己成為好友的背景板。


    這一瞬間,卞佳音渾身發冷,仿佛被一隻手扼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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